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五 回 定江东众归琅琊王 设奇谋宴并东莱公
上回说到汉军攻克晋朝京城洛阳,苟郗自以功高骄奢苛暴,辽西太守阎亨,只因屡次向苟郗进谏,一怒之下,将其杀死。从事中郎明预此时正患病在身,向苟郗进谏,苟郗大怒,言道:“我杀阎亨,与汝何干?有病还骂于我!”
明预说:“如果明公以礼待预,预必以礼尽忠,今明公对我等如此无礼,则好比远近之人在背后骂明公,夏粲如何?以暴虐而亡!何况平常人臣乎!愿明公不可暴怒,且听预之言。”
苟郗哪里听得进明预之言,由此大失众望,人心离散,又流行疾疫,灾荒四起。早有人报于石勒,石勒乘机攻打阳夏,俘获王赞,遂后攻取蒙城,擒苟郗与豫章王司马端,苟郗无奈,投降石勒,为汉左司马,石勒以其功为幽州牧。不久苟郗谋叛,终为石勒所杀。
却说巴、蜀流民至荆、湘州境内,屡大掠当地士民,士民苦不堪言,此时有蜀人李骧乘机聚众于乐乡谋反。南平太守应詹召募兵马三千余人,与醴陵令杜弢共同讨伐李骧叛军。早有人将此报于王澄,王澄命成都内史王机率本部进击李骧,设谋将李骧一举击败,俘获八千余众,尽溺死于江中,以此远近流民更为愤怒,皆将王澄恨之入骨。
遂后流民共同推举杜畴谋反。湘州参军冯素与蜀人汝班历来不和,相互为仇,对剌史苟眺说:“如今巴、蜀流民皆反叛,威逼本州郡,不如将流民尽除之。”苟眺从其计,命属下正想尽杀流民,早有人将此散布于流民,众流民一怒之下,四万流民同时谋反,其声势浩大。杜弢在郡甚有名望,推举为首领。而杜弢乘机为荆、益二州牧、领湘州剌史。
杜弢自以为势众,率众进击长沙,苟眺见杜弢兵马众多,又因得罪于流民,一时无计可施,仓惶之中,弃城逃走,一路奔往广州。杜弢率人直追,终将其俘获,斩首。杜弢乘胜攻克零陵、桂陵,又东掠武昌,杀二千石长史数十人。
早在洛阳尚未为汉军攻克,以太子太傅祗为司徒,尚书令荀藩为司空,加王浚为大司马、大都督、督幽、冀诸軍事,南阳王司马模为太尉、大都督,张轨为车骑大将军、琅琊王司马睿为征东大将军,兼扬、湘、江、交、广五州诸军事。
当初太傅司马越深知司马模不能安抚关中,以朝廷之名义表请司马模还朝为司空。而司马模一时犹豫,属下将军淳于定见此,对司马模说:“太傅以司空之名使主公还朝,依臣之见不可入朝,不如居关中为长久之计。”司马模从淳于定之计,以其世子司马保为平西中郞将,镇守上邽。秦州剌史裴苞却拒绝,以本部兵马阻击司马保,司马保顿时大怒,派遣属下都尉陈安率五千人马击裴苞,裴苞力弱不能取胜,只好退走安定,投奔太守贾疋。
司徒傅祇见洛阳为汉军所陷,一时国家无主,于是建行台于河阴,此时司空荀藩在阳城,河南尹华歆之曾孙华荟在成皋,汝阴太守平阳李矩得知此事,立即派遣人马迎接众人。
