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尘封篇《归山吟》
第一章 重生?
“师尊,你快回来吧,徒儿知错了,您知道吗?今日,穆忆又砸了徒儿的一支。徒儿不怕他,呵呵,将他打回了百胜山,您看!您看看…您醒醒啊,看我一眼,就一眼…您看徒儿一眼啊…好吗…呵……您…您再不回来,徒儿…”他声音到最后颤抖着,抽噎着,泪汪汪的桃眸深情的看着棺中苍白的人。棺中人已死,但面容犹如活着。“您再不回来,本尊…徒儿就坚持不下去了…回来啊…求您了…”
“轰隆隆……”天凌派主峰一片狼藉,杀声震天。通天塔中一道猩红色的光柱直插云霄,光柱中有好多团黑烟飞出,时不时发出尖利的嚣叫,那是从魔界出来的厉鬼魔物。
天空一片猩红,万里红云,犹如被鲜血染过。光柱上方,有一只巨大的、红色的眼睛,还有两只黑色、狰狞的鬼爪,这鬼爪就像在操控着这些厉鬼、操控着这人间…
一刻钟前………
“师尊,这通天塔真的通向天界吗?”一个用蓝绫扎着高马尾,一身行动方便白衣,外罩淡蓝色外褂,体型修长,皮肤白皙,一双眉眼深邃,身上带着师尊用灵力凝成的玉佩,闪着淡青色的微光,和服饰毫不违和,脸上略显稚气的弟子问他师尊。这,一看就知道是清雅阁的弟子。与其说是“阁”,倒不如说是山,一座种满枫树的山。
“不,恰恰相反,这是通往魔界的唯一入口。”这就是“冥王星尊,冬冥霜宛”苏华,苏轮秋,为人异常冷漠,如果换做旁人,他肯定不会回答,因为问他的正是他的弟子,篁琴啸。“那…师尊,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了…会怎样?”“万劫不复,堕入无间地狱,化为厉鬼魔物。”“真的?!”
轰隆隆……“哎!师尊快看,是主峰那边!出事了!”篁琴啸对苏轮秋说,同时“星微”出鞘,二人御剑抵达主峰。
而现下,天凌派众长老竭力对抗厉鬼魔物,但都始终杯水车薪。能与无间对抗者,天上下寥寥无几。
往上,红云万里;往下,血流成河。
直到二人到来,“你去帮助长老,我去关上通天门,分头行动!”苏轮秋对篁琴啸说。“是!师尊!”
二人分头行动,篁琴啸北下,苏轮秋南上。苏轮秋来到光柱前,那只鬼眼睛道:“冥王星尊,冬冥霜宛。哼!就凭你?“你阻止不了我,通天门已开,你只是白费力气。”“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说完,苏轮秋一手握“玄清”,抵御鬼眼睛,一手释放灵力,关上通天门。鬼眼睛猛的一睁,散发出红色的灵力,那双鬼爪凝聚怨气,地上的厉鬼魔物就像是提线木偶似的,被鬼爪控制着,嚣叫着冲向苏轮秋。“曳落!澈!”刹那,一条散发着金色灵力的水绫“嗖”的从苏轮秋背后飞出,飞到厉鬼魔物群中,瞬间,厉鬼魔物一愣,碎尸万段。
但这些厉鬼魔物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碎了一批,又来一批。比小强还耐打。“啧,麻烦!”苏轮秋暗骂一声,“漩。”苏轮秋已是星尊境界,可用意识凝聚灵力,霎时,地上污血似有生命似的凝聚在一起,形成千万道红色血柱,拔地而起。厉鬼魔物被笼在血柱中,因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在血柱中乱舞,异常诡异。
而后,他又回头又奋力将通天门关上。但那只鬼爪不甘心,趁苏轮秋缚厉鬼,无暇顾及它,便从后面偷袭,本想直入苏轮秋肺腑,取出金丹,没成想…
“师尊小心!”篁琴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苏轮秋身后,为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击。“噗!”苏轮秋只是听到了一声,并没有回头,通天门马上就要关上了,这个时候绝对不可分神。
那只鬼爪又将爪子收回来,手里拿着一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珠子。
金丹!没错,是篁琴啸的金丹,一个修仙之人金丹离体,犹如心脏骤停。“哈哈哈……我说了,就凭你?哼!你的小徒弟也活不久了!哈哈哈……”鬼眼睛得意的笑着,而后,声音随着光柱的消失而消失。
天空中猩红褪去,阳光并没有随之而来。
篁琴啸自空中坠下,致使原本的伤口雪上加霜。玉佩也沾染上了污血,高空坠下的巨大冲击力使玉佩碎成了两半。苏轮秋也御剑落地,手中金光凝聚,是梅灵决。
“师……师尊…别白费力气了,来不及了…”篁琴啸满脸是污血,衣服也被染红了,那双深邃的眼睛无力地看着苏轮秋。
“闭嘴!不准说话!”苏轮秋虽然面不改色,但是一双眼眶已经微红。“为师平日怎么教你的,你全忘了?我好歹也是星尊级别,它怎可能轻易将我的金丹夺了去?”
