尴尬

我闷着一口气，又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她依然坐在高座上，孟晼晼站在一侧，那些礼官依旧对着依次禀报皇后娘娘，我以为，我己经来的算早的了。

“启禀皇后娘娘，公主出嫁，嫁衣按我朝礼制应用的是百花朝鸾。”

“虽是这样的不错，可现在公主是代表两国间的和亲，用百花朝鸾显然己经不合适了。”

“历代公主和亲出嫁，嫁衣礼制等等只是比寻常公主出嫁也是控制在三倍之内。如今配嫁也超过历代公主的数目了，按你这么说，那让文武百官，天下人怎么看？！！”

“堲州一战，双方兵力衰竭，我朝己落下乘，嫁衣一事，不仅是显示大朝风范，更是一种震摄，依我来看，应用鸾凤和鸣！”

“哼，你是这么想的。万一他们以为我朝显弱，起了讨好之心呢？！到时，只怕更能助长他们的野心！！”

“照你看来，那用百花朝鸾也是显弱，让他们以为我朝国力空虚就是好的吗？！”

吵了好半天，皇后娘娘依旧神色淡淡，默不作声，等到她们都停下来之后，才出声问道，“太子妃怎么看？”

说实话，她问我也是没想到的，毕竟我自认为从古至今没有比我更差的太子妃了，我什么也不会，在这之前我己经想好当一个摆件的念头了。

我心下思绪万千，最终低下头说道，“一切按凭母后作主……”

李承瑾当了太子，皇后娘娘属于当朝国母，而我作为李承瑾的妻子自然要喊她一声母后。

她皱了皱眉，显然对我的说话很不满意。我全当没看见，我能怎么办，即使我是东宫太子妃即使我是定远侯之女，我也什么都不能做。

我又开始起来素素姐姐，想起沥阳了，我己经很久很久都没回去了，我好像快把它忘了。

皇后娘娘看着孟晼晼，问道：“侧妃如何看？”

其实在我看来穿什么衣服对着元乐都是无所谓的，远离故乡，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也不喜欢的男人，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呢？就连嫁衣都不是按她喜欢的来，甚至还有考虑两国之间，我一方面清楚的明白公主受天下人供养，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一方面忍不住的为她悲哀。

在一定程度，我甚至能够完全理解她的感受。孟晼晼比我有出息得多，低头说道，“应用鸾凤和鸣。公主和亲，是为大义，是为了黎民百姓，也是为了减少两国的流血牺牲。”

皇后娘娘沉默了半响，才沉声道：“依侧妃所言。”

说罢，她便叫我们退下，退出殿外，我回头看了一眼，她坐着那，看上去仪态万千，昏昏染染的灯光撒在她的端庄的衣裙上，原先用金线透的牡丹蓦然变得黯淡无光，她的脊梁微不可见的弯下，像似不堪重负。伺候她的宫人按照她的吩咐，将门闩逐渐推上，好像隔绝了所有微光，将她锁了黑暗中。

现在还是早春，按理来说天气己经逐渐回暖。可我总觉得很冷，冷得想发抖，所以我每次起身总有捂得严严实实，披着一身厚厚的外袍才肯作罢。

我不喜欢别人跟着我，所以一般带在身边的人不多，我也没人可带。不光如此，我还喜欢一般在回永宁殿之前，我都会提前叫桃枝用炭火给永宁殿烘暖，那样我一进来便没会觉得这么冷了。

我沿着小路慢慢走回永宁殿，路上只遇到了几个小宫女，她们和打个招呼便离开了，在我即将回殿的拐角处，我遇见了陆青弦，说实话我己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小太子妃……你还记得我吗？”

我看到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紧接着又想起是他和李承瑾他们一起去办得案，想起他站在兰音楼前的街道，想起我和犹欢还有他之间的谈笑。那样，我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