荀藩之弟荀组、本族之子中军荀菘、华荟与弟中领军华恒建行台于密(河南密县),并传檄诸州郡,共推举琅琊王司马睿为盟主。荀藩以荀菘为襄城太守,李矩为荥阳太守,前冠军将军河南褚羿为梁国内史。扬威将军魏浚率本部人马屯守于石梁坞,刘琨奉王浚为河南尹。王浚得知此事,立即前往荀藩军中,商议军国大事。荀藩与李矩乘夜一同前往王浚军中。李矩属下深知王浚其人为反复无信之人,言道:“王浚其人不可信,决不可夜中前往其军中。”
李矩说:“忠臣同心,何必相互猜疑!”遂后与荀藩一同入王浚军中。诸部将领皆同心相聚,共为朝政。王浚本族从子王该自率本部驻守一泉坞,荀藩以王该为扬威将军。
却说抚军将军秦王司马邺本为荀藩之外甥,时年十二岁,正奔往密(县),荀藩等人皆奉司马邺为主,于是众人至许昌。前豫州剌史阎鼎率数千流民至密,荀藩早已得知阎鼎有军事才能,想将其留于密,共同举事,以阎鼎为豫州剌史,以中书令李紘、司徒左长史彭城刘畴、抚军长史周凯、司马李述为其参佐。
前面说过琅琊王司马睿,当初自邺逃出归藩,正值天下大乱,洛阳失陷,独有江东平定,北方士民纷纷避难于江东。早在晋惠帝光熙二年(307年)九月,琅琊王司马睿至建业,以安东司马王导为谋主。前面说到王导,其人字弘茂,光禄大城夫王览之孙,两人志同道合,推心至腹,每事商议而定,司马睿年轻,尚无名望,江东吴人并不知司马睿其人,无人前来归附。又过许久,当地士大夫仍无一人前来拜访。司马睿甚为气愤,王导请司马睿出巡乘车,甚为威严。王导结识当地名士纪瞻、顾荣、贺循等人,有意请当地有名望之士大夫相随,见司马睿如此非常之人,众感惊讶,皆站在道左以礼参拜。王导对司马睿说:“顾荣、贺循皆为江东大有名望之人,与其交结是为取得吴人士大夫之信任,只要二人前来与主公交往,他人自然前来拜访。”于是司马睿与王导以大礼请贺循、顾荣入司马睿府中,二人果然应命而至。以贺循为吴国内史,顾荣为军司,加散骑常侍,凡军务政事,皆与其商议。又以纪瞻为军咨祭酒,卞壶为从事中郎,周祀为曹属,琅琊刘超为舍人,张凯及鲁国孔衍为参军。王导对司马睿说:“躬谦礼让才能交结更多有才能之名士,俭以足用,以清静为政,抚绥新旧。”自此江东人心所归。司马睿初到江东时,常以酒误事,王导劝其戒之,从此与酒断绝。
自从天下大乱,洛阳失陷,朝廷失政,而独有江东安定,中国士民纷纷奔江东避难,镇东司马王导对琅琊王司马睿说,招纳来江东贤能之士,与之共事。司马睿听从王导建议,又选择百余贤能之士为撰属,当时被世人称为六撰。前颖川太守勃海刁协为军谘祭酒,前东海太守王承、广陵相卞壶为从事中郎、江宁令恢、历阳参军陈国、陈頵为行参军,前太傅庾亮为西曹撰。
不久,周凯投奔江东司马睿。说及周顗,其人字伯仁,安东将军周浚之子,少年有重名,神采秀彻,江东名士见其皆叹道:“汝颖固多奇士,自项雅道陵迟,今复见周伯仁将振起旧风,清我帮族也!”司马睿以周凯为军谘祭酒,前骑都尉谯国桓彝也避乱至江东,见司马睿微弱,问周凯:“我以中州祸乱多难,来江东求以自安,单弱如此,今后如何生顾!”遂后又见王导,共论世事,事后对周凯说:“吾与王司马一席话,如同见管夷吾也,我再无忧矣!”