“师尊…你…让我说完,刚才,因情况…情况紧急,我想不了那么多…就…就想着帮…帮帮您…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嘿嘿…这辈子…感谢师尊教导和…和救命…之恩。”篁琴啸声音颤抖着,“我唯一…的…的愿望是…救一次…一次…师尊,现在…终…终于实现了……我…我很开心…”“你快别说话了,你还有救,坚持住啊!”苏轮秋眼眶变得更红,一双凤眼中渗出了眼泪。篁琴啸隐约看到了,不知是不是错觉,道:“师尊…别…别哭…”篁琴啸沾满鲜血的手抬起来,“师尊…嘿嘿…你还…还会…哭…”那双修长的手自半空中落下,篁琴啸那深邃的眼睛猝然无光,随之,合上了。“啸儿!”苏轮秋惊呆了,他原以为他救了所有人,没成想,自己最亲密的却失去了。
篁琴啸的身体轮廓变得渐渐模糊,化作点点荧光,渐渐升空…只剩下了那染了血的两半玉佩…
“啸儿!不要…不要走…”说完,苏轮秋尽数将所剩无几的灵力使出,想收集篁琴啸的魂魄,但,是真的无力回天了,没有金丹的魂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久便消散殆尽了。这个主峰广场,只剩下了苏轮秋、幸存下来的弟子还有诸位长老。
薛凌霜走过来,身高八尺,身段匀称,一双柳叶眼看似温和,实则相反。一身紫衣,但也染满了污血。
“霜宛…别难过了,逝者已矣…”“不,他没有,他不会……他…他只是…只是藏起来了…我会找到他的!”“霜宛!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斜冠散发,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长老的样子!振作一点,逝者已矣,重在当下!你还有任雅琴和郑振一,你还有整个天凌派!”薛凌霜尖利地说。但苏轮秋丝毫听不进去,只是呆呆的瘫坐在篁琴啸逝去的地方,手中紧紧地握着那两半玉佩,一双凤眼黯然无光,薛凌霜也是第一次见到苏轮秋这个样子,有些慌了,拽起苏轮秋的胳膊,将他拉起,但苏轮秋还是目光呆滞,仿佛还有反应过来。
过了几个月,苏轮秋还是整天郁郁寡欢,睹物思人,水米不进,虽然拥有金丹之人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但是他还是消瘦了些许,整天时不时管理一下清雅阁的大事,剩下的只是拿着玉佩、擦拭玉佩…
而郑振一和任雅琴则被发配到凡间除魔物去了。
薛凌霜是真的急了,这不,三天两头往清雅阁跑。
一日,薛凌霜又一次去清雅阁,见任雅琴回来了,手中端着已经凉了的食物,出来了,“他没吃?”“薛山主,没有,今日的,我已送过,但,师尊没反应…”任雅琴摇着头说。“行,我知道了。”说罢,薛凌霜站在门口,呼出了一口气,走进内室,对苏轮秋说:“我知道怎样复活篁…呃…复活爱徒了。”苏轮秋以为薛凌霜在安慰他,没说话。“是真的,我前天去了望云楼的黑市,在那里可以打听到任何事情,但是……”薛凌霜见苏轮秋的有点反应,就不说了。“继续。”苏轮秋淡淡的说。“你先吃饭,我就说。”苏轮秋已经好久不和薛凌霜说话了,见有了反应,就想让他吃点东西。说罢,苏轮秋起身将任雅琴送来的食物端来,当着薛凌霜的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薛凌霜说:“要想一个人起死回生,就要另一个人心甘情愿地用生魂下地府,卸掉周身法力,找到地府中掌管往生的鬼使,然后通过鬼使找到死者的魂魄,用聚魂灯将魂魄聚起来,而且你必须一直让灯亮着,不能灭,而且,生魂和亡魂是不一样的,生魂还可以感受到疼痛,也会流血,和一个阳间之躯无异,受的痛还比阳间重…这是禁术,至今也没几个人成功,我打听的时候问了问成功的几率…”“当真?”