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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模之死(六)

名模之死

住在杜新香那个单元一楼的那个姓梁的邻居主动来公安局反映了一个情况。他叫梁稼禾,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在市十五中当中学老师。据他反映,在事发前几天,几乎每天晚上,天一黑下来,他们楼前就会出现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总是隐在花园的一棵伞树下,不时地向楼上观望,大概在等什么信号。有时他会悄然地走进楼门,有时他则一直等到很晚,大概没等到信号,便悻悻地离去。梁稼禾一直认为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和龚玉芹有瓜葛。说他有一天晚上十点多看到龚玉芹和那个年轻人乘坐的出租车在楼前停下,两人一块下车后,龚玉芹就和他分开先进了楼门。那个年轻人又隐身在那棵伞树下,呆了大概有十来分钟,那年轻人左右望了望便进了楼门。那两天龚玉芹的丈夫正好出差在外……

可这事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呢?梁稼禾讲,刚开始他也没有意识到这事和本案有什么关系。不就是龚玉芹和男人私通吗?没想到龚玉芹平时一本正经,愤世嫉俗,也会干出这种事!梁稼禾啧啧感叹。当然这事也不能全怪她。他那个男人整天心猿意马,三心二意的,这女人能不红杏出墙?当然这扯远了。我是说自从出了杜新香的案子后,那个年轻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当然这也很自然。出了命案,谁都会有些避晦。可这两天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且越想越觉得蹊跷。因为我忽然想起大概在杜新香被害的前两天,那个年轻人在楼前出现过。问题是龚玉芹那两天晚上正好上中班。而且她去上班的时候我正好碰见过她,还特地问过她。因而当我看到那个年轻人时,我还在想他俩一定是没约好,这不闹误了。可问题是那年轻人过一会却走进了楼门。我认为他会马上下来。可那年轻人却一直没下来。直到十一点多——也就是他上去两个多小时后,才从楼上下来。我当时认为龚玉芹一定是脱岗潜回了家与情人幽会。可我不记得龚玉芹随后下来过。因为中班要到凌晨一点才下,她应该回去才对。第二天又是如此。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事。我觉得龚玉芹在当班期间是没有机会溜出来的。您想啊,她是护士,当班的时候不是为病人输液、打针,就是定期查房,她哪能溜出来,而且中途回来就再也不回去了。莫非他们病房没有一个病人?这不可能啊!再说现在人民群众的身体也没好到那份上啊!何况自始至终我就没见到她的影子。这问题不就出来了,龚玉芹不在家,那个年轻人去了哪里?他不会在楼道里呆两个多小时吧?

“你认为那年轻人去了杜新香那里?”

“这我不敢断定。”梁稼禾说,“但他肯定是上了楼。”

“楼上会不会另有他认识的人?”

“我想不会。二楼门对门住的是两对老人,一般十点来钟就睡了。四楼呢,东边住的是一对开餐馆的夫妻。几乎天天不在家住在餐厅里。对门是一对正在热恋的小情人,两人整天跟粘在一起似的,恐怕没功夫搭理世界上其它的人。何况他们的房子正在装修,晚上跟本没人。”

“你碰到过杜新香和那个年轻人在一起过吗?或者说你认为他们认识吗?”

“这个我不能肯定。我也从未看到他们在一起过。”

“那年轻人长得什么样?”

“他基本上都是天黑以后才出现,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高高瘦瘦的。”

无疑,这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如果这个年轻人真的认识杜新香,那么就不能排除他有做案的可能。现在曾强这条线索基本断了,但这条线索会不会是案件侦破的转机呢?

事情往往是这样,当你觉得就要走头无路的时候,总有什么会给你指出另一条路。而且往往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帮你推出真正的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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