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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彝乡犬齿

遇见阴阳眼的他

花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接受了韩亦辰身边这些奇怪而又未知的事情,但是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的被自己遇到。我又开始有些模糊,觉得好像很多未知的东西都不是只有阴阳眼才可以看到。

  这件事情发生在大二那一年的农历五月火把节(少数民族特有的节日),我和室友杨熙朵到她的老家过节,杨熙朵的老家是一个傣族彝族自治县城,而杨熙朵也是本土的少数民族。之所以选择跟杨熙朵回家过节是因为这个节日在她老家很隆重,而且跟着杨熙朵这样的本土的彝族人才可以更好的体验这种民风民俗玩得开心。

  放假当天我和杨熙朵一大早就出发去车站,在到市里转车到县城的时候居然意外的遇到了韩亦辰和他的室友任烨(虽然一直跟韩亦辰的关系很密切,但是这种到别人家蹭吃蹭玩的事情也不方便约他)这也才会有这个车站偶遇的场景。我们跟其他乘客调了相邻的座位,一路聊到县城才发现任烨和杨熙朵其实就算是隔壁村子,只是因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民族而在学校因为专业和年级不同的原因以前没有什么交集,这一次也是因为我和韩亦辰的原因才意外相识。结束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才到了县城。

然而 源自少数民族的热情,下了班车我们就被来接任烨的磊哥一起接到了任烨的家里,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少数民族的待客之道,进门三碗酒,成功进了门上桌就是喝酒聊天,到了天黑的时候则是篝火烤肉,停不下来的喝酒聊天 载歌载舞,杨熙朵这样的少数民族,酒量也是一流,全程在喝的她居然可以一直保持清醒。

 就这样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杨熙朵依旧没有一点醉意。我和杨熙朵从开始就是打算在县城住几天过完节再回家看她的家人,所以也是早早订了酒店(我本人比较避讳在别人家里过夜)。考虑到两个女孩也不方便住在男生家里,任烨的家离县城并不远 十多分钟的车程,所以和任烨商量之后就想麻烦没喝酒的磊哥把我们送到酒店。起初磊哥是拒绝的,他说路上不太平,而且觉得太晚了把我们送过去了还要一个人回来,也表示可以在亲戚家里给我们安排住宿。但我和杨熙朵的态度也相对坚决,任烨也不想我们因为这样不开心,所以还是和韩亦辰跟磊哥一起送我们回酒店。

县城郊区的路上没有路灯,有些暗,路边的行道树叶在风中唰唰作响。磊哥认真的开着车,我们四个人坐在车里聊着第二天的出行计划,约了第二天一起去逛景区。就在任烨给我们介绍景区正起劲的时候,磊哥突然踩了一脚急刹,车辆也好像被什么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杨熙朵直接整个人都从座位摔了出去,而我也是靠着韩亦辰的手劲才勉强还固定在座位上,坐在前面的任烨也被安全带勒的够呛。任烨立马问磊哥怎么了,磊哥说他刚刚好像撞到了一个孕妇……

 听到磊哥这样一说大家都紧张了起来,任烨刚才虽然坐在副驾,但是一直是转过头来跟我们聊天,背对着车头的方向,也没有注意到车辆前面的情况,而停车的同时我也是切切实实感觉到车有被撞击的感觉。最后还是韩亦辰先冷静下来,可能见过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我们都要理智一些,立马建议大家一起下车去看。下了车我们都打来了手机电筒借着车灯四下查看,大概十多分钟我们确定了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觉得可能是磊哥看错了,就决定先上车,毕竟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深究这种事情也有点瘆得慌。上车之后磊哥久久没有发动车子,可能他也确实吓坏了,而我们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韩亦辰。韩亦辰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大家有些尴尬,对视了一下把目光转到了任烨身上。任烨用他们民族的话跟磊哥说了句什么,磊哥看了韩亦辰一眼,好像继续开着车走起来。为了缓和气氛,我开起了杨熙朵和任烨的玩笑,而任烨虽然有些尴尬但也还是接了我的话并要了杨熙朵的微信号。

