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入梦
一个一国两主的时代,地方上战事不断,百姓民不聊生——却也只是贫苦百姓民不聊生。打仗需钱,粮食需钱,处处皆需钱,导致两方官兵对一些富贵人家格外尊重。甫城有一盐商,为人还算正直,其人有一子,平素除了喜欢去一些贫穷区施粥,便是要去研究书画卷籍。
这日,他刚施粥回来欲回寝室,其父说道:“忆之。”
宋忆之闻言转身看向宋尘墨,假装不解道:“何事?”
“你今日可曾去见临风?”
“见了。”
宋尘墨满脸意料之中的表情,沉着脸走到宋忆之身旁,道:“日后不可再见。”
宋忆之不语,宋尘墨再次说道:“听为父的话,不可再见。”
“是。”宋忆之口应心不应,宋尘墨听后面色舒缓了些,让宋忆之回房歇息。宋忆之巴不得赶快走呢,随便说了句便匆匆离开。
走至寝室,推门而入。房内坐着一人,宋忆之并不惊讶,为自己倒了杯茶,诉苦道:“临风兄,还好你今日到我房里,不然我又要一个人独自诉苦啦。”
被称为临风的男子轻笑,略带青涩的少年音飘了出来:“怎么,忆之受何人欺负了?”
“这事先不说,此次我叫你来是有一个东西送给你。”
“为百姓施粥还需银两,忆之就不必为我花费了。”
“你自己难道忘了今日是何日子了吗?你不记得我记得,反正只是我之前的东西罢了。”宋忆之咂嘴道,从床榻旁的柜子里翻找了会,拿出一个玉盒向顾临风扔了过去,“喏,接好!”
顾临风抬手接住,修长白皙的手指比对白玉竟更美一分。打开玉盒,里面放着一个保存良好的画卷。似知道顾临风心中不解,宋忆之不正经地走了过来,嘴角含笑:“此画卷是我儿时在一次偶然间在竹诗坊里看见的,画师画技高超,就知道你又把自己的生辰忘了,看我对你好吧——诶你干嘛,我可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怎能再收回来!”宋忆之说着见顾临风起身要放回柜子里忙说道,顾临风见推脱不掉,若再推脱显得格外做作,到了声谢收下了。
“东方百姓遭遇大旱,何时启程去施粥忆之可曾规划?”烛火照亮顾临风的半边脸,昏暗的光亮为顾临风本就好看的面庞增了些柔和。
“这件事我已经叫迟醉去准备了,最快三日后启程。今日是你生辰就先别聊这个,我这个做知己的不陪你喝杯酒怎能算义气?”宋忆之不知从哪又拿出两坛酒,递给顾临风一坛,从窗口跳到屋后的后山旁,飞身上了房顶。
“好久没这么喝过酒了”顾临风抬头看月,仰头喝了一口酒,立刻被入喉的辛辣呛了一下,可过了一会又转来一阵浓香。顾临风称赞道:“此酒不错。”
“我陪你过生辰的酒能不好吗?”宋忆之毫无早上施粥时翩翩公子模样,学着顾临风翘着腿躺在房顶上。“可惜啊可惜,此景此酒竟无美人相伴,还好我身边有个美男陪着我,我这心里才好受点啊。”
“又开始说浑话。”顾临风责备道,不过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备的味道。酒坛空后,顾临风从怀里拿出玉盒,把里面的画卷拿了出来,看着看着不禁笑了出来。
“怎么了?”说着宋忆之便要凑过去看看,顾临风把画卷往他那里挪了几分,只见长长的画卷的一段画着一个掐着腰,自由自在地乱蹦的女孩,连面上的表情都传神五分,再往下看,看到一个人正在练功时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差点把长画卷的一端吹下去,惊得顾临风立刻把画卷那端捞了过来,可还是有一段被吹到了不知何处去。宋忆之愣了一秒,随即骂道:“这风真不会挑时候来!你没看到你爷爷我正在看画吗?还害的画卷都坏了……”说道最后一句,宋忆之的声音越来越低,顾临风把画卷一点一点地卷好放回了玉盒里,拍了拍他的肩,“别气了,小心把你父亲惊醒。”一提到父亲,宋忆之立刻把嘴闭了起来。
“诶对了临风兄,这么晚了你肯定回不去了,不嫌弃的话不如陪着我在这房顶上躺一晚,如何?”
“噗嗤,”顾临风无奈地笑道,“算了,随你吧。”把玉盒放回怀里,顾临风枕着手臂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