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袭

夜晚，百里视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辛勤练兵守关，已经脱去甲胄，打算梳洗一番，好好的睡个觉，以后晋国和虞国结盟，自己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守关了。

“不好啦，将军，外头突然燃起大火啦，林岳将军前去救火，被一个晋国士兵给杀了！”突然，一个虞国士兵打扮的男子满脸烟灰的跑进来，惊慌失措的跪地道。

“什么？！”百里视刚刚躺下，没想到就传来了噩耗，连忙弹了起来，懊恼的拍头道：“唉呀，不好，中了晋将的诡计了，快，快随本将镇压！”

“将军，相邦大人让小的传一句话。”那士兵没有立刻出去，而是语气平淡的靠近百里视，轻声说道。

“哦？父亲大人要告诉本将什么事？”百里视一边穿戴铠甲一边问道，没想到那士卒竟掣出一柄匕首，狠狠刺入了百里视的心脏部位，幽幽的说道：“相邦大人让我告诉你，安心上路吧！”

百里视没想到有人偷袭，没能躲闪，匕首直接刺穿了百里视的心脏，鲜血登时汩汩冒出，百里视张口吐出一大口夹杂内脏碎块的鲜血，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

“哼，在下晋国下将军苏翟是也，百里将军，安心上路吧！”这士兵正是苏翟伪装的，只见他冷笑着撒开了握着匕首的手，百里视摇摇晃晃的后退几步，目光仇恨的瞪着苏翟，嘴里不断的喷涌出鲜血，断断续续的质问道：“你……你……是谁……让你……这么……”

“哼，此乃在下出的主意，百里将军，可惜你太过于迂腐，空保那贪财好色的姬阐有什么用，今日活该有此遭遇！”反正大局已定，苏翟也有心情跟着将死之人耍会儿嘴皮子。

“噗……忠君爱国……乃……是……大丈夫……立……身……之本……你这小人……早晚……有一天……你会与我……同样的……遭遇……的！”百里视张口吐出一大滩鲜血，瞳孔逐渐扩散，说出最后一句话，头一歪，就此命丧黄泉。

“哼，咱们拭目以待！”苏翟冷笑一声，抬手割下了百里视的头颅，交给闯进来的周泰，寒声道：“幼平，百里视已死，绛关可破，你迅速通知魏犨将军，即刻率兵攻打城门，本将自会打开城门迎接！”

“是！”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生的五大三粗的周泰神情一穆，接过百里视的首级，骑上一匹骏马，飞奔而去。

不多时，近百名浑身血污烟灰的士卒全部完成了任务，镇守绛关的虞国武将：上将军百里视、中将军林岳、中将军张豹、中将军杜袭全部毙命，而其余几名下将军被魏延挥刀杀了个散，绛关已是群龙无首！

苏翟让诸位将士略微休息一下，不到半个时辰，绛关外杀声大作，原来是魏犨率领三万铁骑杀至，魏犨一马当先，一柄青铜槊舞的虎虎生风，迅速杀翻了守门的几十个虞国士兵，迎面遇上硕果仅存的虞国武将严提，交战无一合，一槊刺中咽喉，挑落马下，再补上一槊，登时毙命。

周泰也不甘示弱，手提一口九环大刀，驱驰胯下黄骠马，赤裸上身冲杀，迎面之人尽被斩于马下。

有这两员猛将冲锋，晋国将士们自然热血沸腾，奋力冲杀，薄弱不堪的虞国士兵只不过进行了些许的抵抗，便彻底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只得惨遭屠戮。

而此时，苏翟也从城中行动，苏翟手提一柄钢枪，驱驰一匹宝马，首当其冲，身边身高接近九尺，身披黑色玄甲，手提一口大刀的魏延护卫在旁，二将迅速杀翻了把守城门的士卒，魏延一刀劈断吊桥的绳索，打开城门，迎接魏犨入城。

绛关内的一万八千士卒猝不及防下被包了饺子，之前大火烧死的约有一千余人，被魏犨所率骑兵斩杀的约有四千余人，被苏翟等人所杀的约占两千余人，剩余的被烧伤、砍伤的士卒无数，除了少数虞国死忠被乱刀砍死在血泊中，其余人俱都蹲在地上请求投降。

魏犨一进城，便下令众军不得劫掠百姓，在斩杀了几个兵痞之后无人敢犯，让苏翟暗暗点头，这魏犨倒是个伟丈夫。

收拾残局，安顿民心的事情做下来，已经是第二日黎明了，而替百里奚送信件的使者宫之奇也被魏延生擒，魏犨本来要斩宫之奇祭旗，却被苏翟拦下，于是将宫之奇下在大狱里，听候诡诸处置。

