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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孽缘

——落雨——

导语:我从未想过在夏季的暴雨里遇见他

夏季,是个潮湿闷热的季节,也是离别过去迎接未来的季节。

六月的暴雨连续下了几天,但及时是如铅球般大的雨滴也无法冲刷掉学校里的紧张气氛。

高3-2班里,学生们都在加紧复习,坐在向杨前面的叶秋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于是转身一把拍下向杨手上的书说道:“诶,向杨,你别看那些书了,反正明天就要进“鬼门关”了你就放松一下嘛。”向杨看了他一眼又拿起书:“这是什么歪理?明天就高考了,怎么能放松呢?你难道真的这么想去工地搬砖?”“怎么会呢哈哈,但是你学习那么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能考清华或者复旦......”叶秋看了看窗外又转过头凑到向杨的耳边小声问道“那...这都三年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听到这话向杨身子一抖一巴掌把叶秋拍了回去,把书竖在脸前。叶秋揉了揉脸伸手想要把书放下来,但无论怎么说向杨都死死地抓住书不放。没办法叶秋只能无奈地转回去,小声嘀咕着;“什么嘛,我只是问问又不至于生气....”而叶秋不知道,书后的向杨满脸通红。

向杨三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一直都跟妈妈在一起生活。因为妈妈对男女关系管的很严,所以平时向杨都尽量避免和别人聊这些话题,对于这些也比较敏感。一回到家向杨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妈妈周蔓问他他就用高考复习之类的话来回答她,周蔓对此也没有太多想。

书桌前的向杨看着一大桌子的复习资料感到有点心烦。他觉得很奇怪,平时明明没有这样的情况,怎么现在这样呢?他感觉自己大脑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是叶秋上午问自己的问题。向杨觉得自己应该去洗洗脸清醒一下。

可好不容易进入了状态,结果一躺床上脑子里一下子就涌出了那句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谁,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妈妈对男女关系管的很严,之前喜欢的女孩又以自己太优秀她配不上为由拒绝了他,现在向杨自己对“喜欢”这个词的定义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不敢表达出来……于是,向杨在雨的陪伴下翻来覆去地想了一晚上。

结果第二天在去考试的路上向杨整个人都“病怏怏”的。“你怎么了?!感冒了?发烧了?诶,不烫啊....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晚上肚子痛吗?......你说句话呀。”叶秋担心地围着向杨到处转。向杨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叶秋有气无力地说“还不是你这个“好心人”造的孽,我被你“害”惨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考场,只留叶秋一个人站在伞下一脸懵逼。

高考这天连续好几天的暴雨终于小了点,向杨虽然没有休息太好,但是很快就写完了卷子。向杨看着滴在玻璃上的雨点,心里感觉有点痒痒的......终于,在如此重要的一天中让三年风雨的洗礼在此完结。向杨站在校门口望着天空中的蒙蒙细雨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接,但又收了回来。他感觉一身轻松,如释重负一般,有一种想要大喊大叫的感觉。突然书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见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喂,杨杨啊,抱歉妈妈今天公司开会没办法来接你了,你可以自己回家吗?”向杨微微笑了一下说“没事妈,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只见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杨杨,今天你高考完,抱歉,妈妈没能来,今天我回去一定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糖吃排骨......”

“不妈你不用道歉,你好好去开会吧,我在家等你。”

“嗯好……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向杨轻轻地叹了口气,看雨慢慢变大自己又没伞,他心想:看来只能牺牲我的书包了。于是头顶书包硬着头皮跑了出去。

刚跑几步向杨就已经浑身湿透变成了落汤鸡,他只能无奈地停下找个地方躲雨,正好少年宫就在街对面,向杨就猛地冲了进去。

少年宫很安静,特别是图书角,只有一位管理员婆婆在整理图书。因为向杨经常来这里上课和读书所以郭婆婆和他特熟,仿佛就像亲奶奶一样。向杨刚冲进进来郭婆婆就认出了他。郭婆婆让向杨坐到椅子上又翻出了一些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了,顺便给向杨几包零食说刚高考完好好休息,怪累的。向杨撕开包装袋看着书架上的书,突然看见司汤达的《红与黑》,那是他初一时读的书,但百看不厌。向杨喜欢书里讽刺上层人士的贪婪、奸诈和虚伪,认为于连他是有理想、有抱负、富有反抗精神的青年,也为他的遭遇而感同情。

