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潇话音未落,谢怜制止道:“不如还是我去吧?鬼新郎是凶,阿潇一人恐怕难以对付。”
韵潇道:“那殿下你就可以对付了?你现在的法力完全不足以对付一个凶,确定?”
谢怜道:“那总不能让你一名女子去吧?”
韵潇道:“我又不是普通女子,再者说,你觉得我们两人去,谁的胜算大呢?”
韵潇的信徒众多,深受人们爱戴,如今的风光完全不亚于当初的谢怜,所以,这个问题不言而喻。
谢怜有些犹豫:“这……”
韵潇道:“若殿下不放心,可和我一起去。”
三人:“……一起?”
韵潇已经换好了嫁衣,大小刚好,再加上她平时一身红衣,要不是那衣服是松衣束袖,就真的和嫁衣差不多了,因此另外三人看到她出来并没有多大反应。
当谢怜披头散发地从殿后转了出来时
守在庙门的三人一看,南风当场就大骂了
韵潇看到谢怜的那一刻,嘴角抽了抽,眨了眨眼,一时无语,看着南风出去,自己也有一种想冲出去的想法。。。
韵潇没有说话,但她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正好被谢怜看到,再看她的眼神和表情,全写满了一个词:
“赞同”!
看来的确有点辣眼睛。
谢怜也觉得自己并不是很适合女子的
然后是韵潇的“噗嗤”一声笑
没忍住笑出来,韵潇赶忙轻咳一声,正了正色,似乎是还想笑,于是把手抵在嘴前,毫无用处地掩盖笑意,说话的语气间带有些笑腔:“殿下,这衣服不大合身啊,要不,换一件?”
谢怜无奈道:“这确实是不合身……”
韵潇道:“要不然找人帮忙改造一下也行。”
谢怜问道:“阿潇可会改衣服?”
这倒有点小尴尬了。当代女子大多都是会针线活的,就算一开始不会,后来为了给自己喜爱之人送自己亲手做的荷包的,也有会学的。但韵潇不一样,别说做针线活了,针线她都没碰过。首先没有人教她。再者她与平常女子不一样,她把学习的心思全放在了武艺和修为上,这种事还真没想过。
韵潇耸了耸肩,说道:“不会。”
谢怜道:“好吧。”
传来一个
两炷香后,谢怜再次低着头从殿后出来。
这次出来,新娘的盖头已经盖好,南风和扶摇似乎本想瞧上一瞧,但最终还是决定,珍惜自己的眼睛。他们寻来的轿子就在庙门口,精心挑选的轿夫也早已等候多时。月黑夜
谢怜老老实实地坐在花轿里,但韵潇可不是安分的人,她一个人无聊,自己将盖头扯下来,任凭外面的轿夫暗地里如何摇晃,她都稳稳地坐着。惹得轿夫满心疑惑。
不仅没听见韵潇有任何不测,还觉得自己似乎抬了座空轿子,根本没有任何重量。是里面的姑娘太轻了?但再轻也应该有些份量吧?
韵潇弯腰托腮在想些什么,这时,一只银蝶从轿帘外飞了进来,她瞥眼看着这只银蝶,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说话。银蝶绕着她飞了一圈,她的目光也跟着它转了一圈。待银蝶在她眼前停下的时候,她翻了个白眼,似是刚刚和银蝶交流了一番,说到了令她无语的地方。她直起身子,歪了歪头,谢怜的轿子就在她前面,她用眼神示意后,银蝶便飞到了她的肩头,停留下来,没有再动,似是一个装饰品。
韵潇也看了银蝶一眼,重新盖上了盖头。
南风敲了敲韵潇的轿子,问道:“你有没有听到?”
韵潇道:“嗯,听到了,还挺动听。”
众人:“…………”
虽然其他人听不到,但在这种情况下,发出的不明声音能好听到
南风看向韵潇的轿子,问道:“动听?”
