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也有些无语:就为了传句话,把一个神官给放走了。这种心大无所谓的性子竟和韵潇有点像。
谢怜又去看凌柒,发现她已经把那壶酒喝完了,感受到谢怜的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风吹着她的头发,她转过脸时,凌乱飘飞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凌柒看了前方的两人一会,朝这边走了过来,走到花城身边,朝他伸了伸手,好像在要什么东西。谢怜正等着凌柒说要什么,但大概是兄妹间的灵犀,花城并没有等凌柒说话,就召出了几只死灵蝶,凌柒想要的就是这个,见花城拿了出来,就转身走了,那些死灵蝶似乎受了什么召唤,也跟着凌柒走了,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深处。谢怜不知道凌柒要死灵蝶做什么,他正想着[
不止慕情,还有韵潇,她的伤似乎并阻碍不了她去找谢怜,所以即使再不情愿,也是和风信慕情一起走了。和两人进了门,韵潇也极为震惊地说:“这,这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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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韵潇也是倒霉到极点了,她一边打退鳄怪,一边对身边打在一起的两人怒道:“你们两个能先停下来吗?他妈的就让我一个人打怪?!你们两个要是有点良心就给我出去再打!”
当然,没人听她的,一会儿,谢怜又听到韵潇怒吼,而且,这几声怒吼中还有一丝慌张:“你们两个够了!别动!越动陷得越深!你们是想同归于尽吗?!那也别拉上我啊!还想不想出去了?!别动住手!”
韵潇好不容易让两个人停下来了,风信问道:“已经陷得这么深了,怎么出去?”
谢怜没有听到韵潇说话,只听到一声甩鞭声,随后仿佛是一个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再随后是甩鞭入水的声音,这时谢怜明白了:韵潇的残霜有结冻裂冰之能,要是被输了法术的残霜抽到就会立刻被冻结,再一鞭下去,无论是什么,都会像裂开的冰块一样被抽个粉身碎骨。而韵潇也正是想利用这个方法,将沼地冻成了一片冰地,然后再抽一鞭,冰地就会裂开,他们三人也就可以出来了。不过……
风信喊道:“韵潇,你可别把我也给冻上!”
刚才在通灵阵,风信和慕情那么怀疑韵潇,倒真让人给两位将军捏一把汗。
毕竟,这要是真一鞭下去,两位将军的下半身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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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即她便望到了谢怜身后的花城,脸色登时一变,往后一跳,
风信身后还有一人,是韵潇。这之前,看到花城,她恐怕是三人中最淡定的,但现在,因为在花城的厄命下吃过亏,她对花城也警惕了起来。她看到花城眯了眯眼,眼神中皆是冷意,但她并没有拿出兵器。
四人在青鬼的巢穴内狭路相逢,两两相对。风信将弓弦拉得满满,一缕灵光在他右手间凝成了羽箭状,瞄准了花城。他率先发话,沉声道:“太子殿下,你先过来。”
风信这把弓为君吾所赠,叫做风神弓,乃是一件令人极为头痛的法宝。谢怜怕他当真放箭,闪身挡在花城身前,谁知,花城在他身后将他一拉,谢怜又被拉了回去。
这一拉,来者二人都是一惊。师青玄立刻举手道:“花城!血雨探花!你你你,你别乱来。你那极乐坊,是不小心烧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商量商量,咱们上天庭可以赔你。帝君还不至于赔不起。放了太子殿下,一切好说。”
谢怜哭笑不得, 却也好生感激, 道:“风师大人,你怕是有所误会。其实……”
他想要解释花城并非是为了极乐坊而去找他兴师问罪的,师青玄却是暗暗地朝他使眼色,像是要叫他别说话。花城也并不辩驳,只道:“君吾往我手底下插眼线的事我还没清算, 你们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谢怜明白了。师青玄已经看出来花城并无恶意, 但明面上要装成花城是为了追责才闯仙京的, 这样的话上天说起来,可以避免有心人传他是恶意潜逃。花城也懂他意图, 便顺口配合了一句。然而, 谢怜却不愿意如此,道:“好了, 别演了。人家本来是为救我才上仙京的, 三郎是好意,何必掩饰?”
师青玄却道:“不演了。方才那两句我已经传到通灵阵里去了。这你就不懂了, 传来传去好意最终还是会传成恶意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是恶意呢。”
花城挑眉道:“明白人。”
师青玄得意道:“那是。要不然本风师怎么在上天庭混?南阳将军, 放下弓吧。”
风信却仍是将弦拉满七分,屏息不语。师青玄拍他道:“放下吧, 人家熟着呢, 没恶意的。”
风信沉声道:“太子殿下,你身旁那个是绝……”
见他敌意不减,弓箭不下, 师青玄突然“呔”的一声,往他胳膊肘上撞了一下。
那一瞬间,风信的脸色当真是比见鬼了还恐怖一万倍,大叫一声,右手半凝不凝的一缕灵力溃不成军,烟消云散。他脸色惨白地就是一长串破口大骂,末了崩溃道:“我操了!你想干什么!!!!”
原来,师青玄方才用来撞他握箭的那只手的,竟是胸。看样子,这一撞可真吓坏风信了。而师青玄一甩拂尘,仙骨潇潇的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干了何等有失体统之事,道:“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都说了血雨探花是去救太子殿下的,你还拿箭指人。这么想打架,本风师反正不奉陪。”
风信一下子退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似是完全再不敢靠近她了,声嘶力竭地道:“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要再做!听到没有!!!”]
韵潇捂了捂耳朵,开玩笑道:“你这么忌惮女人,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听这话,谢怜心道:以风信这怕女人的性格,也许从来没有想过娶亲这回事。
但师青玄看起来是比较赞同韵潇的话,她把手臂搭在韵潇的肩膀上,一边说“安泽这话我赞同”,一边笑着与韵潇对视。而韵潇与她对视了一会,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嘴唇上,笑容顿时僵了,不知想到什么,猛地把师青玄推开,一脸惊慌地退了几步,不敢再靠近了。
谢怜这才想到,在鬼市时,韵潇的男相被一群女人围观,脸被轻薄了不少次,大概是从小到大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吓到了,还在心里留下了极深的阴影,刚才看到师青玄的嘴唇,可能又想到了那群女人了。
谢怜心道:阿潇以后不会连女人都不敢靠近了吧?
风信见韵潇的反应,嘲讽道:“说我?你不也一样?”
韵潇也不气,从容地回了一句:“那也总比你一个男人怕女人强。”
风信:“你……!”
韵潇对他挑了挑眉,说道:“我说错了吗?”
风信还未说话,师青玄打断道:“你们两个别吵了,都怕女人,谁也不比谁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