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蔡程昱总爱在三班门外晃悠，时不时往里张望。
起初，大家都以为他是来看龚子棋，起着哄把龚子棋推出去见他，龚子棋也是那样认为。蔡程昱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他不敢解释，又不敢不解释。
后来，龚子棋和高杨公开穿着情侣装满校园晃悠了，关于他和龚子棋的传言便不攻自破。他照旧喜欢到三班门口晃悠，眼睛追着他心里明月清风一样的少年人，不在意旁人探询的目光。
*
初二的学生要经历一场物理化学的实验加试，总计二十分。培训的时候，蔡程昱跟龚子棋换了课，和张超在一组练习。
张超走向他，并在他的实验桌前蹲下时，蔡程昱是真的在认真地做实验的。
“蔡程昱？”
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声音。
蔡程昱抬头，看见他朝思暮想的面庞。
张超。
清秀白净的少年看着他的眼睛，眸光清亮欣然，“你们班那个叫温妍的女生，她有对象吗？”
蔡程昱万万没想到，张超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你怎么不问高杨呀？”奶声奶气的嗓音里盛了满满的委屈，可张超一点也没能品读出来。
“他呀，一句话得说半个小时，跟他问个事儿老费劲了。”
“那为什么问我呀？”
“你们班除了高杨和你，我也不认识别人了啊——因为高杨总跟我吹你，说他们班长拔群儿优秀，人又好。”
这个解释让蔡程昱喜不自胜，由衷感谢高杨帮他说的好话，可是张超来找他打听温妍，又让他不由得心酸。
*
每一届学生里都会有校花，温妍，就是那个代表了女生最高颜值的女同学，自入校以来，身边就追求者不断。张超会喜欢她，是很正常的事。这在蔡程昱看来，也是很肤浅和令人恼火的一桩事情。
其实呢，张超会来找蔡程昱打听温妍的消息，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高杨怀疑温妍喜欢蔡程昱。
高大爷不爱主动八卦，但对“记者”提问知无不言，张超第一次问他温妍的情报，他就把温妍帮蔡程昱记作业，买鸡蛋灌饼，做值日等一系列的事和盘托出，末了加上一句总结：“暗恋吧，单箭头。”
*
那堂实验课，张超在蔡程昱的实验台前蹲了十多分钟，聊来聊去，话题都绕不开温妍。得到的答案当然不能让他满意，因为蔡程昱当真是把“一问三不知”这个成语诠释得精彩，永远在诚恳地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呀。”尾音自然地上挑，颤悠悠地飘进混杂着各种化学药品气味的空气中，在听者心尖上吹刮起一阵撩人的暖风。
那时的张超毫无知觉：那种感觉叫做心动。
*
倒也不是蔡程昱故意不帮张超的忙，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温妍绑过来塞到张超手里。张超要什么，他就想给他什么。可他实在是对温妍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小女孩心里，自己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
他最在意的是张超，他所在意的只有张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