韵潇道:“好吧,确实有些诡异。”
众人:“…………”
轿夫:刚刚的恐惧感呢?突然没那么害怕了是怎么回事??
韵潇早已出了轿子,手腕上手链化作一条银色长鞭。
——韵潇的法器,残霜。
催动法力,长鞭发着寒光,甩出残霜,抽在鄙奴身上,便立刻结了冰霜,再然后,如同被摔碎的冰雕,粉身碎骨!
这便是这长鞭的厉害之处,也是符合了“残霜”的这个名字的含义——残忍的冰霜。一旦被抽到,浑身立刻结起冰霜,就像刚才的鄙奴一样,被抽个粉骨碎身。这法器随主人的法力支持,主人注入的法力越多,威力就有多大,刚才抽鄙奴,韵潇也只注入了不到二成法力,若是注入十成,整座山都有可能不保。
所以,不必要的时候,拿把剑打就好了,残霜是不会拿出来用的。
韵潇似乎仍有些不放心,问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谢怜道:“无事,你先离开这里。”
韵潇无法,转身离开了。
哪知韵潇刚走,四周突然变得寂静无声,一片死寂。
谢怜觉得这双护腕有些眼熟,没等他细想,又听见一声轻笑。
这次谢怜听得很确实,这是一个女音。
就在不远处,他先是透过红盖头下方的缝隙,去看牵着自己的人,所见的,是一片红衣的下摆。而红衣之下,一双黑皮靴。再去看另一边,所见的是……
嗯?又去看另一边,再看看这边,确定不是来人在转换站位后才心道奇怪,因为,两个人的梳妆打扮似乎是一样的,至少这么看是一样的,同样的红衣,同样的黑靴……
嗯?黑靴是不同的,牵着自己的人,靴子侧面挂着两条细碎的银链,而另一个人没有。嗯……除了知道是一男一女外,这是目前自己唯一能区分两人的特征。
再往上看一些,只看得见那女子的一双手,节骨分明,修长好看,却惨白得不像活人。但若不是过于惨白,谢怜就真的想说,这双手太像一个人的了,他记忆里也有这么一双手,但他想不出是谁的。
两人站在那里不动,似乎在交流,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正当他盯着那女子的一双熟悉的黑靴和手思考到底在哪里见过时,只听见那女子发出了一声“啧”,似是聊到了一些话,让她有些嫌弃身边这少年,也有些无语。只见那女子抬了抬手,指尖点向谢怜的脚边,谢怜看到一缕银光从她的指尖发出,随至到达自己的足边,待要躲避,那光却已迅速消失,自己也并非有什么不适。
施完法,那女子收了手,又笑了一声,好像与那少年聊得愉快了些,笑完便转身离开了。
那少年见那女子已走,便牵着自己的手,引着自己向前走。
而当自己迈出第一步时,脚下突然冒出一个冰盘,将脚下鄙奴的尸体挡住,避免弄脏了自己的鞋和衣摆。虽是冰盘,但踩在脚下却没有一丝寒冷,反而有些暖气。那冰盘里有几朵开的并不规律的花,谢怜从未见过那种花,黑色的,花瓣顶处有一抹红,开得很诡异。
谢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女子在自己的脚边施法了。前面的路越走越脏,有冰盘在,自己的鞋和衣摆没有受到一丝玷污,而那少年也在寻着好点的地方带着他走。在好奇两人是何人的情况下,谢怜心里也对两人心生感激。
正当他走开时,突然感到脚下有一束银光,他低头看去,只见足下冰盘已经消失,那光也已经消失,只剩下一朵刚刚在冰盘里开得正艳的花。
正艳的,也是最艳的。
谢怜将花捡起,端详了一会,心道虽然是诡异的黑色,但花瓣顶部的那抹红当真是惊艳。于是将花收了起来,向前走去。
不管是那女子还是那少年,唯一的目的,只是将自己护送到自己想到的地方,
绝无恶意。
这点,谢怜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