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17W,日本队俊才国中生首次征战……大败而归。
仅有不二周助的单打取得唯一的胜利。
赛事不顺心,回国也不顺利:恰逢风暴,航班停运。
身为迹部财团的少爷,迹部大气慷慨地打开自家别墅,容纳日本队成员暂住。
用过晚餐后,国中生们聚在一起,痛快地玩了一整晚国王游戏,才彻底将输了比赛的沮丧郁结抛到脑后,笑了个恣意开怀。
不过,在乾汁+柳汁的双重惩罚下,众人纷纷脱落,结束时,只有四个人在满地“尸体”中屹立不倒:
幸村、白石、迹部、不二。
植物组此战成名。
闹了一晚上,幸村有些不适,自行回房间休息。
白石身为部长不得不认命地去看孩子——远山金太郎闹起来几个佣人都拿他没办法,只有白石能治他。
一时之间,偌大的别墅一层,只余下迹部和不二。
两人在一片狼藉中对视一眼。
他们的样子都有些可笑:迹部被国王要求,穿着黑色睡袍,不二则不得不穿着女&&&仆&&&装。
但两人谁都没有笑,包括向来笑眯眯的不二。
喧嚣过后,他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深深的疲惫和……
失落,不甘。
“迹部,不去休息吗?已经很晚了。”不二轻轻地说。
迹部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你睡得着吗?”
不二微微叹了口气:“睡不着。”
到底,意难平。
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哪里经历过这样被碾压的失败。
迹部单打二,凭一己之力,生生同怪物般的德国队队员一分一分咬紧,拖到抢七,却在最后关头因体力耗尽而惜败——也直接奠定了整个队伍的败局。这种结果,让他如何释然。
尽管不二的单打三赢了,还是大比分赢的,但团队整体的失利同样让他心情好不起来。
迹部对着不二一偏头,语气不容拒绝:“跟我来。”
不二原本就没想拒绝,略微一怔,跟上迹部。
虽然不二一直知道迹部非常有钱,并且他自己家也算是殷实(由美子姐开的可是法拉利),但真的亲眼见识到的时候,不二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真有钱啊……
迹部竟然带着不二上了他的游艇。
他们现在住在比赛地澳大利亚,并非日本国内,即使这样迹部仍然有游艇别墅……
不会全世界每个地方他都有别墅游艇吧?
不二心里冒出个念头,随后把自己逗笑了:怎么可能,即使是迹部也不会这么有钱的,中东王室也做不到吧。
迹部显然玩这个很娴熟,把游艇加速开到一片平静的海域后,他从驾驶室出来,任由游艇在海上轻微摇晃,挑眉问不二:“刚才在笑什么?”
不二有些讶然:这都能看到吗?不愧是迹部啊。
随后他笑着把这个有点傻的念头告诉迹部。
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迹部居然被不二这个念头逗笑了,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这种事怎么可能。本大爷只是在那几个地方有游艇而已。”
那几个地方,不用说不二也懂:网球的圣地——澳网、法网、温网、美网的举办地。
不二微微一笑:“‘只是’……如此理所当然的口气,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呢。”
迹部毫不在意这些,他突然深吸一口气,大张开双臂,径直放任自己倒在甲板上,也不管睡袍遮不住他的大长腿,望着深沉的星空,口气依然高傲:“不要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不累吗?这甲板够大,过来躺下吧!”
看着他豪放不羁、带了几分野性的模样,不二不禁柔柔笑出声。但他并没有和迹部并排躺下,而是坐在迹部身旁,倚着栏杆,侧脸漫无焦点地看着起伏不息的海平面。
温柔轻轻摇晃的游艇上,两人一躺一坐,一时竟显得静谧美好。
“迹部……今天很辛苦吧。比赛,非常精彩。”不二望着海面,轻柔地说。
迹部嗤笑一声:“你对我说这话有点讽刺啊,6-2大败对手的你——并且是完全舍弃过去的全新的你。”
不二知道他没有恶意,没有接话,遥遥地望着大海,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迹部看着天空,让他说的话更像自言自语:“你的风之攻击技其一,葵吹雪,不客气地说,完全没想到会是你能用出的招式。”
不二笑起来:“反差很大吧?”
