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在飞跃下悬崖那瞬间，西路四肢乱抓，两人衣服都被风吹的膨胀飘起，身体失重感令人头脑清醒，西路看到季海那抹黑发，在半空中她伸出手想去碰触，却只摸到了冰凉海水。这是清澈见底的海。

两人猛的扎入深海，浅色海水冲入季海口腔，他闭着眼把海水逼入眼眶外，嘴角冒出一串串透明如玻璃的泡泡。睁眼便看见西路俯卧在水中，季海两臂交替有力的划水，腿肌波浪形打水动作，推动身体前行。

西路像具死尸，卧躺在水里，缓缓下浮，水波荡漾，衣裙蹁跹飘动。

当西路终于有意识的时候，她看到季海像只旋舞的蝴蝶在海里，此刻她突然联想到这飘然游弋的样子和每天早晨晾在楼顶，她抚过的自己洗完的衣服飘舞的弧度好像，一点点注视着他仿若无力游向了自己。

季海紧紧拽着西路，脑袋浮到水面。他把湿发一把揽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海水一滴滴流淌过脸庞，滑下高挺的鼻梁。

露出水面的西路大口呼吸氧气，身体失重感又再次袭来，她手足无措的挣扎，抱住了旁边人的肩膀，抓着旁边人如同遇到茫茫大海中的浮木。

季海斜睨了眼怀里湿发贴脸女人，她还昏迷不醒，季海紧了紧手臂，让这怀抱缩紧，带着她游向了岸边。

当西路再次睁开眼时，她看到坐在沙滩上的季海。她一脸恍恍惚惚，撑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啊?”

“我们泳到沙滩上了，好在距离岸边不远。”季海镇定说道。

“差点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我不会游泳啊” ，西路抹了把眼泪，委屈巴巴的说。

半晌季海转头看向远处，他唇色泛白，肤色发青，轻启唇，“抱歉。”

俩人的状况都不太好，衣服半湿着，潮湿的头发耷拉着，身上都有些破皮流血的伤口。

海风一吹，冷的西路直打哆嗦。

“这附近好荒芜。”西路打量道。

“你的腿不能动，我们先休息会，一会我去周围找找有没跟外界联系的东西。”

两人沉默着，阳光越发毒辣，正好晒干了身上的湿衣。

“咕咕”西路的肚子此时响的格外显眼。

“差不多了，我去附近看看找下电话”

   “嗯”季海回应。

西路起身刚要转身。

“等等”

季海突兀握着一把手枪，缓缓扬臂伸了出来“你拿着吧。”

西路站着，注视着季海幽深的双眸，指尖从他手里握住了那把枪。

“好啦，你在这好好待着吧，我马上就回来。”

西路拖着身子，走出沙滩，沿着水泥路搜寻。这附近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好在远处有人住的房子。

她虚弱的捂着肚子，浑身无力，从水里出来就感觉很乏力，现在两脚更像是拖着铅球踉跄，小腿肌肉无比酸痛。

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个电话亭，西路喘着气，停在了电话亭边上。

   她按下一个个按钮， 打通了电话。

“喂你好”一个老迈的男声传来。

“你家先生现在落水了，已经上岸了，在海边....”西路详细描述了这个地方。

“请尽快赶过来。” 西路支撑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挂了电话，身体瞬间跌落滑向地面，两眼一抹黑，无力的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