向杨抱着书缩在地上,即使看过很多次也十分投入。“你也喜欢这本书吗?”突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把向杨从书中的世界里拉了出来,也有点吓到向杨。只见面前的男人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一双清澈有神的眼睛望着他。他身穿白色衬衫,衬衫边缘被收进黑色裤子里。他很高,面容苍白但俊俏,五官立体带有成年男性的气质。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樟木香。

向杨最害怕和不熟的人说话,一说话就会非常紧张、结巴。面对这陌生的男人向杨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向杨见良墨坐到了他旁边便轻轻地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让对方感到不适。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叫良墨,是这里的老师,没什么好怕的。”良墨温柔地着对向杨说,向杨听良墨说自己是老师便放松了一点。“老...老师也喜欢《红与黑》吗?”向杨小声地向良墨问道,“嗯哼,我喜欢,我每次来这里都会读这书的。”良墨指了指向杨怀里的书。“啊,我也是!我超喜欢书里的这段,您看....”向杨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不由得向良墨凑了凑。良墨看斜眼看着滔滔不绝的向杨,不由得笑了笑。这时向杨意识到自己离良墨有点太近了赶紧离远一点,脸一下子有点热热的感觉。良墨看见向杨这样的举动感觉有点有趣,不小心噗了一声,向杨听见这“噗”的一声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觉得自己丢人死了,头低了下去。

“这雨还在下啊...嗯…你应该还没吃饭吧?那我请你吃顿饭可以吗,刚考完肯定很累,顺便向我刚才的不当行为道个歉。”良墨转头看了看窗外又笑着看向了耳根通红的向杨,刚好和向杨对视,向杨刚刚减弱的热意又一下子上了脸。“可以吗?”良墨偏了偏头看着向杨。向杨脑子一片混乱,听也没听就答应了,他当时就只想让对方不觉得奇怪。

就这样,向杨稀里糊涂地被良墨带到了少年宫里的食堂。 向杨看了看面前的饭菜又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良墨,感觉特不好意思,一筷子也没动。“那个...良老师,不好意思......”良墨看见向杨一脸为难的样子一下子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便打断向杨说:“没事,你吃吧,就当是庆祝你高考完结。”向杨听了这话才慢慢开始动筷子。

“抱歉,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对你说这话一点很奇怪吧...”

“嗯?”

听见面前温和的良老师居然说出这话向杨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当然没有!良老师这样温柔的人不会奇怪的!”良墨听见向杨的回答有一点惊讶(真的就一点)嘴角又微微抽动了一下。

向杨吃完饭后感觉全身都舒服了,瘫坐在椅子上。良墨单手撑着脸,静静地看着椅子上的向杨。

此时,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坐在对面的向杨有点绷不住了,抬眼望去,发现良墨正看着窗外。

他感到好奇,便也向良墨看的地方看去。窗子外下着暴雨,红绿的灯光模糊不清,和街道上人们来来匆匆的黑色身影混成一片。

“良...老师?”向杨探着头小声问道,良墨就像一下子被拉回来了一样,他眼神有点恍惚但很快调整了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啊?怎么了?”

“良老师...喜欢宠物吗?”向杨觉得喊人家又不说些啥有点尬就找小动物来开话题。

“我啊..比较喜欢猫,小时候养过一只,不过......”良墨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不过,它死掉了,被车撞死的。”向杨觉得自己好像提起良老师的痛处了,内心一下子就像黄河水一样翻江倒海。良墨摸了摸向杨的头:“没事,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命运。恩...让我猜猜,向杨同学你应该是美术生吧?”

“诶?!老师、老师怎么知道?”向杨听良墨这么说很是惊讶。“因为你手上有颜料的印子,虽然很浅但还是能看到颜色,还有浅浅的小疤,我猜应该是一起削铅笔不小心划到手留下的疤痕,如果是其他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良墨仔细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让向杨十分敬佩。

聊完之后,气氛又开始尬了起来....

“向杨同学喜欢雨天吗?”

“啊?雨天吗?”向杨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看了看外面“我不怎么清楚,不喜欢也不讨厌它,只是觉得被淋湿要洗衣服很麻烦而已。”良墨听了笑着点了点头说:“哈哈,能理解,打湿了的确难受。”

“良老师喜欢雨天吗?”向杨望向良墨问

“恩,我喜欢雨天,因为....它能够掩盖一切事情....”

————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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