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虞追忆擦了擦嘴。本来还想打个饱嗝,但是看到某人吃完后斯文的用帕子擦了嘴角,她硬生生把那个饱嗝咽了下去。
沈临渊看着这女人实在算不上大家闺秀的作风,陷入了沉思。结合那虞家的人都不待见她,他觉得,虞追忆一定是虞家捡来的孩子吧,一定是。
虞追忆可不知道沈临渊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只不过是上一世一个人待的太久了,反正又没人看到她,索性放飞自我,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俩人各怀心思喝完了一杯茶,虞追忆起来收了碗筷,又拿出药给沈临渊按摩。
今天他没有多加推辞,反正不该看的不该摸的这女人都干过了,再推辞倒显得他矫情,索性闭目养神。
虞追忆看了一眼沈临渊,手里的动作没停。
她清了一下嗓子:“沈临渊,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有事儿办,你在家不要做些危险的事,你看你那手上和腿上,到处都是小伤口。午饭之前我会回来的。”
沈临渊声音懒懒的:“这才刚成亲呢,就忍不住往外头跑啦?也是,我是个废人嘛,没法满足你的需求。”
虞追忆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了把药盒扣在他头上的冲动。终于知道了这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娶亲,敢情是凭实力单身啊。
虞追忆翻了个恨天白眼:“你知道就好,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得抓紧找几个美男带回来养,省的委屈我自己。但是现在我还有正事要办,这位废先生,您在家好好的,赶明儿我一定出去给您挑一顶最绿的帽子。”
沈临渊不屑地啧了一声:“就你这样的?要脸蛋没脸蛋,要钱没钱还想给我戴绿帽子?咱俩半斤八两。”
虞追忆发现她错了,她错的彻彻底底,这哪儿是个冷美人啊?就是个欠揍的爷。
虞追忆想着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过这小人,她可没时间跟他耗。索性不说话了,大步的走向了那摇摇欲坠的门。
本来就想这么走了,但是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沈临渊一眼:“你有什么想让我带的吗?”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命里犯贱,想打自己一巴掌,这不是让人误会她讨好人家呢嘛。
她都准备好接受某人的冷眼相加了,结果只听到那人用他好听的声音说:“桂花糕。”虞追忆正纳闷他的反应呢,想到刚刚他几乎一个人吃完了那桂花满园,想来,的确是喜欢桂花糕。
虞追忆突然感觉自己抓到了沈临渊的死穴,以后可以拿食物来威胁他了。想着,便不自觉的的嘴角裂到了耳根,沈临渊看到她这阴森森的笑容,打了个寒颤,便有些结巴的说:“你……你……你这歹毒的女人……,不会是想……想毒死我吧?”虞追忆听到他的话,笑的更开心了:“怎么会呢?沈小将军~”
沈临渊更怕了。
而那个女魔头哼着歌开开心心的就出去了。
虞追忆又一次上了街。
她边走边看地段,她上一世闲着无聊可是学了不少东西啊。什么做胭脂啊,设计衣裳,调香,做饭,做首饰,做荷包什么的,都学了个遍。而且都是宫里的达官贵人用的,那款式品种民间可看不到。
那么她虞追忆仿着做一些卖可不得赚疯了。
所以当下重要的是她得看看地段儿,买几个店铺,然后自己设计产品,找人做了卖出去。所以组铺子,招工人都得用钱。
虞追忆逛了很久才找到了一间店铺,那个铺子离市中心近,地段很不错,店面面积也挺大,价格也合理,一年一百两,虞追忆看着合适,先付了三年租金,三百两就这么出去了。
她心痛地把钱递了过去,心都在滴血,但是一想,这是投资啊,过不了多久就能好几倍的挣回来呢!又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拿了地契虞追忆仔仔细细的叠起来放进了荷包里,这可是宝贝呀。
走路不看路的后果就是撞上了人。虞追忆急忙道歉,眼角瞥到了一抹红色,抬头一看,嘿,这美人儿,有点眼熟,可不是早上在餐馆遇到的那位嘛?