迹部唇角微微一钩:“确实。以扣杀回击扣杀,极少有人有这种勇气和能力。但是你做到了,用的还是你这个柔弱的身体。本大爷,喜欢你这个脾气。”
他的口气,好像是赏赐给不二什么东西一样。
不二哭笑不得:“多谢……那个迹部……我是矮了点,但也不至于‘柔弱的身体’什么的啊……”
迹部不以为然地说:“矮了点?U17那群教练的体检报告上,你的体重一路下降,快掉到50KG以下了。”
不二也不问他怎么能看到只有教练能看的体检报告,只摇了摇头,笑着说:“虽然这么说……”
迹部截断了他的话:“这就是你,天才不二周助真正的光芒吗?面对九连冠的世界第一德国队,竟敢舍弃赖以成名的所有底线绝技,用全新的葵吹雪,打全新的网前流——即使如此,也能以6-2的大比分横扫对手,这就是真正的你吗?”
扪心自问, 即使是迹部自己,也不敢说有如此勇气彻底颠覆自己、有如此能力,完全抛弃所有成名绝技而取胜!
回想起白日时亲眼目睹的比赛,迹部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再次激荡起来,胸口鼓胀的,不仅是面对强者燃起的战意,还有不知从何而来、为何而来的强烈占有欲!
甲板都被他的血烫热。
也许平时越是低调隐藏,一旦爆发,其光芒也就倍加璀璨。
不二却并没有回答迹部这两个问题。他淡淡地问迹部:“真正的迹部,是现在这样吗?”
迹部哼了一声:“当然。本大爷从不屑遮遮掩掩。”
不二轻轻地问:“那,为什么你可以如此在意胜负呢?”
迹部反问:“嗯?这是什么意思?”
不二声音稍微低了些,听不出是低落还是什么情绪:“全国大赛上,输给白石后,不,和他比赛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真正的我,在哪里?”
迹部没说话,安静地听不二讲。
“他……手冢也曾经问过我。不止用语言,国中三年,其实他用眼神问过我无数次:真正的你在哪里?”
“但是,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给出一个答案。”
也许是夜色太沉静,也许是海面太温柔,不二忽然有勇气,将盘旋在自己内心深处、从不为人知的东西全部讲给迹部——一个算不上极为要好的朋友听。
“似乎怎样都无法认真地对待胜负,将对手的力量激发到极限,享受惊险的乐趣,仅此而已。”
“好像,我的网球,仅此而已。”
“输给白石之后,我很不甘心,可即便如此,即便已经被无情的失败挡在脸上,我……还是找不到。”
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不二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简直融入风声,引得迹部的声音也不大。
他了然地问不二:“痛苦吗?”
不二一怔,点了点头。
迹部望着星空淡淡地说:“比赛的时候,你也不快乐吧。那么,就记住这痛苦。当你挣扎出这个泥潭后,这份痛苦将成为你的功勋。”
不等不二开口,迹部又说:“知道本大爷输了比赛是什么心情吗?”
不二惊讶地坐起来,双腿并拢,侧坐在迹部脸边,脸上写满了明显的“高傲如你居然也会和别人讲述输比赛的心情,荣幸之至啊”。
迹部无所谓地笑笑:“你是第一个。”
他继续说:“就像现在,失落,不甘和对自己的恼怒。无论差几球,输了就是输了,证明实力不如人。所以之后必须加倍训练,用所有失落、不甘和恼怒作为动力,拼命超越对手变得更强——这就是现在的心情。”
“这就是真正的本大爷。”
迹部直视着不二的眼睛,海蓝色的眼睛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当你站在球场的那一刻,胜负必有意义。”
突然,不二毫无防备的时候,迹部开口道:“来冰帝,本大爷会帮你找到真正的自己。”
“要信我。”
专注的迹部,无论是目光还是声音,杀伤力都非常大。
即使是不二,也无法抵挡他海蓝色的双眸里不容拒绝的目光。
仿佛沉醉在迹部的眼睛里,不二双手撑着自己,低头看着迹部,栗色短发自然垂落,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一双与之对应的冰蓝色凤眼。
被震慑到般,不二轻轻地、顺从地点了点头。
两种蓝色温柔而激烈地碰撞,视线胶着,一时谁都无法移走,只能静静地注视对方。
迹部突然开口:“呵,你眉眼太精致了,不会真的是女孩子吧?”说着,他竟然伸手,将遮在不二脸上的头发拨开。
不二猝不及防,第一时间没躲开,被迹部撩开了头发。他反应过来,连忙躲开,微微讶异地问:“迹部?……”
迹部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高傲和征服,突然反手一撑,翻身整个人压住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