“叮咚，检测到紫色品质武将魏犨，属性如下——武勇95，统御86，智商60，内政28。”

“啧啧，这魏武子不错嘛，武勇算得上当世一流，不愧是晋国武勇排行第一的大将！”苏翟听到系统提示，不由得用赞许的眼光看着身旁狼吞虎咽吃着早饭的魏犨，感叹道。

魏犨感受到身边苏翟的目光，嘴里塞满食物，抬头露出了一个憨笑，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示意苏翟进食。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调味料，人们都只求能吃饱，所以魏犨和苏翟这两位将军的饭食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碗粟米粥，几张面饼，就是二人的早餐。

深知魏犨胃口大的苏翟并没有吃多少，给魏犨倒是留了不少，这也让魏犨对苏翟很是感激。

战报传到昨日还得意忘形的姬阐耳朵里，不由得使他目瞪口呆，任是他再聪明也想不到，原来假途灭虢是假，真实的情况却是，晋国居然取了他的绛关！

这绛关可是姬阐与晋国对峙的最大凭证，现在绛关已失，晋国完全可以长驱直入，一举灭亡虞国。

而最让姬阐痛心的是百里视的阵亡，百里视乃是虞国的上将军，虞国武将的领衔，绛关也是靠着他的守护，才没有落入敌人之手，现在百里视战死，那就意味着，虞国再无人才可用！

老臣百里奚听到绛关失守，儿子被杀，好友宫之奇也被俘获的消息之后，痛心的差点昏了过去，幸亏百里奚的意志足够坚强，不然姬阐很有可能再损一位肱骨之臣。

“主公，现在绛关失守，我虞国将再无天险抵御晋国，不如……不如我们……投降吧？”太宰蒯朋脸色煞白，战战兢兢的提议道。

“混账！寡人乃……乃一国之君……怎可向……诡……诡诸小儿投降，再敢说类似的话……定斩不赦！”姬阐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呵斥道。

“可是，主公刚刚与虢国断交，现在再向叔弼求援，这小儿定然不会发兵，这可如何是好啊？”太宗杨柏也一脸绝望，头疼道。

“唉，事到如今，主公也只能……投……”百里奚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也上前拱手说道，“降”字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只不过姬阐明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咳咳，连寡人的相邦也要寡人投降吗？要投降，你们自己去，寡人不可能向诡诸小儿低头！”姬阐惨笑一声，忽的拔剑在手，横在颈上，众臣纷纷大惊，连忙扑上去：“主公不可！”

然而已经晚了，姬阐手中的宝剑已经划开了姬阐的咽喉，鲜血登时喷洒而出，染的一地斑驳，姬阐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瞳孔逐渐扩散，渐渐失去了气息。

姬阐已死，众臣虽然哭天抢地，但仍旧各怀小心思，关键时刻，还是太宰蒯朋最先反应过来：“主公已死，我等应立刻立公子为主公，然后向晋国投降，大家说如何？”

“甚好！”众臣也不过干嚎了几嗓子，知道早晚是要投降的，于是立刻附议蒯朋的说法，公子姬亏登时大喜，至少自己是主公了，就算只是一天那又何妨？

只有百里奚面如寒霜，冷声道：“诸位同僚抱歉，主辱臣死，老夫不忍看到姬亏公子投降后受辱，只得先走一步！”

“诶，相邦大人所欲往何处？”蒯朋没想到百里奚要走，连忙高声问道。

“去投奔赵武公，或者去楚国，天大地大，我百里奚不信就没我的容身之所！”百里奚冷硬的说道，然后就牵来一匹好马，独自踏上旅途。

百里奚的走并未引起什么大的波澜，毕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于是蒯朋等人便开始讨论投降事宜。

“报！主公，公子翟刚刚偷了垂棘之璧和奔霄马独自跑了！”忽的，一名士兵跑进来跪地向姬亏说道。

“什么？！你们这群废物，怎么让姬翟跑了？！”姬亏投降的前提就是建立在归还垂棘之璧和奔霄马之上的，没想到姬翟居然带着这两样宝物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报，主公不好啦，晋将苏翟率兵前来，已经斩杀卢统领，直奔宫殿而来！”忽的，一个御林军跑进来大叫道，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登时便贯穿了御林军的脑门，御林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此倒地毙命。

