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还是有些门道规矩的,长辈或者宗主级别的,基本坐在前排。蓝氏就是蓝曦臣和蓝启仁坐镇,君氏就是君家夫妇坐镇。像君子卿和君黎城那都是平席而坐。
“湛湛,其实羡羡修的是诡道术法,不是什么歪魔邪道,三千大道,为何这世间只容的下剑道?”君子卿对坐在自己旁边一桌的蓝忘机小声说到。
他必须劝劝他们,那天,就差一点,他们就打起来了。
而蓝忘机仿佛没听到君子卿的话一般,眼睛正视着前方,身体笔直地坐着。
君子卿微微叹了口气……
“蓝湛……”
“湛湛……”
无论君子卿再怎么喊,始终都不见蓝忘机回复他。而对面的魏无羡看见君子卿的举动,直接举杯一饮而尽,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烦躁。
“将温氏余孽,押上来!”金光善坐在主席位上,旁边站着孟瑶,现在已经是金光瑶了。金光瑶在不夜天中经常出谋划策,也立了不少功,这才把这个儿子认回来。
“……希望我做的,可以挽救一下!”君子卿默默说了一句。
“众位觉得,这该如何处置这些人?”金光善望着下面一百多人衣服脏乱,跪着他的金线地毯,眉头一皱,显然是不喜。
“温氏罪孽深重,当全部处死!”
“死了也太便宜他们了,将他们全部划为奴级,生生世世为奴仆!”
“奴仆,我们还要养着这些温狗?”
“我看,直接受尽酷刑,丢进乱葬岗自生自灭的好!”
“……”周围全是一片灰色语言,没有一人为温氏旁支,那群无辜的人,说过一分好话。
“竟然如此,温氏余孽,那就……”金光善正想说处理结果时,却被两道声音打断了。
“我反对!”
“温氏旁支,罪不至死!”
这两道声音,便是魏无羡和君子卿……两人看彼此都挺有默契的,都对彼此一笑。蓝忘机看见两人的互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
“魏公子和君公子,有何见解啊?”金光善表面好言好语地问,心里却是一顿气。
“不夜天一战,参与温氏行动的温氏子弟,基本都死了”
“现在所俘虏的是温情等一些旁支,他们未曾为温若寒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温情一脉世代行医,身上罪孽甚少,就算有罪,也不可施行像大家说的残酷惩戒!”
魏无羡说完,反对声确实弱了些,但还是有些人非要置他们于死地。越是经历了战争的残酷,心里越是有一股怒气,让人难以释怀。
“就算他们没参与温氏行动,但他们都姓温,还是和温氏脱不了干系!”有许多人硬质抓住这一点不放。
“难道,姓温的人,就是有罪?”
“未免也太荒缪了!”魏无羡冷哼一声,将那些人都震了一震。
“行医?他们怎么说也救治了温氏那些的人,这也算是功绩?这不就是帮凶吗?”有人这么一说,四周又是一片要将温情一脉处死的声音。
下方为君子卿主场——
辩论第一步:晓之以理
“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温情一支世代行医,念其其世代累计的功果,罪不至死,这是其一”
“其二,温情一脉救死扶伤,既救了温氏的人,但也救了不少我们的人。人若无情,草木无异,我们如今是要恩将仇报?”
“其三,温氏现在也只遗存着这唯一一脉,挖坟绝脉之事,非正道所为。”
辩论的第二步:动之以情
“温情知道温若寒以自家子弟炼制傀儡后,也有劝阻,但势单力薄,无力回天。为保全他们一支,他们四处躲避,每日衣不能暖,饭不能饱,寝食难安。”
“我们换位思考我们所纠结的温情他们救过温氏那些人,倘若我们同门师兄弟性命岌岌可危,我们能忍心弃之而且,不施于援手?温情的救助,可谓是重情重义的表现?”
“自古以来,人为人,却非全人,物为物,却为静物。人的善恶之分,不是那人一生只行的是善,而是善大于恶。谁也不能保证,在一生中,自己不做一件错事!”
“温情一脉,有功有过,有愤有叹,有惜有怜。他们功果相抵,应为无罪!”
君子卿的语速极为适中,停顿自如,让众人可深思,可深想。
众人听完君子卿的一番解释,心中的那些对温氏的愤怒,对温情一脉的敌对之意,慢慢消散。
“我同意!”
“温情一脉,确实无罪!”
“我也赞成!”
“……”在场的人,基本都已经放下心中的芥蒂,知道温情一脉无罪,反而可怜。
魏无羡见众人的态度大转,眨眨眼,立刻给了君子卿一个大拇指。
辩论第三步:证之以实
“我知道,大家虽然已经放下了心中对温氏的偏见,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适的,所以,我想用一件实事,让大家信服!”
“?”众人皆是一顿好奇。
“江宗主,和江夫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失踪了这么久,本以为已经陨了,现在竟然完整无缺的站在他们面前。
“当日君氏子弟虽赶到莲花坞,但宗主和夫人已是奄奄一息,但他们最后确为温情所救,才得痊愈”君子卿在一旁解释到。
江枫眠和虞夫人闻言,便一起向温情拱手一拜“当日多谢温情姑娘相救!”温情立刻回拜,她怎能受这一拜,救人本就是医者职责所在罢了。
众人见此,心里自是服了。温情一脉,确实无罪。他们差点就犯下大错,还好有容与君的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