苏轮秋激动的说。“这…这个是我打听的,你也知道的,而且这个禁术,成功几率微乎其微的。”“无妨,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尽力。”“你可要想好,入了地府要卸掉所有的灵力,还要用生魂,如果不成功,你可是会被鬼使带走的。”“没关系,什么时候进行?”“你要先卸掉法力,用戒欲鞭在身上抽上三百零六道鞭痕,且要保证在短时间内不消退。”“好!”说罢,苏轮秋凝聚灵力,聚出了一条金色戒神鞭,卸掉全身灵力,“啪-啪-啪”在身上抽了三下,戒鞭所抽之处,留下了泛红的鞭痕,还时不时渗出鲜血,“这样,行吗?”“这…霜宛,要不,咱就别救了吧,逝者已矣,这样触犯了修真界的律条…”“不!他是为我而死的,你甘愿让我被徒弟救的消息传遍全天下吗!”薛凌霜见苏轮秋情绪激动,便不说什么了,只是担心地看着苏轮秋用那金色的鞭子在身上抽下三百零六条鞭痕。
三百零六下抽完了,苏轮秋身上挂满一道道鲜红的鞭痕,嘴角渗出点点血,他已经没有力气在看薛凌霜脸上的表情,那条金色鞭子上也沾染上了鲜血,苏轮秋脸上血色褪尽,一双凤眼无力地看着地面,嗓音沙哑且颤抖道:“这样…行吗?可以…可以救他了?”“可以可以了,霜宛,你…你可还好?”苏轮秋眼神恍惚了一下,用苍白的手抹了一下嘴角,无力道:“聚…聚魂灯…给…给我…”苏轮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言毕,薛凌霜有些着急,手中凝聚出紫色的灵力,聚出了一盏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宝塔形灯。“给,快拿着!”苏轮秋接下了灯。就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此时,房间中只剩下薛凌霜一个意识清醒的人,安静的看着苏轮秋。过了一会,薛凌霜将苏轮秋扶到了榻上,一双柳叶眼中感情复杂的目光在苏轮秋身上来回晃悠。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轮秋感到身体剧烈下坠,待到这种感觉消失,苏轮秋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这里如梦似幻,天空是深紫色的,还泛着绿色的极光,一轮弧度非常完美的月亮,镶在天空,发出清冷的银色光芒,还时不时有几点白色和淡青色的光点飞过。
苏轮秋猛的清醒了,坐了起来,感到阵阵头疼。看到了与修真界完全不一样的景色:深紫色的天空,飘着绿色的极光,金黄色和墨绿色的杂草遍地丛生。不远处还有一大片彼岸花,散发出猩红色的光,仿佛一片血海。彼岸花的后边是一条与天空景致极为相似的、非常宽的河流,河流中有好多亡魂的嚣叫,时不时飞出一缕黑烟,但很快就消散了。河流上有一座乳白色的玉桥。玉桥上有好多似人非人的怪物: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没有头,有的将头捧在怀里,有的干脆就只是一具骷髅架子,但头却健在,有的像失去了意识,如同行尸走肉……