“吾乃晋国下将军苏翟，哪个是姬阐？！”只见门外龙行虎步走来一员大将，手中提着一把铁胎弓，可见刚刚射出的箭就是出自苏翟的手笔。

“将军，我是……”姬亏虽然惧怕，但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赔笑道。

“你是姬阐？！”苏翟将眼神锁定姬亏，面露杀气的询问道，直让姬亏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不……不是……我……我是……虞国……的新主公……姬亏……”姬亏一句话结巴了好几次，才终于说完了。

“姬阐呢？”苏翟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道，充满杀气的眼神让姬亏冷汗直冒。

“我……我爹……他……他刚刚……自刎了……”姬亏陪着笑，仿佛死的不是他爹一样。

“姬阐自刎了，你为什么不自刎？”苏翟冷笑一声，继续逼问道。

“这……这……这……”姬亏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连说了三个这字，却一句话都没吐出来。

“我家主公好歹也是皇室贵胄，更何况我家主公已经有了投诚之心，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下将军可以欺辱的，快领我们去见诡诸！”关键时刻，蒯朋上前来声色俱厉的指责道。

“败军之将，还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真当我苏翟不会杀人吗？！”苏翟闻言冷笑更甚，朝身旁的周泰使个眼色，周泰会意，拔刀出鞘，上前一刀劈中蒯朋的脖颈，登时飞起一颗头颅，鲜血喷洒而出，染的满地斑驳。

眼见苏翟一言不合就杀人，姬亏登时便吓傻了，噗通一下瘫坐在地上，裤子都湿透了，地上泛起一阵恶臭。

眼见姬亏竟然如此不堪，苏翟眼中泛起厌恶，懒得跟他多说，一招手，对周泰吩咐道：“全杀了，把百里奚给本将留下来！”

周泰得到命令，带领一帮悍卒拔刀向前，将杨柏等一众大臣全部砍翻在血泊里，让苏翟可惜的是，没有找到百里奚，不过苏翟还注意到有一个文官在拼死抵抗，不仅没有被杀，反而还砸翻了两个悍卒，让苏翟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系统检测到紫色品质文臣公孙衍——武勇65，统御83，智商92，内政91。”

“手下留情！”苏翟听到公孙衍的名字，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高声下令道。

众军士得到命令，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骂骂咧咧的收了兵刃，浑身擦伤的公孙衍瘫倒在地，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明显累的不轻。

“请问先生是不是公孙衍？”苏翟上前将公孙衍扶了起来，和蔼可亲的问道。

公孙衍没想到苏翟居然认识自己，当即不顾浑身伤痛，起身拱手道：“唉呀，没想到苏将军居然认得在下，不错，在下正是公孙衍！”

“唉呀，没想到真是公孙先生，这帮底下人真是失礼，冒犯先生了，请先生见谅！”苏翟为了收服公孙衍，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说道。

“唉呀，衍没想到苏将军居然如此礼贤下士，若是苏将军不嫌弃，愿为苏将军效犬马之劳！”公孙衍死里逃生，又看见苏翟如此尊敬，不由泪流满面，拱手道。

“好啊，得公孙先生相助，吾大晋得一臂膀也！”苏翟大喜过望，连忙拉住公孙衍的手，充满歉意的说道：“让公孙先生受苦了，若非本将实在公务繁忙，必定为公孙先生接风洗尘，还请公孙先生先回去休息，晚些翟再来赔罪。”

“多谢苏将军，多谢苏将军！”公孙衍大喜，在周泰的搀扶下退了出去，临走前同情的望了一眼已经吓昏过去的姬亏，不过自己才死里逃生，若是再因为姬亏惹怒了苏翟，那就得不偿失了。

姬亏昏了有小半个时辰，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见了苏翟那张充满嘲讽的脸，差点又吓昏死过去，幸亏苏翟眼疾手快，抬手扇了姬亏一个耳光，姬亏才没能幸福的昏过去。

“哼，姬阐虽然无能，但还有点骨气，没想到生了你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儿子，若是姬阐地下有知，怕是要气的活过来了。”苏翟一脸戏谑，嘲讽姬亏道。

“将……将军，不要……不要杀我！”姬亏想要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苏翟从腰间拔出一柄青铜剑，以为他要杀自己，连忙尖叫道。

“放心，你没有让本将杀的价值，本将只是从你身上借点东西罢了！”苏翟嘿嘿冷笑道，姬亏也只得随着苏翟一起傻笑。

苏翟脸上在笑，出手却异常狠辣，青铜剑一挥，姬亏的左耳就和他的面部分了家，掉在地上，姬亏捂着流血的伤口犹如杀猪一般的惨叫起来。

“来人，把这厮拉下去，严加看管，莫让这厮跑了！”苏翟玩够了，一起身，对帐外大喝一声，周泰立马跑了进来，将如同死狗一般的姬亏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