 剩下其实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但是全程感觉我虽然努力带动气氛,大家也都努力配合但还是觉得有些压抑,几分钟的路程感觉熬了又熬,终于到了酒店。本来韩亦辰也有些想要留在酒店住的。但是我们定的这一家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而磊哥也是极力邀请韩亦辰一起回去(可能从任烨那里知道了韩亦辰的特别,在一起会比较有安全感),为了避免找不到合适房间的尴尬,韩亦辰也就没有拒绝,我们上了楼他们也就回去了。晚上睡前杨熙朵突然跟我说,其实刚才那个路口几年前真的有个孕妇死了,也有很多走夜路的人见过她,不过每个人也就是见到过她并没有其他奇怪的问题也没有出过事情。我突然后背一凉,抱着被子爬到了杨熙朵的床上,杨熙朵打趣我和韩亦辰在一起的时候韩亦辰一见鬼是不是就能骗我的拥抱。我也是真的服了她了,刚刚才经历了那么诡异的事情,居然还有闲心打趣我。我问她难道你不会怕吗?她突然掀开被子然后把上衣脱了,吓得我立马裹紧被子问她要干嘛?只见她指着她的腰让我看她的腰间,她的腰间栓了五颜六色彩色的线,而在靠近右边胯骨的位置有一排牙齿,看起来像是犬齿,嗯 真的是大大小小的一整排,不是那种一颗两颗的,感觉是整整一副,最靠前的一颗从中间齐齐的断裂,看起来好像是新断口,看起来像是刚刚断裂的,我问了杨熙朵她有些惊讶,显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锻炼了的。她只说这是她们民族特有的护身符说这些犬齿是可以辟邪也可以驱鬼护平安,她也从来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她也很相信这个护身符。同宿舍那么久我居然都没有发现,看起来杨熙朵平时隐藏都比较深。接着她穿上衣服躺了下来,我看着她躺在床上问她那么多牙齿睡觉的时候不会磕到吗?她说习惯也就好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韩亦辰和任烨已经在酒店楼下了。我们一起出发去了景区,今天开车的是任烨,韩亦辰坐在副驾驶,我和杨熙朵坐在后排,从上车我就已经睡的昏天黑地,不知道他们路上有没有说我坏话,最后我是整个人被韩亦辰拎起来丢下车的。到了景区我终于知道本地人的优势了,只见任烨和杨熙朵操着一口听不懂的民族话沟通了几句以后,本来80门票的景区就只有我和韩亦辰各花了20的卫生费就进去了。我们去看了少数民族歌舞剧,体验了稻田抓鱼收稻谷 槟榔园里的阿哥阿妹的情歌对唱。最后杨熙朵带我去看了民族刺绣和织布,她和织布的奶奶沟通了半天以后奶奶给我们拎来了两套民族服装,我们换上衣服又在景区里溜达一圈拍了很多照片留了纪念。至于韩亦辰我也是后来听说他被任烨带去槟榔园里唱了一下午情歌。

 出了景区我们就到了晚上过节的广场上,广场上竖起了很大的火把,虽然还没有到晚上广场上的人已经很多了,大家都身着盛装,看得出来这个节日对于他们来说有多隆重多盛大。我们找了个地方先吃了饭,考虑到晚上会玩的很晚任烨和家里打了招呼后和我们定了同一家酒的房间。定完房间他们在房间休息,而我和杨熙朵自然是回房间漂漂亮亮的打扮了一番,毕竟晚上还是要拍很多照片做纪念的。晚上八点半我们一起出了酒店,广场上的人熙熙攘攘,火把还没有点起来,我们废了好大的劲才走到广场中间。九点的钟声敲响了,大火把被点了起来,身边的人都争相上前,把手里的祝福撒向火把。四周又点起了很多火把,霎时间到处都是跳动的火花。撒火把的节目结束之后大家就开始进入篝火晚会的主题,一圈一圈的手拉手围着火把跳起舞来。无论你身边的陌生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这种氛围下,你根本不会拒绝他的手。过了很久,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大家都有些累了,杨熙朵带我们爬到山顶的广场去放孔明灯,从山下往山顶的广场走路上有一段林荫小道,路灯很暗,但是来来往往都是人,也没有让人觉得害怕。而奇怪的事情也发生在走出小路之后灯火通明的广场台阶上,我们往上走的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慌慌张张的跑下来,直接撞在了韩亦辰身上。我本来觉得小女孩跑的那么快撞击力一定很强,但是韩亦辰并没有被撞得很厉害,至少他还站在楼梯上。