一日,诸名士于新亭游玩设宴,周凯坐其中,酒过三旬,长叹一声,说:“此地风光如此
秀丽,如临江河之感。”其左右人互相观之,不禁想起皆为中原到此避难,朝廷覆没,天下大乱,家国不保,顿时慨然泪下。王导见众人如此伤感,激励众人,说:“我等居江东,应当同心协力,共扶大晋王室,光复神州,为何如作楚囚而相对哭泣!”众人听王导之言,正为众人所思,立刻收住眼泪,无不深感愧疚,对王导表示感谢。
陈頵以书信给王导,言道:“中华所以倾弊者,正以取才失所,先白望却步而后实事,浮竟驱驰,互相贡荐,言重者先显,言轻者后叙,遂相波扇,乃至随便迟。加以老、庄之俗,倾惑朝廷,养望者为弘雅,政事者为俗人,王职不恤,法物坠丧,夫欲制远,先由近始,今宜改张,明赏信罚,拔卓茂于密县,显朱邑于桐乡,然后大业可举,中兴可冀耳!”然而王导称赞其言甚善,却不能用。
却说江州剌史华轶本为三国时期华歆之曾孙,自以为朝廷之命,而为琅琊王司马睿所督,然而心中却不服,其令多不能接受。郡县守令又屡谏于华轶,华轶却不以为然,言道:“吾必须见朝廷诏书才能奉之。”当时洛阳失陷,晋怀帝为汉军所俘至平阳,此时司马睿奉荀藩之檄,承制琅琊官署,改易长史,华轶与豫州剌史裴宪皆不接受司马睿之命。司马睿只好派遣扬州剌史王敦、历阳内史甘卓与扬烈将军庐江周访合兵共同讨伐华轶。华轶不能抵挡,一战败走,周访率本部人马一路追去,将其擒获斩首,并杀其五子。裴宪得知华轶败,逃往幽州。司马睿以甘卓为湘州剌史,周访为寻阳太守,扬武将军陶侃为武昌太守。
再说王弥与石勒为刘汉独挡一面之藩镇豪杰,天下正置大乱之际,皆由于先以羽翼未丰,不能自立,不得已投于汉主刘渊,东征西杀,南征北战,战功卓著,却各有异心,二人既是相互配合作战,而各自另有主张,因此面和心不和,外亲而内忌之。刘敦对王弥说:“石勒非常之人也,将来必然是我等之敌,不如寻找时机除之。”于是王弥暗中以书信一封,派刘敦送往曹嶷军中,邀请石勒出兵进攻青州,乘机图谋石勒。刘敦领命至东阿,却被石勒游骑劫获,石勒当即杀刘敦而王弥并不知道,王弥仍然依计而派徐邈、高梁率兵前去与曹嶷会合,石勒却早有准备,设下埋伏,待徐邈、高梁二将率军到来,一举将其擒获,并其所部二万人马。从此王弥实力逐渐衰落。不久王弥又闻石勒攻克青州,擒获苟郗,心中更是忌恨石勒,然而表面仍然做出大度姿态,提笔写书信一封送于石勒,劝道:“公获苟郗而能用之,何其神也,使郗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足定也!”
石勒不识字,信由张宾读于石勒,石勒大笑,问张宾:“王弥以其地位不在我之下,其言以卑下,未居善心,日后必为我心腹大患。”
张宾说:“王弥是刘汉之名将,实力不在我之下,然而此次想图我而败,实力有损,主公定要乘机诱其灭之。”
当时石勒正举兵与乞活陈午相持于蓬关,而王弥也正与刘瑞相持征伐甚急,王弥兵马不足,向石勒求救,一时石勒正在犹豫,张宾说:“主公常寻不得时机,此乃天以王公授我矣!此陈午小儿,无名之辈,不足忧矣,王弥人杰,必当早除之。”
石勒依张宾之计,亲自率兵救援王弥,一战斩刘瑞,王弥大喜,深为感激,以为石勒正是自己之好友,从此不再怀疑,将要随石勒同行。长史张嵩乃谨慎之人,谏于王弥,王弥哪里肯听。十月,石勒请王弥入本营议事,张嵩再劝王弥,言道:“主公,此次石勒非请主公,实为加害主公,前次吾失徐、高二将,并吾部人马,其人诡计多端,又有谋士张宾,其人足智多谋,虽然名为相请议事,实为图谋主公。”
王弥说:“汝不必多疑,石公与吾知已患难,共抚汉室,其人乃天下英雄,吾与其人,可成大事!”言罢选精骑一千余人随左右。张嵩见此仍不放心,暗中派五千精骑继后。
石勒早已依张宾之计,设宴相待,石勒趁王弥不备,抽剑斩王弥之首,王弥众将大吃一惊,皆知石勒厉害,一时不知所措,石勒对众将厉声言道:“王弥早有叛汉之心,又想谋害于我,我为大汉除逆,诸将愿随我部,共举大业,如何?”
