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一下……”
“嗯？”
午间，正要离座去食堂，有人叫住了我。
坐在右手边的座位的女孩正好侧着脸看了过来。
“是在叫我吗？”
“对啊。”她说：“舞涟同学，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意思？
此前从未与之有过交流。初次开口就是要找我帮忙，虽然不是特别介意，但总有种类似于工具那般被肆意使用的感觉。
“如果能毫不费力帮上的话，除此之外就请容我拒绝。”
不错，很坦诚的回答。
这所学校里，我所在的高中部。平均每班三十个人，但因为都是单人单桌排列，所以能自由活动的空间并不大。坐在我右手边的那位女同学——就是现在同自己说话的那位，虽然我们离得近，但双方在班里的地位差别悬殊。
她的名字是千海颂。
关于这个能被熟练说出的名字，我并没有加以记忆。千海长相清爽、侧脸尤为好看，总是把那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棕色长发扎束在后背。样貌出众、品学兼优的她讨得许多人的喜爱。
说实话，我想不出任何一个她主动找我帮忙的原因。
“我想让舞涟同学帮我变坏。”
这是什么话？
我不解地摇了摇头，问：“什么意思？”
千海伸出修长的右手，翘起食指，我想起有人夸过她的钢琴造诣极深。
千海说：“每次都看到舞涟同学几乎都是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好像都没什么朋友，就在想是不是因为你为人太坏了。”
这又是什么话。
我试图辩驳，在看到她的眼睛的那一刻，瞬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双眼睛楚楚动人，却没有一丝光泽。
虽然不是很想欺骗别人，但还是装着坏人的口吻说：“是啊，那又怎样，你管得着吗！”
千海道歉似地挠了挠头。
“那么，能请舞涟同学务必答应我的请求吗？”
“就这点事，行吧行吧。”
我放弃了去食堂的想法，学着大叔随便含糊他人后的样子趴在桌上。
“那谢谢舞涟同学了。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会主动找你的。”
听着脚步声，她应该是欢快地跑开了。
但其实，我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帮助她的理由。
傍晚，我回到厚居。
鞋柜上，诺的鞋还是摆在我早上看到时的那个位置。
走进厨房，翻开冰箱。
里面只有一些蔬菜和几瓶沙拉酱，这能做点什么呢……
烧了壶开水。找出菜盆、从冰箱里拿出一捆紫莴苣，把紫莴苣较嫩的部分掰下来浸泡在热水里。
嗯……不怎么够。
还是决定出门采购食材。
“诺，需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吗？”回房间把书包放在书桌上，去敲了敲诺的房间的门，良久，她回应了我——
“不，谢谢。”
走在集市街，先到蔬菜的专卖场逛了一圈，买了些甜菜、番茄和樱桃萝卜。经过海鲜卖场，本还想买些带鱼，我和诺吃不了太多，就打算只买些切好的鱼块；鱼块已经卖完了，等商贩切块又过于耗时。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
遂放弃买鱼的想法，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两袋咖喱粉。
今天的晚饭解决了，但以后不一定每天都有时间出来采购啊。
最后还是为了方便着想，我买了一大袋的块状咖喱和速食泡面。
回到家，我煮了锅米饭。把甜菜和樱桃萝卜的头尾切下，浸泡在凉水里；对番茄侧面开了几刀、放进锅里，倒入刚才煮的尚存余温的热水，盖上锅盖，拧到小火。
过了二十秒，用漏勺捞起番茄，顺着开口把外皮缓缓剥下，又拿起一个大碗、倒了半碗凉水，我把剥去皮切成片的番茄放入碗里。
接下来迅速把洗去了土灰的甜菜和樱桃萝卜切块，跟着其他的食材摆装上餐盘，倒上从冰箱找出的沙拉酱。
晚上八点半左右，我和诺一起在餐桌旁吃着咖喱饭和蔬菜沙拉。看着诺满足的表情，不由得为两人的未来感到担忧——
对于自己的厨艺，我真的没什么信心啊。
时间过得很快。
对于诺——我的室友，自己仍是一无所知的，询问了几次关于她没有去学校的原因，诺每次都是闭口不言，然后默默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我也问过班主任，但对方也不清楚，主要是她好像还不太敢跟我说话……
这件事就暂时被搁置在一边了。
十月中旬的某个中午，在千海的人生中，这应该是她第二次找我说话，距我们上次交谈约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舞涟同学，上次的请求，你还没忘记吧。”
“还没忘”这三个字正要脱口而出，突然，我想到了更聪明的答复。
“你在说什么，谁记得答应过你什么啊。”我回答到，语气甚是慵懒，甚至带有一丝不屑。
“哈哈，毕竟过去一个月了，舞涟同学会忘记也是很正常的。”她抿住嘴轻声一笑；“那么，请允许我再说一次吧，请让我变坏！”
我还是保持着那样的语气，说：“哦，你想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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