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夕

妖君即将大婚的消息震惊两界，妖族自然欢欣鼓舞，不过更令人震惊的是无论妖或人都可前去观礼。

虽然人族大多不认可妖君，但也有不少人好奇妖族的成亲打算前去观摩，两界城的客栈在短短两三天人满为患，城内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小贩的叫卖声声入耳，清远抬手布了一层结界，瞟了眼窗边蓝衣掌门，“耳根总算清净了，往日也没有这般热闹，妖君这大婚真是办得惊天动地。”

“今日不同以往，毕竟是两界的主，这般热闹没什么不好。”

“重流惯爱热闹，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若是我回去将这场面拿与他细说，指不定要气得吹胡子瞪眼。”

陈行烨顺着这番话遐想重流长老生气的模样好笑地摇摇头，“您二位惺惺相惜，只是到时候别拉上行烨就成。”

“惺惺相惜就不必了，只要他不呛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他好像呛不过您啊。”

明晃晃被小辈打趣，清远有些挂不住脸，轻咳两下硬生生转话头：“明日四宗商谈你有什么想法？积怨已久，我看这次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妖君大婚的机会。”

“平日妖族的欺压加上屠村之案早已闹得人心惶惶，这些不过是激起他们的反抗的一个理由。”陈行烨停顿片刻，转身面对清远，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四宗秘宝才是他们的目的。传说集齐四件秘宝就有扭转乾坤的能力，现在秘宝被盗，人族生存受到威胁，这可比暂屈妖族之下危急多了。”

清远神情复杂地看向年轻的掌门，突然质问：“既然你知道秘宝的重要性，为何还自愿将星蝉给她。”

自成为掌门开始陈行烨便很少如此慌张，仿佛又变回那时犯错被发现的青涩少年，眼睛不敢直视清远。

“长老怎么、怎么知道……她、她不会做出对四宗不利的事。”

“你说贼人变作我的模样欺骗与你，为何在听说她的名字之后丝毫不感到意外，又为何要派人做做样子瞒过重流。还有你平日挂着星蝉铃的位置多了一块从没见过的玉牌，我问过下面的弟子了，他们说你没拿玉石也没下过山。”

他故意顿了顿，瞧见男子微皱的袖口和一截泛白的指节。

“我愿意相信她不会是有野心之人，可是你别忘了四宗曾逼死她的长姐。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白芷，她们的关系你也清楚，你能保证这件事她完全不知情吗？平日里两族之间的小摩擦也就罢了，人界出了屠村这么大的事妖君居然一概不管，这和当初设立妖族罚司的一意孤行的做法相悖，我不觉得他会无聊到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妖君属意谁天下皆知，如今更是要同她成婚坐实妖后之位，你现在可是想明白了？”

陈行烨沉默低下头，目光落在那枚玉牌上，“长老，她承诺我如有需要万死不辞，如果我让她放弃，您说她会答应吗？”

情之一事误人啊，清远长叹，“唉，傻孩子，这已经不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了，事关四宗和人族，你管不了的。”

妖族成亲的礼节没有人族繁多，本来也无需接亲，但南呦呦坚持要从千沅出嫁。

“其实没有多麻烦，到时候只你和我去虚谷崖拜拜我阿姐她们，我终归是在千沅长大的，这样也算是让我留个念想。”

抱着她的离望舒怜惜般吻吻她的发间，一口应下：“呦呦不提我也会去拜见阿姐，劳心劳力把你养大才让我有了这么好的夫人。但我总觉得有些害怕，你说阿姐会不会喜欢我？”

“当然会啦，我的眼光向来不差。”

环住脖子的手收紧，南呦呦状似无意在他衣服上嗅了嗅，极其稀薄的腥味涌入鼻中。

“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离望舒微僵了一瞬，不动声色拉开两人亲密的距离，“什么味道？”

南呦呦又凑过来闻了一下，皱皱鼻子嫌弃道：“不知道，就是有点奇怪，好像有很多种东西混在一起。你今天是不是还没洗澡？”

“那我先去洗洗。”

白衣翩然离去，脸上嫌弃的表情重归平静，随着手中青光一闪而逝，玄衣也跟着消失在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