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钟晓阳的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老油条钟晓芹冷静地回道，继续做手上的事情，她已经差不多对自己现在的工作内容有把握了。
接下来日常带着钟晓阳处理杂事。钟晓芹手上不停，脑子却开始开小差。
“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钟晓阳看着和往常不大一样的钟晓芹，忍不住问道。
钟晓芹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什么啊，干活！”说完抱着文件挤开他抢先一步走了。心想这小孩还真是敏锐。
钟晓芹突然想起这个弟弟以前对她有意思啊，她依稀记得他还告白了，他们还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夭寿啊，不要再来一次了，她老人家的心脏可受不了。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钟晓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回去的路上顺便买了一个胎心仪。
回去摆弄了一会儿，发现没有胎心顿时有些慌了，然后她才想起好像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过段时间才会有。百度了一下果然如此，只好按捺下自己的焦虑。
钟晓芹打开电脑，开始日常写日记，多年的日记生涯为她保留了很多过去的回忆，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更何况她还没有好记忆呢！
她开始回忆她记得的那些事，一字一键地敲了下来。
钟晓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但是她没有理会，继续码字。
她中途瞄了一眼，果然是陈屿回来了，那家伙回来了也不叫她，自己又蹲进鱼屋里去摆弄他那些鱼，钟晓芹也不意外。
一个晚上过去了，陈屿一句话也没跟她说，要是放到以前她可能会大发牢骚，但是对于老年人钟晓芹来说，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不好。钟晓芹知道他又固态萌发，在不自觉地冷暴力她，但是她并不是太在乎。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钟晓芹第一次开口跟陈屿说明天要去给顾佳暖房，问他要不要去。
陈屿自然是点了点头，不一起去的话，那不是不给她面子吗？
又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真的要生？那可是你说的啊。”
钟晓芹横了他一眼，说道：“是我说的怎么了？难道生下来没你的份？你要是不帮忙带的话，我就不教它你是它爸爸。”
陈屿语塞，心里又是忐忑又是窃喜，自己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滋味。过了一会又想了想怎么说服钟晓芹去打掉这个孩子，数着自己列出来的一二三点，心想这一次一定发挥好。转头一看，老婆已经睡着了，气势不禁又一泻千里。
……
顾佳和许幻山搬进了新家，今天正式邀请钟晓芹和陈屿去热房。钟晓芹事先和顾佳说不要提及孩子的话题，特别是不要让陈屿他弟弟知道，她有打算。“好。”顾佳答应道，再次惊讶于钟晓芹的变化，又忍不住暗暗打量她，打算找个时间和她单独聊聊。
热房事宜很是顺利。陈屿也笑呵呵地和他们说风水局的事情，一派和睦的样子。
钟晓芹看着许幻山陪着顾佳一起晾衣服，想着现在陈屿还是每次洗衣服只洗他自己一人的，内心还是决定不能将就，还是需要推他一把。
钟晓芹和陈屿开车回家。陈屿看出她有些闷闷不乐。
“你看看人家顾佳，”陈屿开口，“为了许子言读幼儿园，为了多大的劲，听说他们这次搬家都是为了进这个幼儿园吧。”这是之前钟晓芹和他感慨现在的孩子就是个碎钞机的时候说的，那时候她单纯和他八卦一下养孩子不容易的事情。
“不用拐弯抹角的，”钟晓芹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绿植，“你想劝我不要这个孩子吗？没门。”
陈屿急道：“我不同意，这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事儿！父母是多大责任，这件事没得后悔，养比生难多了。你连自己都没活明白。”
钟晓芹转头看他，说道：“我活明白了，是你没活明白。算了，你好好开车，不要分散注意力。有事我们回家说。”
“你刚才看到了吗？”钟晓芹突然说道，“刚刚顾佳和许幻山，衣服是伙着洗的，一起晾的。人家家里有烟火气，我们家充其量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
陈屿刚想说什么，便听到钟晓芹说道：“不说了，有话回家再说。”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陈屿在心里吐槽。
……
陈屿去停车，钟晓芹自己先上去，开门发现又打不开，她想起了门锁的事情。
钟晓芹立刻打电话给锁匠。打完后她想起了以前的又一个细节，好像一直到他们离婚，这个房锁还没修好。
陈屿上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妻子又站在门前发呆，不禁一边开门一边嘀咕道连门都不会开，怎么养孩子。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钟晓芹突然开口，陈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这么说让我很不舒服，很不开心。”
钟晓芹看着他的眼睛，直言道：“我就是不喜欢这么开门，你为什么不可以把门修好？”
“可是这只是小毛病，”陈屿解释道，“你用下巧劲就行了。”
“我不行，”钟晓芹不满道，“我不行，陈屿，你有没有意识到，我在这件事情上不行。所以我一直要你把门修好，你觉得你行，所以其他人也一定行？一定要和你一样做得到吗？”
陈屿看着冷静又咄咄逼人的钟晓芹，第一次觉得她有些陌生。
“这一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是你们叫的修锁吗？”
陈屿看了过去，是一个穿着朴素衣服的锁匠师傅。
“是我们，”他听见自己的妻子说道，“师傅，麻烦你看看这个锁，可以修吗？还是需要换一个？”
“等等，我们......”陈屿刚想说什么，便看见师傅利落地弄了几下，把钥匙一插，门锁又好了。
“不用换了，”那锁匠说道，“这样就可以了。”
“多少钱？”钟晓芹问道。
锁匠收了个友情价就走了。
钟晓芹进屋，坐下，拿出平板开始刷剧。
陈屿才如梦方醒地进屋，关门，看着钟晓芹习惯性地抱怨道：“怎么还要花钱修？之前也是可以开的。”
钟晓芹点下暂停键，抬头看他，平静地眼眸中酝酿着风暴，只听见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过！我不喜欢你这么和我说话！我说了这个锁我打不开，你不修，我找别人来修还不行吗？！”
“钟晓芹！”陈屿的火气也上来了，不禁提高声音说道，“那你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说生就生！你说换就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没有！”钟晓芹说道，“我们这几年，过得不就是同居人的身份吗？那个还一个月一次，你去问问其他夫妻，谁家夫妻规定一个月一次的？！你工作这么累吗？我已经老到你什么兴趣都没有了吗？你把我当做一个妻子了吗？还是一个免费的保姆？”
“你家保姆和你一样脾气大？！”陈屿气道，“人家保姆做得不好能辞掉，你能辞掉吗？”
陈屿话一出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看见钟晓芹眼里燃着暗火，听见她说：“那就辞掉！你想怎么辞？”
“我这不是说的是气话吗？”陈屿语气软了下来。
钟晓芹没有说话。心里想的是好像和他好好谈，不行。激他，也不行。还是没有办法让他重视起孩子和自己来，难道还是要和以前一样，再走一遍老路子？离婚？复婚？天啊，那她和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她重生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再演一次自己的生活吗？
“离婚吧，”钟晓芹有些疲惫地说道，“日子过不下去了。”
陈屿吃惊地看着她，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样。她还记不记得自己肚子里揣着一个？
叮咚！门铃响了，钟晓芹和陈屿都忍不住转了过去。这么晚，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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