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翎刚站稳脚跟,便觉这怀抱熟悉得很,待眼前视线渐清,抬头一看,果真是他
白亦起身,见了来人,虽眉头微皱了番,却也俯身行礼。
血冥垂眸而立,未知喜怒。
白亦行礼后,驻足片刻,见叶紫翎在血冥怀中丝毫没有畏惧之感,便已了然。他转身,正欲闪身离去,却只觉腰间一束,无法动弹。
“本王何时说过你可以离开…”
血冥冷冽的声音传来,白亦眸光一紧,抿唇而立,不再挣扎。
“翎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血冥挑起她的面庞,冰凉的指间,划过她的唇畔…
叶紫翎心知,以血冥的脾性今日定然不会轻饶了白亦…她敛眉垂色,抬手抱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入他怀中,柔声道:
“翎儿与他只是初识,还请王上不要因这个生气…”
血冥勾了勾唇角,望着怀中人儿,却莫名感到一丝讽刺,她到底没有真心对他…
白亦无法转身,却也知道身后情景,他袖中双手紧握,忽然使力冲破了血冥的束缚
血冥眉间厉色一闪,抱着叶紫翎闪身躲开了这股灵力的冲击。
白亦此时也已转身,叫两人相拥的模样,心中便更生躁意,但他灵力有限,单是他的一层束力,便已然花了他大半灵力…
“倒是本王疏忽了…”血冥只手把玩叶紫翎的发带,眸间冷色愈强,杀意渐起!
叶紫翎方才从他怀中抬头望去,便已见血冥将白亦凌空提起,淡淡的一层红光将白亦拢在中央,白亦面色更显苍白,眉头紧皱,朱唇旁竟有一串血珠滑落…
叶紫翎心间一紧,抬眼便间血冥,那嗜血的模样竟与记忆中的红衣女子分外相似!
叶紫翎忽然抬手搂住他的脖颈,踮脚向他的唇畔吻去,血冥搂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
灵力消散,白亦跌落在地,只差片刻,他的灵力便会被吞噬殆尽!入眼处,两人唇齿纠缠,他却不知为何,这七百年来平静无常的心口竟像被生生撕开一道裂缝般的疼痛,他无力支撑,眼前一黑,便不知所以…
待他再次醒来,已身在灵宫,血灵将他扶起,测过他的脉搏,已无大碍,便松了一口气,责备道:
“你这莽撞,若非王上手下留情,岂非要我这七百年白费心思!”
白亦双目无神,只呆坐着,对他的话不理。
血灵默叹一声,起身离去,却还未至殿门,便听身后人道:
“幽冥殿中的人,可是我来此世间要守护之人…”
血灵驻足,对上他的眸子,低声道:
“白亦…你命已定…勿要再生多情…”
“若我已生多情了呢…”白亦苦笑,白色的眸子里,竟蓄满泪水…
“你该懂得,七百年前,我带你出翎葬谷的目的…木灵不可生爱!”
血灵离去,殿中暗色渐起。
寂寥悲戚非一人
幽冥殿中,血冥离去,叶紫翎衣衫半解,倚靠着床榻坐着,这殿中已静了许久,她却仍止不住颤抖…
半晌,殿门半开,一人影闪身而入
“圣女…”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叶紫翎方才回神,看清了来人。
唯一自携了南木回冥殿后,就不曾见过叶紫翎,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却又是这番模样!她眼眶泛红,忙上前去,将她扶起
“这是血冥的幻像么…”
叶紫翎不敢置信,她抚上唯一的面庞,温热的泪湿润了她的手心…
“圣女…怎么会弄成这样…你有没有受伤?”唯一泣不成声,却又怕碰疼了她
叶紫翎留存的泪水终于流下,她讲唯一拥住,纷乱的心也总算有了一处安放之地。
夜色渐浓,殿中已稍有了些寒气,唯一将烛火点燃,叶紫翎已清洗了身子,换了衣衫
微黄的烛光,让这冷了许久的大殿,终暖了些…
“圣女可还记得南木?!
唯一将最后一盏烛灯点燃,便向床榻走来。
叶紫翎点头,同她一起坐下
“南木身患异病,白大娘央我将她带回,救她一命,我便将她带来冥宫了…明日,让她来见圣女可好?”
“她既身患异病,便让她去血灵处看看吧,不必来我这儿了…”
叶紫翎将头靠在唯一身上,半眯着眸子,脑海里竟是血冥嗜血的模样。
唯一知她疲累,便也不再多言,轻抚她的鬓发,助她入睡。
夜深,睡意朦胧时,唯一将薄被盖在叶紫翎身上,便轻声退去。
殿中静谧。白色身影在床榻边渐渐显形,榻上人儿轻皱眉头,睡得不安。
白亦侧身坐下,抬手欲抚上那紧闭的眸子…
“看来今日教训的还不够…”
身后一冷声传来,白亦收回手,转身望去。
血冥红衣耀眼,在这烛光下更显高贵冷冽,白亦微皱了眉头,抿唇不言。
血冥轻笑,身影稍闪,便已坐于榻上
“身为木灵,不好好尽守护之责,竟动了异心…真是该死”
他抬手抚过叶紫翎的唇畔,冷然说道
“木灵无爱,翎花也不应有爱,王上这么做,不怕遭报应么!”
白亦袖中双手微颤,面色愈白
“本王即已做了,报应又能如何”
“王上即无惧报应,又怎知木灵不可有爱!”
白亦微挑起唇角,冷声应道
血冥闻言,挑眉而笑,眼底却杀意渐起…
好容易暖和了些的大殿,刹时间又寒意四起,血冥垂眸,榻上人儿微动,竟缓缓睁开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