此时王弥所部皆畏服石勒,听石勒此言,顿时跪倒在地,说:“谢石公不杀之恩,愿随石公赴滔蹈火,再所不辞!”
石勒上表汉主刘聪,说明王弥叛逆谋反以除之,刘聪大怒,派使见石勒,责问石勒,言道:“专害公辅,无君之心!”同时又加石勒为镇东大将军,督幽、并二州诸军事、并州剌史,以慰其心。遂后石勒率军攻打豫州诸郡县,临江而还,屯兵于汝南郡葛陂。
说起石勒当初被人所卖,与母亲王氏失散,此时并州剌史刘绲闻此事,乘机想与石勒和好,寻找石勒母亲与其从子石虎,并以书信派人送与石勒,信中说:“将军用兵如神,所向无敌,所以周流天下而无容足之地,百战百胜而无尺寸之功者,盖得主则为义兵,附逆则为贼众故也,成败之数,有似呼吸,呼者则寒,吸者则温,今相授侍中,车骑大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襄城郡公,将军其受之!”
石勒还书信说:“事功殊途,非腐儒所知,君当称节本朝,吾自难而效。”石勒不识字,自然皆为张宾为其所谋之。石勒送与刘绲名马、珍宝之类,厚礼派其使者,以表谢意而绝之。
并州剌史刘绲获石勒之母与其从子,当时石勒从子石虎年十七岁,性残忍无度,在军中皆为人所讨厌,石勒对母亲说:“侄儿性凶暴无赖之徒,迟早为我大患,不如早将其除掉,以免后患。”
母亲却未同意,说:“数年之间,朝夕相伴,何以忍心,尽以训导便是。”长大几岁,石虎骑马弓矢,胆量过人,勇冠三军,军中无人抵挡,石虎为征虏将军,每克一城,屠杀城中无辜,而对部属则非常严格,众军士无敢违令者,征战攻伐,战无不胜,所向无敌,石勒见其人如此将者,愈加信任。
再说刘绲久居并州,此人虽然有些才能,其长能招怀远近,一朝众望所归,而却不能善以安抚,用人之长,一日之间,虽有数千人来归,同时亦尽散离去。刘绲派其子请兵于代人拓跋卢猗,又派同宗高阳内史刘希会兵于中山,幽州所统代郡、中谷、广宁之流民纷纷前来归附,拥众三万。而久驻幽、燕之王浚大怒,派燕相胡炬督诸军,与辽西公段疾陆眷共同出兵攻打刘希,刘希战败被杀,掠三郡士女而去。拓跋卢猗派其子拓跋六修率领五千人马助刘绲,戍守新兴。
刘绲牙门将邢延以碧石献于刘绲,刘绲甚为喜爱,而刘绲为献媚于拓跋氏,又送给六修。六修却是贪婪之人,又向邢延索求,邢延本以此献于刘绲,正因其为本州之主,却借此又献于他人而深感不平。然而六修又自索取之,大为不满。六修索求不得,一怒之下,抢掠邢延之妻,邢延哪里肯忍受如此大辱,骂道:“六修乃胡人也,欺人太甚。”乘夜袭取六修大营,六修败走,邢延以新兴降汉。
前面说到李臻死后,辽东鲜卑素喜连、木丸津曾为李臻报仇,攻拔郡县,杀掠士民,屡败郡兵,连年为寇。东夷校尉封释无能为力,只好请和,素喜连不许。此时辽东诸郡百姓流离失所,纷纷投奔辽东鲜卑慕容廆,劝其流民先是归乡安居,然而流民却不愿归去,皆愿意归辽东,慕容瘣命人善待安抚之。慕容瘣少子慕容翰对其父说:“自古作为君主者,无不以尊天子顺民所望,以成就一番大业,如今鲜卑喜连、木丸津外以庞本为名,其内幸灾为祸乱,封使君与其请和,而寇暴不断,今中原丧乱,州师不振,辽东荒散,莫之救恤,单于不若数其罪而讨之,上则修复辽东,下则并吞二部,忠义彰于本朝,私利归于本国,此霸王之基矣!”
