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木格在青砖地上织出菱形光斑,苏玉盈睁开眼时,正对上萧承煦含笑的眸子。他支着肘侧卧在外沿,寝衣领口微敞,一缕墨发垂在她枕畔。
“醒了?”他指尖掠过她睡乱的鬓发,晨雾般轻柔的吻落在额角,“睡得好吗?。”
话音未落,苏玉盈望着萧承煦耳尖已泛起桃红。昨夜被他抱在怀中安眠的暖意犹在周身萦绕,她慌忙要起身,却被锦被里伸来的手臂圈住腰肢。
萧承煦闷笑着将下颌抵在她肩窝,新生的胡茬蹭得她发痒:“躲什么?昨晚哪处没瞧过?”
苏玉盈但闻耳畔低哑的嗓音,如着了火般,撩拨着心弦。
苏玉盈被他圈在臂弯里不得挣脱,纤手紧紧攥着锦被才不至于失态,粉唇轻咬,嗫嚅道:“流氓。”
萧承煦轻笑一声,抬起她的下颌,眸中星芒涌动,“那我就真的流氓了。”他的吻落在她微凉的唇角。
苏玉盈双颊染满酡红,似是醉倒在他深情又直白的吻里。萧承煦眉眼舒展开来,浅浅的笑意挂在唇角,瞧着怀里羞红了脸的苏玉盈,眸光氤氲。
他将吻落在她唇边,渐渐往下移到耳垂,最后轻啄着粉颈。
苏玉盈的身体细微地颤栗着,如荷风颤柳,引得萧承煦一阵心火难灭。
他的指尖摩挲着苏玉盈耳畔的发丝,暗哑的声音低低哄她:“今日让我帮你绾发。”
菱花镜前浮动着细碎金尘,苏玉盈的乌发在萧承煦指间流淌如瀑。他执起犀角梳的动作比握剑时更谨慎,温热指腹擦过她耳后敏感处,惹得人儿往貂绒领口缩了缩。
“当年在演武场,摄政王可是能用剑尖挑落百步外铜钱的人。”她故意揶揄,从镜中瞧见那人耳尖泛起薄红。
萧承煦将木樨花油点在掌心焐热,顺着发尾细细揉开:“如今这双手,只配给你侍弄妆奁。”话音未落,忽从袖中变出支点翠鸾凤簪,斜插进绾好的髻里。珍珠流苏扫过颈侧时,苏玉盈闻到他袖口沾染的雪松香。
“玉盈瞧瞧,可还满意?”
苏玉盈瞧着那支鸾凤簪,簪尾是翡翠做的同心结,莹绿如玉。
“满意。”苏玉盈微微笑起来,一双明眸如秋露般干净。
萧承煦握着她的手,从镜中与她相视一笑。
萧承煦低笑着取过螺子黛,就着窗外雪光为她描眉。
苏玉盈坐在镜前,被他圈在怀里,他的呼吸落在她发间,乱了她的心跳。
粗黛螺子画远山,三匝眉峰,两鬓如云,是苏玉盈清瘦的模样。
画眉毕,萧承煦在她耳边低语:“我的玉盈真好看。”
镜中,苏玉盈望着他眼中浓烈的眷恋,一时间,只觉时光温柔。
萧承煦剑眉星目,唇角微微上翘,显出几分少年气,俊朗的眉眼与多年前记忆中的身影重叠。
苏玉盈望着他,仿佛时光倒流,依稀回到少年时,他站在海棠花下,笑意盈盈地唤她:“玉盈。”
萧承煦抬手,轻轻勾了她鼻子一下,低眉浅笑:“怎么,看傻了?”
苏玉盈回神,脸颊微红,“我好似看到了少年时的你。”
萧承煦轻笑一声,拥紧了她,眸光宠溺:“那玉盈可愿意回到少年时,陪我再来一次?”
苏玉盈望着萧承煦深邃的眼眸,似被这样的深情灼伤了,她别开眼:“若回到少时,我定不再爱你。”
萧承煦眸光一暗,复又笑道:“无妨,我爱你就好。”
苏玉盈但闻他低沉的嗓音,似要蛊惑进她的心里。
她抬眸,撞进他的眸中,那里面星光闪烁,盛满了她。
苏玉盈被萧承煦圈在怀里,望着雕花窗棂上的光影斑驳,似真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