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机场的那一刻,心里的压抑感豁然而释,也许是阔别了太久,恍然的熟悉感冲散了绵远的沉重。四年了,这里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但其实什么都变了。望着穿行的车辆,回忆就像剪影一段段涌入脑海,爸爸,妈妈,宁佳,靖尧,林染······还有他。
“嘿,盐盐!这呢这呢!”我回过神还没来及看是谁,就被一个大大的熊抱抱住了,不用猜,见到我这么激动地人也不过一二。“哈哈哈哈哈,怎么了,宁佳,你在想我也不能把我勒死吧!”我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宁佳的后背,“就把你勒着,看你再敢消失的!”宁佳略带着颤抖的说,言语间流露着只有我们懂得的情绪。
“行了行了,在这样乔盐盐真让你给勒死了,先回家,一会再说。”靖尧伸手接过我的行李,顺手把宁佳从我身上硬生生的拽下来。我伸手打了下靖尧的手“你小子,几年不见就忘了你大哥了,还敢欺负宁佳了!”
“大哥,你看我这样敢吗?多久你都是乔盐盐,我靖尧的大哥,咱这从小到大的情分我能忘吗!”靖尧笑嘻嘻的对着我说。
“快走,盐盐,靖尧就没个靠谱的时候,这回你回来了就得好好治治他!”宁佳紧紧的拉着我的说,“哈哈哈哈,不靠谱你不是也喜欢吗!”精要跟在我们俩后面嬉皮笑脸的说。
就这样三个人一路笑嘻嘻的开车回了家,一路上欢声笑语,但其实我一直是最安静的那一个,我的目光反复停留在宁佳和靖尧身上,曾经的一切反复冲刷着我的记忆,四年前的我卑微如尘埃,是每个人的闭口不言,但只有他们两个一直都在。
有时候想想,老天爷也是公平的,当你身处黑暗时,总有人愿意拉你出来,看看光亮,看看希望。也许曾经的很多东西都已面目全非了,但宁佳和靖尧还是那个他们,是我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美好。
“盐盐,咱们一会收拾完去吃那家后巷新开的主题西餐厅吧,据说环境超棒,怎么样?”宁佳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把我抓回现实。“行啊,我都行,反正是靖尧付钱出血,靖大老板吃得起。”转过头,我和宁佳达成了一致的看法。
靖尧坐在驾驶座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行行行,你们两位是姑奶奶,我能不同意吗!”我和宁佳都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默契丝毫没差。十五分钟后,我们到了小区楼下,靖尧帮着我们把行李拿到楼上。
打开门这一刻,一种莫名的酸涩感涌上心头,两百平米的房间里已经布满了灰尘,厚厚的窗帘遮住了窗外明亮的光景,窗前的几株绿植早已干枯不堪,沙发上也盖着一块块白色的遮灰布,略显陈旧。
望着这房间里的一角角,时间恍惚回到了八年前,还记得爸爸第一次带我来到这间房间,把钥匙交给我时的高兴和开心,这是我十八岁的第一份成人礼物。
爸爸告诉我说这间房间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可以在这里做任何我想要的做的事情,开心时可以大笑,难过时可以放声的哭,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空间。这间房子,爸爸用了我喜欢的淡蓝色,沙发和家具采用了我喜欢的北欧风格,一处一处间,都是我最爱的痕迹。
只是现在,房间已没有了往日的欢乐,而送给我这份礼物的人也早已不在。我忍住眼眶里的酸涩,静静地把行李送进了卧室,不再继续回忆。宁佳和靖尧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收拾,我们之间独有的默契,让沉默安定了一丝我对那段过往的疼痛。
把东西放好了以后,我淡淡地拂过眼角的泪滴,走出了房间,对他们说:“走吧,吃饭去吧,在飞机上什么也没吃呢。”
“走着走着,吃饭去,吃完回来我陪你收拾。”宁佳拉着我的手走出房间,“哎呦,在自己家也没看你收拾一下,还不都是我做的!”靖尧不屑的在后面慢慢补刀。
“盐盐,你看他,烦死了简直!”宁佳回头就给了靖尧一个白眼。
“就是靖尧,当初谁跟我说的,只要宁佳嫁给他就做牛做马的,怎么了,后悔啦”我瞪着他说
靖尧在后面咬着牙说:“我怎么可能后悔呢,我乐意得很呢!”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路上说说笑笑,十分钟后就到了A城的中心商业区后巷的那家主题西餐厅。
刚进入餐厅,耳畔就想起了小提琴悠扬的音乐,让人身心舒畅,靖尧已经预定好位置,我们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走到了小提琴演奏乐队对面,一处靠着窗子的座位,整个餐厅是一种复兴风格,连服务生的服饰也十分优雅复古。
“靖尧还算靠点谱,这位置不错啊!”宁佳转头笑着对我说,询问着我的看法。“嗯,不错不错,靖大老板靠得住”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嗨,客气客气,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看看菜单想吃什么,随便点。”靖尧把菜单递给我们。我和宁佳看了看菜单,点了一份德式都兰豆啤酒浓汤,地中海式甜虾沙拉,一份炭烤西冷牛排,一份炭烧乳牛粒和芝士香草焗粉团。
靖尧又给我们点了两份招牌的黑巧克力慕斯蛋糕,开了一瓶奥特酒庄的桃红葡萄酒。在等待的过程里,三个人随意开着玩笑,回忆起大学时期那些搞笑有趣的日子。
“我去趟洗手间。”我起身示意着宁佳,站起来回身的瞬间,肩膀撞上了身后迎面走来的人,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身。
“对不起······”我赶忙抬起头道歉,只是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林染,她的脸还是那样小小的,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大大的眼神也不复往日的灵动。“怎么了?”宁佳和靖尧回头望着我,也被面前这个人惊住了,“林染?”宁佳站起身走到我旁边说。
“你回国了,盐盐,好久不见。”林染虚弱的语气里带着吃惊,似乎我的出现是一种莫大的意外。“嗯,好久不见。”我静静的站在她面前,淡淡的望着她,望着这个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忍不住想起了她四年前在我面前揭露一切的样子,我其实从来都没有恨过她,因为那个做出一切残忍决定的人不是她。
“怎么了?染染”眼前出现的那个人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我忍住颤抖静静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这个在我记忆里已经霸占了八年的男人——莫如深。
他似乎在走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冰冷的目光紧盯着我,一步一步紧逼着我内心的恐惧,我的瞳孔不断收缩,仿佛至若梦中,那个我封存永久记忆的人又出现了,只是比曾经还要冷酷。
“莫如深,你怎么在这?”靖尧走到莫如深旁边不忿地说,莫如深直接忽略了靖尧的话,走到林染面前,轻声地说:“染染,没事吧。”言语间满是温柔和细腻,与看向我时的目光截然相反,留给我的也只剩厌恶。
“莫如深,你别太过分!”靖尧略带怒意的又向前一步,“我过分,哪里过分了,难道你们之间有谁配和我说话吗?”莫如深将林染拥在身侧,不屑地眼神停留在我身上,犹如一把刀,不断刨出我记忆里的不堪和卑微,涌出无尽的寒凉。
是我不配,他没说错,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四年前一切就都不存在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靖尧听到的莫如深的话,愤怒的一把就要抓着莫如深,宁佳在身后赶忙拉住他。“算了,靖尧,让开吧,让他们过去。”我冷冷地说。
“乔小姐撞了我的未婚妻,连句道歉也不说吗?”莫如深拉着林染走到我面前。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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