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什么

"宗主，您也该歇息歇息了。”

聂斌轻声劝道，语气中满是担忧，他站在聂怀桑身后，目光不忍地落在那张憔悴的侧脸上。

这几日来，聂怀桑未曾离开过江澄的床榻半步，仿佛执意要成为对方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

聂怀桑日夜守候，衣不解带，双眸中透着执着与期盼，却始终未能如愿。

"你先下去吧。”

聂怀桑低沉而疲惫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聂斌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只得默默收拾起屋内的灯火，在案头留下一支烛火后，轻轻阖上门扉悄然离去。

烛火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昏黄的光晕映照出室内的静谧，这一抹微弱的亮光照在旁边的乌木雕花正方形锦盒之中，六合莲生丹泛出淡淡的光。

虽黯淡，烛火却依旧倔强地燃烧着，不肯熄灭。

………………

…………

……

聂怀桑睁眼时是他所熟悉且遥远的地方。

无忧无虑少年郎，就在云深不知处。

聂怀桑确实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但这不是他突然出现在过去的理由，这根本不是梦，而是幻境。

幻烛。

想到幻烛和蜡烛的模样确实别无二致，聂斌估计也以为他肯定会处理这批幻烛，所以拿错也没什么。

不过，聂怀桑想，

他会看见什么呢？

“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这蓝氏听学。”

居然是这个，看到江澄因为温氏的人突然到来而不悦的紧握着拳站在旁边，聂怀桑看着嚣张的温晁，还是没忍住轻嗤一声：

“真是嚣张。”

声音并没有收着，自然引的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却在发现声音是从聂怀桑口中说出时皆是一愣，温晁听到后大步走到聂怀桑面前，皱眉道，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蓝曦臣反应过来后连忙想要控制局面，刚想下去劝劝时蓝启仁轻咳一声，带着警告。

蓝启仁的面子温晁当然不敢驳，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聂怀桑后小声威胁，“你等着吧，以后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以后？”聂怀桑冷漠开口：“没机会了。”

刚要转身离去的温晁顿住了脚步：“什么？”

聂怀桑转了转手中的扇子，收起后抵住温晁的胸前，一字一顿：

“折，磨，而，死，啊。”

不等温晁发作，他的人影已如轻絮般四散飘开，仿若一阵风就能吹散的薄雾，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

“怀桑，你要不炼刀，以后可怎么办啊？”

一袭青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那个人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仿佛从未离开过。

聂怀桑难以置信地攥紧了手中的折扇——这确实是那个久违的身影，阔别已久，却又熟悉如初。

聂怀桑那时怎么回答的呢，

“这不是还有大哥你呢吗？”

对啊，聂怀桑略带苦涩的笑了笑，重复着原先的话：

“这不是还有大哥你呢吗……”

“以后，”聂明玦感觉到聂怀桑低落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不会一直在。”

聂怀桑没办法回，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辰，开口询问：“大哥，如果我是背信弃义之人，你当如何？”

“我会怪我没有教导好你。”

聂明玦同样抬头看着天空，“怀桑，有些事，你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不是吗？”

“有些东西不该执着的。”

聂明玦话落，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