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窍

“忘机，今日讲学，你表现甚佳，可是又研读了什么典籍，方才提出与诸世家子弟共享？”

“并无，偶有小感。”

“好好好，不愧是我蓝氏子弟，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待蓝启仁捏了捏他自己的小胡子，而后负手走远。魏无羡才从白玉柱后面跳出来。“蓝湛！”蓝忘机见魏无羡突然从身后冒出，并无异色，朝魏无羡摊开掌心，红色的小纸人在蓝忘机瓷白的掌心躺着，衬得他的手格外好看。

“啊？哈哈哈。”魏无羡动作很快得从蓝忘机手里拿回纸人，像一尾迅敏的鱼，荡起不易觉察的涟漪。他手里攥着纸人，摸了摸鼻头，随口问：“哎对了蓝湛，你等会儿去哪儿？”

“藏书阁。”按理说，蓝忘机不会搭理明显是没话找话的魏无羡才对，可这是幻境，又不能按理说。魏无羡正愣神，在原地把纸人收好。先他一步的蓝忘机轻微地皱了皱眉，“你与我同去。”

“啊？为什么？”

“抄写蓝氏家规。”步子不再停留，魏无羡会跟上来的。

“不是吧，蓝湛？我怎么还要抄啊？要不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那么多遍，你们蓝家家规那么多条，我抄下来手都要断了！要不你就当我抄过了行不行？反正是你叔父也不会检查我抄得怎么样。你行行好，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很多兔子，我带你玩儿兔子去啊?”魏无羡怎么也想不到，他现在还会迎来被蓝氏家规支配的恐惧，浑身都是拒绝。但还是快走几步跟上蓝湛，在他身边晃来晃去。

“抄完。”什么意思?蓝湛这是答应跟他一起去玩儿兔子了？

藏书阁不远，“那蓝湛，我还有多少要抄啊？”魏无羡咬了咬笔头，抄这么多遍，就是个呆子也记下来了。他不确定这幻境里的藏书阁是否一样，很多事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当年就是蓝湛端正坐那头，他自己盘着腿在这边。没抄一会儿，魏无羡又开始拿笔画蓝湛，抄家规真是不如画美人儿来得有趣。蓝湛就端端正正坐在案桌前翻阅书卷。他面前有一大摞书，像是在查阅什么资料。

良久，魏无羡都打瞌睡了。蓝忘机放下书卷，整个人轻松了许多“魏婴。”

“嗯 ？蓝湛，我都抄好了。你看这么多张，就不用检查了吧？一张张检查多麻烦啊，是吧，蓝湛。我这字儿写得乱，你看了这么久书，眼睛难免酸涩，走吧，我们出去吧。”魏无羡清醒些第一件事就是抬头冲蓝忘机笑，蓝二公子面皮上不显，倒是敛下眼皮,“饿吗？”

“有点儿，但是还好，我还是更想去玩，而且现在午时已过，要不我们干脆下山找点儿吃食?”魏无羡总感觉，这幻境里的蓝湛比之年少时好说话许多，提要求也放肆大胆。

蓝忘机抬头看了眼天色，摇了摇头“今日有晚课。你稍坐片刻。”魏无羡噘了噘嘴，瘫在书案上。待蓝忘机出门后，他把自己面前到处乱扔的纸搓成两堆，一堆是蓝氏家规，另一堆是蓝二公子，他也不晓得怎么会这样干，又不太想拿别了簪花的画像打趣了，但是还是会觉得，花和蓝湛很配。或许，他该找师姐说说话，总待在蓝湛这儿，他满脑子都是蓝湛了，也不知道幻境外的蓝湛怎么样了。

魏无羡起身走到刚刚蓝忘机坐的地方，把手里的一沓画像放在书上，瞟到纸页上“以香炉为载，可造碧落坤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