 小女孩撞到韩亦辰之后停了下来,眼里泛着泪光。问韩亦辰可不可以借她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可能是因为韩亦辰也觉得小女孩的撞击有些奇怪,抬头很迷茫的看着我们三个,我其实理解他可能是在询问我们的意见,只是任烨这时候做了个好人,一边说这小孩估计是找不到妈妈了,一边掏出手机递给她。手机递过去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小女孩伸过来的手好像握不住任烨的手机,手机就直接摔到了地上,从台阶上往下弹了几个台阶。可想而知任烨的手机瞬间就报废了,小女孩感觉更委屈了立马哇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出来递给韩亦辰,我本来想伸手去接,但是小女孩抬头瞪了我一眼,目光有些冷冷的,接着转过头对韩亦辰说纸条上的地址是她家,让我们我们去她家里找她的爸妈,他们会赔给任烨手机。我被她冷冰冰的眼神吓到,赶紧收回视线转头去看正在捡手机的任烨和杨熙朵。她的一连串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计划好的一样,我伸手拉了拉杨熙朵回过头一起看看地址,我们三人刚看清了地址只听到任烨问我们小女孩去了哪里?我们本意是想把女孩送回家的,只是现在四下看了也早就没有了小女孩的影子。之后我们一路玩的时候也一直在到处找小女孩,毕竟天已经很晚了,还是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但是我们始终没有见到她。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们看了小女孩留下的地址,就是县城的一个小区。至于任烨的手机在找不到小女孩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但是出于好奇小女孩是不是回了家,我们还是决定去看看。我们到了女孩留下的地址,见到了女孩的妈妈,她好像知道有人会来特意在家里等着,但是家里却没有看到小女孩。我们把事情告诉了她,而她并没有觉得惊讶,很爽快的询问手机的价钱,当即就要赔给任烨。我们告诉阿姨,我们不是来要赔偿的,主要是担心小女孩有没有回家,毕竟昨晚看到她的时候情绪并不好。而女孩妈妈的一句话让我们好像掉进了冰窖,她说女孩回不来了,她三年前就死了。接着女孩的妈妈说 这三年来每年的火把节第二天都会有人来家里说见过女孩,都是损坏了不同的东西过来要赔偿的。第一年他们还有所顾忌,但是看到女孩留下的地址上面的字迹他们也接受了,所以我们第三年过来他们已经完全习惯了。每一年的火把节他们已加都会去那个地方找女孩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她,而他们也不理解女孩为什么总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知道她的存在,可能是怨他们当年把她弄丢在那里才会摔下楼梯,阿姨说完也流下了眼泪。听完这些心里五味杂粮,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都说不出口。临走前阿姨执意赔了任烨的手机,说我们拿了钱他们也会安心一些。我们没有拒绝。告别了阿姨。

  回酒店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玩闹,不知道是不是在替这个家庭惋惜。到了酒店我们各自回了房间没有吃中午饭,下午六点多任烨敲响了房门,约我们到楼梯去烧纸。我内心有些害怕,但是没有拒绝。到了楼梯还是有人上上下下,我们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女孩烧了纸,我想如果可以见到她,我一定要问清楚我为什么会看见她也要告诉她爸爸妈妈还在自责弄丢了她。(当然 如果再见我可能会被吓傻)但是我们也没有再见到她。回来的时候我们去吃了晚饭,饭局上我问过韩亦辰为什么我们不是阴阳眼也可以看到小女孩,韩亦辰表示他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韩亦辰说小女孩撞到他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奇怪,他看我们就是确认我们到底有没有看到,而小女孩好像也对其他人可以看到她有些惊讶,才会一直冷冷的回头瞪我。而磊哥送我们出来酒店的时候他也确实感觉到了车子撞到东西的撞击感,所以提议大家一起下车查看,只是后来他看到了孕妇就站在路边,才会那么肯定并没有出事。

 折腾了一天回到酒店,很快就睡着了。我好像梦到了小女孩含泪的样子。第二天我们和杨熙朵一起来到了她的家里,她的家人热情的招待了我们。吃完晚饭任烨和韩亦辰回了任烨的家,我和杨熙朵留在她家过夜。到了晚上丽的奶奶为她换下了腰间的五彩线,却发现最后面的一颗犬牙也齐齐的断了一截,断口看起来也是崭新的,我确认前几天晚上仔细看过只断了一颗,而现在两个端头都断了,奶奶说这是给杨熙朵挡了劫,要不是断的犬齿遭殃的就是她的朵儿。说完奶奶也给我的手上栓上了寓意平安的五彩线。就让我们上楼去睡,夜里我起夜的时候看到奶奶在院子里烧纸辰,一起烧掉的还有杨熙朵腰间换下来的五彩线,而犬齿则被奶奶用坛子封住,埋在了门口的桃树下。

我们就这样又吃又玩在杨熙朵的家里待了两天,第三天四人相约回了学校。返校的途中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这趟旅途中遇到的诡异的事情,只是聊起来那些好吃的特色菜和韩亦辰唱了半天情歌也没有勾搭到一个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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