苏轮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许久,才发现手里拿着薛凌霜的聚魂灯,他想使出一些灵力,但根本使不出来,“这是…地府?”他走了一步,发现身上的鞭痕并没有消失,还是很痛。“不行,我一定把你救回来!”于是,苏轮秋一瘸一拐的向那座桥走去,走过桥,苏轮秋发现身上少了什么,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走到桥的尽头,有一个白发苍苍,身材佝偻的老人,“那个,老人家,请问这是…”苏轮秋觉得这是地府,但就是不确定,这和书中写的一点也不一样。“你…要来碗汤吗?”老人转过身来,用沙哑的嗓音对苏轮秋说,同时转过身来。这老人,虽然身材、声音都像百岁老人的样子,但脸是真的不像,简直就是十八岁的妙龄少女,“这…”苏轮秋有些疑惑,“怎么,疑惑?”老人沙哑地问。“你能看到我的内心?”“呵,老夫在这里工作了上百万年,每个来这里的亡魂心中想的有不一样,你是想问,这里是哪,我是谁吧。”“可否告知?”“这里,是奈何桥,这河,是忘川河,我,是孟婆,这汤,是用忘川水熬成的,喝了它,你变可以忘却一切前世的恩恩怨怨。”苏轮秋看了看孟婆,又看了看手中的汤,心想:如果不喝,这孟婆,恐会起疑;但,喝了,啸儿就救不回来了。这时,有一只鬼使巡逻,看了到苏轮秋手中的聚魂灯,又看了看苏轮秋,发现苏轮秋身上并没有亡魂的气息,便向苏轮秋飘了过来。孟婆看到了,行了一礼,道:“鬼使大人。”只见那鬼使冲她微微点头,又回头面向苏轮秋,用尖锐的声音道:“你…不是亡魂?”“不是亡魂?这,这怎么可能,来我这的可都是亡魂啊!”孟婆惊慌道。苏轮秋抬头看了看这鬼使,她一身黑衣,外罩一深紫色斗篷,腰间挂着一个禁欲囊。斗篷的帽子盖住了鬼使的脸,手握一把漆黑的镰刀,白色的长发从鬼使的脖子后探出来。“你阳寿未尽,是怎么来的?”鬼使问。“…”苏轮秋只是沉默不语。“这里是地府!不是阳间!”鬼使喝到,见苏轮秋还是不语,将镰刀握的更紧了,“你是哑巴吗!”苏轮秋不说话,“你!”鬼使似乎忍耐到了极限,被气的颤抖,“真是气煞我也!敬酒不吃吃罚酒!”鬼使抡起镰刀,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深紫色的弧度,弧度直冲苏轮秋,将苏轮秋砍出二丈远,众鬼见了,喝了汤的跑远去投胎了,没喝的,不打算喝了。那道弧度在苏轮秋的胸膛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瞬间,白衣被弧度撕裂,鲜血渗透了白衣,滴在了墨绿色的杂草上,杂草变得更有精神了。苏轮秋趴在地上,手中还紧紧地握着聚魂灯,尽力保护,苏轮秋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胸膛,一手紧紧握着聚会灯。鬼使眼盲心不盲,看到了苏轮秋胸前的戒鞭痕,恍然大悟,“哦~你是用了戒神鞭?你是生魂,你手中可是聚魂灯?你来聚魂?”“阁下可愿交出?”苏轮秋道。“你原来不是哑巴,早说嘛,还用遭这种罪?敢和我要魂,你是第一人。吾乃掌管往生的鬼使,罗曼,你要找谁?”鬼使阴阳怪气地问。“敢问鬼使姑娘,在这几个月内,可有一个阳寿未尽之人,因特殊原因,金丹消散?”“哦?金丹消散?呵,真是少见……有啊,但,他被打入了第七层地狱,要找…哼!难喽。”“要怎样才能找到?”“呵,有啊,将你最珍贵的东西给我,我,给你四分之一,但,你还要将你的一情一欲留下。”“姑娘当真?”“当真!”“好!”言毕,罗曼将苏轮秋的一情一欲抽了出来。一情,化作一道红光,被鬼使收入镰刀;一欲,化作一缕紫色光,收在了鬼使的禁欲囊,道:“从此,你,不可再爱一人,不可有爱人的欲望,否则…引火烧身,呵…对于你们阳间来说,这样,应该很痛苦吧?”“只要能救他,这些不算什么…”苏轮秋原本受了三百零六下戒鞭,已经很虚弱了,又卸下了灵力,又受了罗曼的鬼镰刀,还是生魂,现在,又被抽了一情一欲,说是危在旦夕都不为过。
