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在雪地中开出了一朵朵曼珠沙华.
“月楼!”身着铠甲的将军身负重伤未曾倒下,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落在城楼下,他丢下手中的剑,奋力向前奔跑。
“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对不住她,告诉内个倒霉鬼,好好照顾她...”
“你这是何苦呢?阿云等了你这么久,好不容易才......你为何如此!”
“此间须臾数年,为了杀他,我已面目全非,当今陛下登基不久,局势未稳,朝中那帮老臣必会为难,牺牲我一废人,得换朝纲安稳,值了”白衣男子浑身是血,目光灼灼,“我只是舍不得她,我...”,随后释然一笑,抬头望月“其实,是我离不开她才是。”
“不要!”女子满头大汗,猛的坐起。
随后起身,望向窗外,这几日,这梦她已经做了无数遍,手伸向脖间的玉坠,细细摩挲,月华如水,女子苍白的脸庞闪着泪光,
“你要是不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到了阴曹地府你给我等着!”
两年前
庆月楼班主是京城梨园头牌,据说他十三岁就已经是头牌了,还进宫给太后唱过戏,那牌匾上庆月楼三字可是太后亲笔。
“庆兄,明日施粥可带上我一份?”
“哦,穆老板这是…”
“前几天你不是出城去严州救济灾民了吗,我就想着和你一起去,谁知我城东一个铺子走水了,一直忙着这事,就耽搁下了,不知明日庆老板可愿意?”
“您这是哪的话,求之不得啊哈哈”
“那就好那就好”
月楼停下脚步,“这铺子好端端的怎会走水?”
“唉,别提了,要是别的铺子也就算了,偏偏是我的霓裳坊.”
“霓裳坊?这可如何是好,你那霓裳坊可是做工第一的衣裳铺子。”
“可不是,前阵子宋将军的夫人还在我这订了一件外衫,价值连城!”穆次云一想到这事就一阵肉疼,我的银子啊……
“可是太子太傅的独女?”
“正是”
“穆兄不必心忧,那将军夫人庆某曾有一面之缘,看着是个明理之人,不会怪罪与你的”
“唉,没事没事,该做的赔偿都准备好了,我就是心疼..呜呜呜..”
穆次云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到月楼哭笑不得
“穆老板别伤心了,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可我这霓裳坊刚挣到千金就走水了啊啊啊啊…”
此时庆月楼心想:这霓裳坊这么能挣呢,下次订戏服我得多杀杀价。
“陛下,这霓裳坊走水了,这下可如何是好”陈公公泡着茶,担忧的说。
“无碍,段亭虚这个老狐狸,定是知晓了密诏之事,当务之急,是要把这宫里的奸细抓出来。这几日你细细盯着这些宫人,任何疑点都要向朕汇报。”
“奴才遵命。”
“朕才登基三年,为了防着他后宫空无一人,本想着借叛臣之事敲打敲打他,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他真以为他暗地里做的事朕不知道吗?!”茶杯应声而碎,年轻的皇帝轻蹙剑眉.
“陛下不必太过忧心,小宋将军是值得信任的。”
“朕自然是相信建阳的,我好不容易让他把孟瑶娶到手,降他两级应该能接受吧?”
“只是陛下,错过这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
”无碍”,皇帝摆了摆手,“我心中有数,他不是想把朕耍的团团转吗,哼,朕就陪他玩玩儿”,他包起了身边的靠枕,往桌子上那么一趴,像一只懒猫,“不过建阳去哪了,朕好久没跟他下棋了。”
“陛下您忘啦,宋夫人有身孕了,将军日日除了操练和上朝,就在家陪着夫人呢。”陈公公笑眯眯的说。
“果真,见色忘义,他不来朕只能和淮文那个不讲道理的玩了,次次输棋次次悔,早晚把朕气个好歹,哎,好想建阳和阿云啊。”
次日辰时,风和日丽
“这穆老板不是说连城路途较远,要咱们卯时三刻在城楼下集合,这都辰时了,他人呢?”月楼一旁的黑衣少年不耐烦的说。
“钟镜,耐心些,或许穆老板有事耽搁了。”
钟镜撇了撇嘴:“我才不信,就他内样,一看就不靠谱,班主你就不该带他。”
庆月楼一记眼刀飞来,钟镜立马把嘴闭上。
这边说着,远处两个身影急匆匆的跑过来,正是穆次云和他的小厮。
“月楼久等!对不住了……呼…我迟到了。”穆次云喘着粗气,满脸通红的向庆月楼道歉。
“无碍穆兄,歇一歇,过会咱们就出发吧。”一旁的钟镜刚要发作,庆月楼连忙制止。
“月楼,我刚刚是去买包子了,他们家的鲜肉馅包子可火了,我排队排了好久,来,你尝一尝。”穆次云说着从小厮手中接过饭盒。
“不必了!我家班主不沾油腻。”钟镜本就对穆次云没有什么好印象,这语气便更加不留情面。
“哦,这样啊,但是这个包子真的很好吃……”穆次云十分惋惜,对于她这样一个吃货,吃不到好吃的比杀了他还难受,现在,他对庆月楼多了几分同情,梨园头牌也不是好当的呀。
“多谢穆兄美意。”庆月楼说着便接过了包子,旁边的钟镜下巴都要掉地上了,“班主,你…”
“确实很美味,穆兄品味不错。”
穆次云看到庆月楼对包子的认可十分开心,“那当然,以后月楼想吃长安城的美食,尽管来问我,有的好吃的不长胖的。”
“哦,对了,月楼以后不要那么客气,穆兄穆兄的,叫我阿云好了,我大哥他们都这么叫我。”
阿云……竟然跟她是一个名字.
“好,阿云…”
“好好好!嘿嘿,以后我们可就是兄弟啦!”
此时钟镜又非常不合时宜的吐出来一句“我们班主从不和人称兄道弟!”
而庆月楼又一如既往的打他的脸“好,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我年长你两岁,就占你便宜了。”
“好的,大哥!”
阿云一旁的小厮终于忍受不住,“庆老板这样仙人一般的人怎会带着这样一个聒噪无礼的小厮,简直有失您的体面!”
“你你你个小东西你怎么说话呢!”钟镜气到结巴。
“红雁,不得无礼!”
“无碍,钟镜是个这样脾气,我没管教好。”
“没有没有,没关系的!额,大哥,我们歇息好了,可以走了。”
“好,钟镜,去叫运粮的领头,说可以走了”
“遵命,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