那男子似乎也认出了她,挑了挑眉:“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虞追忆连忙摆手:“不……不可能吧……我就一介贫民……”
那男子轻笑了一声:“那不知道,小生是否有荣幸可以认识小姐?”近距离看到美人笑这冲击可太大了,虞追忆心里念叨着美色误人,美色误人,一边尽量淡定的说:“当然。”那男子又伸出了手:“在下谈星眸。”那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想来也是从来没干过重活的主。
虞追忆哆嗦着伸出了手:“虞追忆。”
走出店门,虞追忆还有点恍恍惚惚的,这人可太好看了。要说的话,家里那位沈魔王也是不比他差的好看,只是他眉眼间都是淡漠,那好看的唇也很少扬起来,倒是把他的好看掩住了不少,也幸亏他那人冷冰冰的,要不然可不能保证他俩能这样还算和谐的一同生活。
可那个谈星眸,一点也不吝啬展现他的绝色,一颦一笑,皆是动人。
虞追忆摇了摇头,把那些想法丢出去,想着出来也挺久了,得买这东西赶紧回去。
她进了服装店,给自己挑了一件红色披风,又想了想,给沈临渊挑了一件白色兔毛披风。
出去后她又买了厚厚的一床被褥,床垫和很多日用品。
在院里看书的沈临渊看到虞追忆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后面还跟了好几个壮汉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以为她出去惹事儿回来了。
就在他皱着眉头看着虞追忆的时候,后者则是招呼了一下身后,那几个壮汉从推车上又搬了不少东西进院子。
一个壮汉问:“姑娘,放哪儿?”虞追忆笑盈盈地坐到桌子旁,指了指角落的空地:“都放那里就行。”
几个人三五下就把东西搬完走了。
沈临渊看着虞追忆从那些包裹中拿了一堆东西出来放地上时,又冷不丁地说:“虞追忆,我在娶你之前听说你在虞府过得不好,想来这消息是错的了,还是说都是太子给的私房钱?”
虞追忆翻了个白眼:“过得不好才有这么多钱啊,要不然早被我霍霍完了。再说了,我可没有从许淮安那儿拿什么东西,要说他送我的唯一的东西就是他送的一幅画,早被我烧了。”
沈临渊的声音骤然低了几个温度:“真出去给我戴绿帽子啦?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妻子,若是不忠,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话还没说完,肩上突然压下了重量,就听到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沈小将军,看我多好,给自己买披风也没忘了你,你这个可比我那个贵多了,毕竟你身体羸弱。”本来还想说些讽刺她的话,突然沈临渊发现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抬起手捏了捏那软软的兔毛披风的边角,低头笑了,许是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吧。
之后看到虞追忆在那里摆东西他就觉得她也没有那么碍眼了,这女人,除了有些败家,也挺好的。
沈临渊随她捣鼓,索性专心看书不再理她,只是把肩上的披风又紧了紧。
过了很久,沈临渊肚子都饿了,抬头看了看天,这都快过了午饭时间了。
正想招呼虞追忆,她自己就跑出来了,但是看到她从自己房间跑出来,他还是不快地皱了皱眉。
虞追忆看着眼前的人又黑了脸,着实搞不懂他:“你这人怎么总是皱眉呀,跟你讲,你好看也不能这么用脸啊。难怪除了我也没人嫁你。”
沈临渊的脸更扭曲了:“虞追忆,你管我啊!我不娶妻是我看不上别人,要不是皇帝逼我,你能嫁给我?”
虞追忆懒得很他争,不由分说的推他往房间走,边说:“是是是,沈小将军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的,哪儿是我等凡人得以高攀的?”沈临渊这才满意:“那是自然。”结果根本没发现虞追忆都推着他的轮椅进屋子了。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屋里的变化。
那个摇摇欲坠的椅子已经换上了舒适的藤椅,还放上了厚厚的坐垫,粗糙的木桌上铺了好看的绿色桌布,桌上的竹杯和放在里面的短短的一截白蜡烛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四个长短不一的青铜烛台,镂空雕花,很是讲究,上面放上了四根崭新的蜡烛。桌子上还放了一套白玉茶具,旁边放了四罐不同的茶叶。床帘也换上了新的,厚重华美,月白色的布料在阳光下呈现了它原本的光彩。最重要的是那原本破破烂烂的床垫和被子,都被换了,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棉垫,被子也是棉被,看起来保暖多了,整个床都舒适了好几倍。
沈临渊看到翻新的房间愣了许久,才反应了过来,这个破烂的房子,原来也可以有家的样子,他这个苟延残喘的人,原来也可以过上为人的生活。
他的心里复杂,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所有的话到了嘴边汇聚成一句话:“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