这些,虽只换来残缺不全的魂魄,但苏轮秋已经很满足了,转身要走,罗曼道:“想走?你还不够格!”说完,又用镰刀勾住了苏轮秋的一条左腿,将他勾到自己脚下,道:“来了,就别想走!地府可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苏轮秋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因为是生魂,那鬼镰刀还就是为魂而专门打造的,疼痛的感觉毫不减弱,苏轮秋的左腿霎时血肉模糊,血液迸出,染红了他的裤腿和靴子,心道:“这样下去,不行。”但苏轮秋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貌似地牢的地方,手被铁链拴着,“这是…缚魂索?”缚魂索越挣扎越紧,足以将一个死魂勒的消散,更何况是生魂。苏轮秋动弹不得,焦急的四下望望,发现聚魂灯在自己身边,松了一口气,“还好…”苏轮秋感到左腿一阵疼痛,低头一看,一只左腿伤口已经结痂,但污血凝固,将结好的痂和衣服粘在一起,若强行将衣服和伤口分开,伤口恐怕更难愈合。
苏轮秋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都是水帘,只有自己待的一小片地方是陆地,陆地周围全是水。“这……”苏轮秋有些惊恐。这时,水帘开了,从外面飘进来一只鬼,“你是……红蔓鬼王?”苏轮秋道。“哈哈哈………没想到,你认识我,哼!也对,一代星尊,还不认识我?”“你想干什么!”“也没什么,就是…折磨你,像你那死徒弟似的,被噬魂鸟啄掉!哈哈哈……真像啊!”说罢,红蔓鬼王将用怨气聚成的竹针刺入苏轮秋的皮肤。竹针,乃是呈管状的,细细的,一头尖,一头平的阳间刑具。霎时,鲜血顺着竹针平的一头的孔慢慢流了出来,滴在地上,“你们凡间的刑罚,也就那样吧,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磨人,怎么样,舒服吗?”苏轮秋不语,只是闷哼一声,紧接着,红蔓鬼王又将五根竹针分别扎在苏轮秋的血管上。时间在慢慢流逝,苏轮秋的血液也在慢慢流逝。红蔓鬼王什么也没干,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轮秋血液流尽而死。
苏轮秋的肉身仍在清雅阁,薛凌霜看着。生魂受到了伤害,但肉体没有,生魂出窍,肉体便会毫无反应。
同时,缚魂索渐渐勒紧了,苏轮秋生魂的手腕泛出红印,轮廓又慢慢模糊,“哈哈哈……哎呀,星尊,你不行呀!看看,多可怜,算算时间,你这生魂…撑不了多长时间啊!哦!没准…下一秒?你就魂飞魄散了,啊哈哈哈…”红蔓鬼王阴阳怪气地说着,他的鬼手掰着苏轮秋虚到发白的脸。但苏轮秋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不如……来我的宫中,做我的……男宠?这样,你就可以永享荣华富贵了,嗯?你说呢?呵呵……”“呸!你!休想!”苏轮秋语气无力,但很坚决。“哦?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哼!那么…你就要受些魂苦了。”鬼王说完,缚魂索勒得更紧了,这时,苏轮秋的生魂从手腕起,向身体延伸,逐渐变得模糊。
“飒--”一道飓风穿过水帘,将拴着苏轮秋的铁链绞成了齑粉。红蔓鬼王见此飓风,脸上表情骤变,但还是理直气壮道:“这是我的地盘!你来干什么!”“我想救的人,当然要救,你说我来干什么?我的人!你也敢动!胆子不小呀!”苏轮秋此刻跪在了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手中依旧紧紧握着聚魂灯。