慕容瘣笑着说:“吾儿有如此之大志也!”遂后率领人马东进攻鲜卑喜连、木丸津,以慕容翰为前锋,一战尽并鲜卑喜连部与木丸津部,大获全胜,又掠民众三千余家,以及在之前所归慕容瘣部民众一同迁于所辖郡而还,辽东之地皆平定。
封释病重,将其孙封奕托于慕容瘣,封释死后,慕容瘣将封奕唤于身边。封奕相貌非凡,与其论天下之事,应对如流,慕容瘣甚感惊叹,说:“小儿年幼,乃一奇才耶!”于是以封奕暂时为小部督。
封释之子冀州主簿封悛、幽州参军封抽前来奔丧,慕容瘣与二人相见,说:“封奕乃从天而降于吾一头千斤犊也!”此时由于通往冀州道路不通,二人留此,慕容瘣以封抽为长史,封悛为参军。
晋怀帝永嘉七年(312年)春,汉主刘聪以司空王育、尚书令任凯女为左右昭仪,中军大将军王彰、中书监范隆、左仆射马景女皆为夫人,右仆射朱纪女为贵妃,皆金印紫。汉主想纳太保刘殷之女,太弟刘义极力劝谏,汉主不听,于是以刘殷二女刘项、刘娥为左右贵嫔,位在昭仪之上;又纳刘殷女、孙女四人皆为贵人,位次贵妃,于是六刘之宠倾于后宫,宫中之事皆由中黄门奏决。
汉主刘聪本是一荒淫无度之人,其父汉高祖刘渊死后,皇太后单氏年少美貌,为宫中奇女,被刘聪所蒸。太弟刘义屡劝不听,单氏愤然而死,从此汉主忌恨刘义。呼延皇后对汉主说:“父死子继,自古常道,陛下承高祖之业,太弟有何资格对陛下横加责让,陛下百年之后,太弟见刘粲兄弟长大成人,必有不臣之心,若一旦有小人从中离间,粲兄弟必遭祸难矣。”
汉主深感此言有理,说:“此言极是,待吾寻机将其除之,且不要急。”
光禄大夫单冲乃太弟刘义之舅,见刘义时常暗自伤心流泪,知道汉主已怀猜忌之心,对刘义说:“常言道:‘疏不间亲’,主上有意于河间王,殿下何不避之?”
刘义说:“河瑞之末,主上自惟嫡庶之分,以大位让义,义以主上齿长,因此推奉于之。然而天下者,高祖之天下也,兄终弟及,何为不可,粲兄弟既长大成人,如有今日,况且子弟之间,亲疏讵几,主上宁可有此意乎!”
前面说到石勒屯兵于葛陂,建造营垒,课农造舟,准备大举进攻建业。此时司马睿也集江南之众于寿春,以镇东长史纪瞻为扬威将军,都督诸军以讨石勒。
正当此时,连日大雨,三月不止,石勒兵马尽来自北方,皆不适应江汉气候,军中又发生疾疫,死者大半。又闻司马睿大军将要过江而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立即召集众文武商议。右长史刁膺说:“可先向司马睿送些钱款,求他不要过江,我等率军北上,扫平河北以后,再回师南下。”
中坚将军夔安请石勒选择地势高处安营避水,石勒说:“将军为何胆怯?”孔苌与三十余将皆对石勒说:“与其在此处忍耐,不如分兵连夜攻打寿春,斩杀吴将首级,夺其城与粮食,今年则可破丹阳,一举定江南。”
石勒于江、汉之间,而遇雨三月不止,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正是:叱咤风云石将军,扬鞭饮马立江汉;千里旋师定三台,右侯一计铸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