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平常的日子,二人晚饭过后都是今夏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乘凉,大人在书房办公。巧的是书房的窗正对着院子里的躺椅,也就是在大人偶尔抬眸之时可能会与今夏的目光相遇。每当四目相对之时,今夏还是会害羞,脸颊带着红晕匆忙地转过头去,开始咯咯地偷笑。
这时的大人却会用他炙热且深情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这个在外同男捕快没什么区别的小姑娘,欣赏她独特的动人之处。
他的今夏既是一个胸中有正义,不拘小节的捕快,也是一个活泼明艳的小女子,她是一个将这两种气质完美结合的女子——袁今夏,世间只此一个的袁今夏。
陆绎善画,自从娶了今夏之后,他为她画过很多张肖像。有她穿捕快服,头带瓜皮小帽的,也有着女装裙衫的。最不能忘怀的还是那日,她着粉红色大氅站在诏狱门外接他的场景。
那个冬日大雪纷飞,周围一切寒冷肃杀。她穿着最明艳的衣衫来迎他,笑意盈盈轻轻为他拂去身上,心里的尘埃。
“今夏,我没有家了……”
“大人,我就是你的家。”
遇见她之前的二十二年,刀光剑影,处处是冰冷,时时是黑暗。可内敛隐忍如他,终于在他喜欢的姑娘面前卸下了所有心防与伪装。所幸,他的姑娘不会让他失望,会用自己的微薄力量照亮他,温暖他。
那一刻,陆绎永远不会忘。
提笔抬眸间,陆绎看着窗外那个小小的,充满着热情的姑娘,将与自己相伴一生,生儿育女,陆绎眼底渐渐潮湿,起身走向画架。
🌙弯弯的月亮逐渐高升,从书房看刚刚好挂在了庭院的那棵树稍上,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画作已然完成,陆绎款款落笔。
画中背景即为眼前的场景,庭院,树下,躺椅和那弯刚好挂着树梢的月。躺椅上坐着一女子,那女子正与弯月对视,面带笑容,眉眼弯弯,和今晚的月亮如出一辙,一样皎洁动人。
眼中人,天上月。
这时,陆绎将视线转向窗外,发现躺椅上那个小小的人儿早已进入了梦乡,那翻看了千百遍的话本还在手里拿着,时刻准备着面临掉下去的危险。陆绎嘴角泛起笑意,将今夏小心抱起放回床上,在给她拖鞋的时候,她还微微笑了一下,许是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吧!明早定要问问她,梦到了什么?给今夏把被子掖好,陆绎转身回到书房,再次走向画架。
寥寥几笔,画中便多了一人,多的是一个男子。身着素衣,立于门前,面带微笑,目光投射的是躺椅上的女子。
天上星云万朵,可弯月只此一轮。
天下女子万千,他眼中独她一个。
眼中人,天上月,此刻不仅在画中,也在心上。
翌日清晨,今夏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转头看大人还在熟睡。对于自家相公的长相,今夏是自愧不如,却也是怎么也看不够,这眉,这眼,这鼻梁,怎么生的这么好看……看着看着,今夏的手就摸了上去,还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咯咯的笑声,许是被摸的脸太痒,陆绎睁开眼便看见自家夫人正在傻笑。
“夫人在笑什么?”
“大人生的真好看,比潇湘阁的姐姐还好看……”
陆绎一把将今夏拽到怀里,今夏的头刚好枕在他的胸口,今夏屏息,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陆绎低声道“给你看样东西。”
今夏一下来了兴致,抬眸望向他,满脸期待“什么?什么?在哪里?”
陆绎眼神示意,今夏便一路小跑着去拿了。
画作题字:眼中人,天上月。
“喜欢吗?”
“喜欢。嗯,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人下次画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脸画得那么圆……”
“好,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