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反应过来,立马堆起笑脸:“既然这位姑娘愿意出七百两,那这把匕首便是姑娘的了。”
“哎!老板,做买卖要讲究信用,怎么能出尔反尔!”蓝衣公子气道。
“这里本来就是价高者得,如果二位公子愿意出更高的价,那这东西自然是你们的。”小贩道。
蓝衣公子还想争辩,却被白衣公子拦下了。面具下的双眸锐利的望着面前的黑衣女子,虽看不清面容,可浑身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武灵芸同样审视着对方,那掩盖不住的清贵之气昭示着他不凡的身份。
“一千两。”白衣公子淡淡的说。
小贩乐开了花,目光灼灼的望向武灵芸,盼着她能再将价钱提高。
武灵芸望着白衣公子,良久,面具下的秀颜笑了,透过面具能看到她弯弯的眼睛。
“看来,这件宝贝与我没什么缘分。”武灵芸懒声道。说罢,扫了一眼白衣公子手中的匕首,转身离去。
“哎?就这样走了?”蓝衣公子突然有些惊奇,还以为会把价钱哄抬一番呢。
“有意思。”白衣公子打量着手中的匕首,喃喃道。武灵芸临走时最后扫了眼这把匕首的动作,被他看在眼中,他看出那女子是喜欢这把匕首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那姑娘走了,这把匕首便是公子的了。”小贩说。
白衣公子收起匕首,将银票递给小贩。
数清银票小贩脸色微变:“这位公子,说好一千两的,怎么只给六百两。”
“是你刚刚说这把匕首六百两。”
“可你刚刚跟那位姑娘……”
不等小贩说完,白衣公子直接打断道:“可那位姑娘不买了,不然,你去寻她回来七百两卖给她。”
小贩伸着脖子在人群中张望了一番,哪里还寻的到那姑娘的人影:“算了,算了,算我倒霉。”
虽然没买到那把匕首,可武灵芸却淘到一块上好的鸽血红,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这趟总算没白来。
正想离开,却注意到人们正朝一个方向涌动,那个方向异常喧闹。武灵芸顺着人流走去,拨开人群才看到这里竟然在买卖奴隶。
十几名年轻的少男少女裹着破烂的衣衫,被关在兽笼中,供人们当商品一般挑选。
几个彪形大汉手握棍棒或长鞭守在牢笼旁。
一个身形浑圆,言谈举止猥琐的男人,买走了两名少女。
武灵芸望向笼中瑟缩在一起的少男少女,他们的眼中有期盼,有怨恨,有绝望……
突然,兽笼中突然传来似人似兽的吼声,另众人一惊,紧接着是鞭打声和男人的咒骂声。
武灵芸眼睛微眯,刚刚的似狼嚎的声音是笼中的一名少年发出来的,他想冲破兽笼,此时却被彪形大汉鞭打着。少年躲闪着,目光阴冷的望着他。
“他,什么价位?”武灵芸指着那名被鞭打的少年道。
彪形大汉闻言停手,甩下鞭子,轻哼一声:“竟然会有人要他。”
“说吧,什么价位?”武灵芸知晓他话中有深意,却并不在意。
“这小畜生难训的很,姑娘若想要二十两带走。”大汉道。
武灵芸解下一包碎银丢给大汉:“放他出来。”
兽笼一打开,少年如获自由的狼般蹿了出来,朝人群扑去。大汉将手中的长鞭一甩,长鞭如灵蛇般,缠在少年腰间,一用力,将少年拽了回去。少年目泛红光,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
武灵芸走到少年面前,伸手点了他昏睡穴。直接将少年扛在肩上,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漫步走出人群。
“这姑娘也太猛了吧。”夹在人群中的蓝衣公子对白衣公子说道。
“走,跟上去看看。”白衣公子对那女子倒是颇感兴趣。
武灵芸扛着少年在黑暗的小巷中七拐八拐,身后跟着两个尾巴。
“拦着他们。”武灵芸不知在同谁讲话,脚步未停滞半分。
空气涌动,两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白衣公子和蓝衣公子面前。其中一人开口道:“二位公子护送我家姑娘至此,姑娘特命我二人前来道谢,辛苦二位了。姑娘接下来的路自有我二人护送,夜深了,二位公子请回吧。”
望着黑衣人消失在小巷中,白衣公子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儒雅的容颜,漂亮的凤眸变得有些深邃,自喃道:“她是谁?”……
“是哪个吵老娘清梦?”羽娘嘶吼的打开房门,正想劈头盖脸对外面的人一顿臭骂,看到是武灵芸扛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皱眉道:“你别告诉我,人是从黑市弄来的。”
“羽娘果然聪明。”武灵芸将少年放到软榻上,拍了拍手,“人我先交给你了,等他醒了找伙计帮他梳洗一下,别被外人知晓了,明天我来看他。对了,这少年有些兽性,小心点,别被他伤到。”武灵芸提醒道。
“那你把他放我这,我今晚岂不是很危险。”羽娘双手护胸,惊声道。
“我的意思是狼性。”明白羽娘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
“有区别吗。”羽娘的表情更夸张了。
武灵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翌日,整个武阳王府都忙碌了起来,挂灯笼,贴春联,剪窗花……
羽楼后院的某房间中,武灵芸站在距离少年三四米的地方,望着缩在床上的少年。
这少年看起来跟她差不了多少,十六七岁的样子。梳洗了一番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长相俊秀,可眼中满是防备,眸光冷厉如狼,肢体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武灵芸的眼睛。
武灵芸毫不怀疑,若她起了伤害他的心思,他一定会发起进攻。
不过,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看他的举止像是狼带大的。
武灵芸对斜倚在门口的羽娘问:“他这种生人勿近的架势,你是怎么把人打理成这样的?”
羽娘反问道:“你昨晚是如何把他扛回来的?”
“额……”
武灵芸慢慢朝少年走去,少年戒备的向床内侧缩了缩,嘴中发出低低的呜嚎声,似是在警告她不准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