飓风带起阵阵尘土,后,尘土散开,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衣服上有点点星光闪烁,劲瘦的腰间坠着那散发着淡淡青色光芒的玉佩,体态修长,红头绳高高地扎起的高马尾甩在身后,那鬼向苏轮秋走来了。
“是…是你…你回来了?”这么熟悉的身影,苏轮秋怎会不认得,一时间,内心激动,竟不知说什么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完,苏轮秋因缚魂索的效应,神情恍惚。那鬼见状,猛的回头,充满杀气地瞪了一下红蔓鬼王,刹那,红蔓鬼王身后的水帘倒流,而后消失。“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那鬼阴沉沉地问。红蔓鬼王有些惊恐,但还是故作镇定,颤抖道:“呵……我……我能干什么?……折磨…呗!”“混账!这一账,我会回来算的!等着!”那鬼用极低沉的嗓音警告道。说完,那鬼抱起丢了大半条命的苏轮秋的生魂,走出地牢。
不知过了多久,苏轮秋醒来,一个水天相接的环境映入眼帘,一片蔚蓝,而自己站在水面上发现,身上的伤口都不见了,忽然,见到远处走来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在地府地牢见到的一个样子。
身影近了,玉佩近了,心也近了。
一双清冷凤眼和一双深邃的桃花眸对视,“啸儿,你…你回来了?”“…师尊。”“你……你…嘿…真是的,才…才几个月啊,长得…长得都比师尊高了…”说着,苏轮秋的声音变得颤抖、沙哑、抽泣。“好了,师尊,别哭了,你笑着好看,我喜欢看你笑,嘿嘿…”那个身影顺势帮苏轮秋擦了眼泪,歪着头注视着苏轮秋,“师尊啊,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我们…我们还会再见的!”说罢,那个身影冲着苏轮秋笑了一笑。这一笑,对别人不算什么,但对于苏轮秋来说,莫过于致命的毒药。“等等…什…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说清楚啊!”那个身影只是笑笑,便渐渐消失了不见了。
“啸儿---”苏轮秋猛的一叫,把旁边的薛凌霜吓得够呛。“哎!霜宛,你…你醒了,你没事吧?”苏轮秋看了看周围,是清雅阁,自己身上完全看不出伤口的痕迹。“聚魂灯呢?”苏轮秋一张口就问聚魂灯,使薛凌霜有些不知所措。“在…在桌子上,我去给你拿。”薛凌霜转身走开,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道:“在这儿,只是,这里只有一缕残魂,想要重聚,需要时间。”“多久?”“最快的也要百八十年,如果你每天用心头血温养,也许…可能会快一点。”“知道了,我有些累,你走吧。哦对了,我要闭关,雅琴和振一,就拜托你了。”“多久?”“看情况。”“好。”
薛凌霜走罢,苏轮秋躺在榻上,胳膊搭在脸上,遮住了眼睛,轻声道:“啸儿…你会回来…对吗?”
但苏轮秋真的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烛泪缓缓而落,烛光像被吹灭了似的,一下子灭了。
那个出现在苏轮秋梦中的身影又出现了,走近苏轮秋,帮他紧了紧被子,但,却碰不到。他只是一个虚影,碰不到实体。一双深邃的桃花眸中深情地看着苏轮秋,轻声道:“师尊,你,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