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天边晕染开来,一瞬间变得刺眼了起来。不知不觉路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了。通往回家的巷路中阴暗潮湿,每一次自己疾步跨过时,后背都会窜上来嗖嗖的寒气。
“没事没事,要相信政治老师讲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唯物论啊,不会有鬼的。”我这样半安慰半怂恿着自己,咬紧了牙关,额角淌下一滴汗,“可是这些污水怎么看都很恶心啊!!要不换一条路吧……”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可一想从大路走就要绕远,况且自己从小巷走了这么多次,也没见出什么事啊?要过去也只是闭一闭眼,皱一皱鼻子的事而已啦!
我这样想着,脚已经先一步跨了出去。迎着前面的光就快跑到了小巷的尽头,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还好在险些摔倒的时候扶住了墙。
我“嘶”的一声捂紧了脚踝,睁开眼向巷道看去,破旧的羊皮纸箱里忽然冒出了一只耳朵。循着寂静的小巷中紊乱不堪的呼吸起伏声,我下意识的打开了音源的箱子。果然,里面蜷曲着一只遍体鳞伤的小白猫,它努力睁开了半阖着的眼缝,像荷叶中的露珠似的闪烁着泪光看着我,最终昏厥了过去。
“真好看。”这是我看到它睁开眼睛时一闪而过的念头。
它的眼睛似是草原上的一泓湖水,又像是清晨叶尖上的露滴,又像瑰丽明亮的蓝宝石,像是一瞬间能让你一颤令你感动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它的毛湿漉漉的,粘连着伤口和血紧贴着身体,红润的鼻尖和肉抓是那样的明显和突出,每一个呼吸和胸膛的起伏都让人惊心动魄。
我一瞬间疼惜的犹伤了起来,“这样不管的话,它会死的。”
可是妈妈因为对猫过敏的倾向素来不喜欢小动物,如果这么贸然带回的话很可能会二尸两命。要怎么办呢?藏好它为它疗伤,等它好了以后再放它走?
我打定了这个主意。
如果妈妈发现了的话我就把救它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她一定会理解的。
我腾空了书包,抱猫儿小心翼翼的抱到了里面,然后手捧着课本离开了小巷,回到了家。
刚把钥匙插入锁孔,妈妈就咔擦一下打开了门,把我吓了一跳。
“文馨怡!你比预定到达家的时间晚了2分15秒,换算成红烧肉,今天晚饭里要少两块喽!”妈妈手持着汤勺拢着粉红色的围裙站在门口指了指我的额头,如是说道。
“我记住了,我下次早点就是啦!”我猫腰一溜烟似的钻过了门框。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到卧室里合上了门。我深呼口气,放下书搂紧了包,没有露馅吧?
然后错愕而又惊讶的发现拉锁开裂的一处溜出来一只耳尖,我几乎当场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