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兰揉了揉手，冷淡的很。

阙兰“我想起来，我如今是阙兰，阙家未嫁女，怎么能在街上同男子搂搂抱抱。”

阿虞悻悻的哦了一声，抽了抽鼻子，做出十足的可怜样，确保随行的侍女听不到二人谈话后，才压低声音说

弘安（阿虞）“女郎，我能不能，做你的面首？”

阙兰狐疑地看他一眼，这孩子之前还百般推拒，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竟主动提起这种事。

　　她盯着阿虞看了好一会儿，看的阿虞忐忑不已，才悠悠开口

阙兰“我本来就是打趣你的，我将你当弟弟般养大，本就不是为了那种事。”

弘安（阿虞）“可……那是为了什么？”

阙兰便笑了，笑的真心实意，与以往或真或假掺杂了别样意味的笑容都不同，她自从死过一次，笑起来都带点瘆人的凉意，仿佛人间诸事都是无用无趣至极，那种冷淡懒散的感觉总叫人错以为她是天上仙，而非地上人。

　　今天的笑容却分外真实，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心坎，笑容里甜蜜蜜的，眼里带着光彩，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明媚了起来。

　　阿虞看着她呆了一下，华池貌美，天下皆知，可今日却是他头一次看呆，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而阙兰的话又叫他呆住了。

阙兰“阿朔少时过的不太好，我心疼他，他死后又捡到了同他相似的你，便仔细照料着，仿佛能弥补阿朔的少年时光。”

她应该是对前任驸马连朔爱的深沉，以至于整个人都萦绕着一种温柔的气质，同这些日子完全不同。

阙兰“小阿虞，你知道吗，只有在阿朔身边，我才能感觉到是被人爱护的，而不仅是珠翠环绕，空有富贵，却郁郁寡欢。”

她这种缅怀追忆的语气叫阿虞心里一痛，他心里苦涩极了，想要问问阙兰，在她心里，譬如符心，卫凝雪，姜赞，还有他阿虞，竟只是个替身吗？

　　阿虞沉默了许久，终于是开口了，

弘安（阿虞）“女郎，我已经十五岁了，总应该……”给我个机会吧。

阙兰又笑了笑，却笑的勉强，她此刻竟然分外敏锐，察觉到掩埋在阿虞心底最深沉的情感，她恍惚觉得，这种情感是同连朔对她般的爱意，可随即她又否定，原因无他，阿虞此刻眼中希冀的神采，像极了她将他从饿死的边缘救回时的眼神，一样的希冀祈求，充满悲意。

　　不过一个少年人，除了生死大事横贯头顶，又有什么值得他有这样的悲哀。

她于是便冷了脸色

阙兰“你年岁太小，总要建功立业，耽于情爱，又算什么？”

她有心击碎少年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要告诉他这不过是他的幻觉，譬如幼鸟恋母，小兽哀鸣，统归是一种错觉，但她仍旧怜惜这个自己亲手照料长大的少年，因此说的含含糊糊，给他指明了一条还算光明的道路。

　　阿虞便收起了眸中悲意，见阙兰神色如常，毫无动容，便复又挺直跪坐好，像是怕冒犯了阙兰一般，极其小声道

弘安（阿虞）“我会的，还望女郎等我。”

见阿虞一如往常乖乖巧巧的样子，她又有些自责后悔之前对阿虞的训斥，她心里斟酌了一下，觉得话语似乎过于严苛，便放柔了声音哄阿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