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前几天,我几乎都没怎么睡,整天在复习。
我妈捉摸不透我是要干什么,但她很担心我这种学习状态会出事。
可我妈如果知道原因的话,可是要大闹一顿。之前我妈有一个同性恋的同事,虽然大多数人表面上没说什么,但私底下叽叽呱呱的可不少。我妈表示不关我们家的事少管,但她大概是不同意的。
我妈还好说,但我爷爷可就不是这么想了。当时,爷爷可是妈妈说了一顿,当时的情景我依稀记得一点。
爷爷听说妈妈厂里有有一个同性恋,在晚饭时问“小倪啊,听说你们厂里有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真的假的?”
妈妈一边夹了菜给我,一边说“爸,这事我们听听就好,没必要去管那么多。”
“话是这么说,但是以后你少带忆往去厂里。那个男人大概是个精神病,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是个精神病,而且这种病会传染。要是忆往……”
“爸!”妈妈打断了爷爷的话,摇头“先吃饭吧。”
即使爷爷不说,我难道不懂后面的话?
爸妈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本来爸妈想再生个男孩的。但被奶奶反对了,说是家里穷养不起。
其实是奶奶不喜欢我们家,喜欢三叔哪一家子,总是让我们家帮衬他们。
三叔明明比老爸少不了几岁,却总像个没断奶的婴儿,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巨婴”,有手有脚的,就是不出去工作,缺钱了,跟奶奶拿,以至于老爸每次拿给奶奶的那些钱,很少是用在她自己身上。
每次奶奶拿钱给三叔都偷偷摸摸的,但不过是掩耳盗铃。我们一家子都装看不见。
奶奶不同意爸妈再生一个,他们就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可要是他们知道我有病的话,对他们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担心父母会跟网上说的那样,把我送到一个专门治这种病的地方。听说进去那里面的人生不如死,被关在房间里,断水断粮……直到痊愈。
我的心上上下下,悬在边缘,每天都害怕被发现。
爸妈他们不是没注意到,只以为我是学习压力太大。周末抽一点点时间带我出去玩,殊不知这让我更慌张,心里升起一种罪恶感。
终于在初三寒假的某一天,秋惜时来找我玩。
那天外面下着大雪,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外面特别漂亮。但冷也是真的冷,穿上大棉袄,依旧挡不住北风呼啸。
最后,终究是玩心战胜了北风。
楼下的小公园里,说是小公园,其实只是一快空地,建了几个基础的设施。公园里有几个孩子在互相追。
秋惜时站在雪地上抬头望天,雪落在他的帽子上,耳朵鼻子被冻的红红的。
他就这么站在雪里,画面仿佛定格在一瞬间。
回过神时,一个雪球砸到了我的脸上。
秋惜时见雪球丢中了,开怀大笑。
“傻楞着干嘛,北风冷不冷?”
去他大爷的,这是说我来这里是吹冷风的。
我抓起一个雪球朝他丢去。
我丢中了,他似是很不甘心,追追着我一个一个雪球往我身上丢,但是他简直是个非酋,没几个是丢在中的。
跑了几圈后,他实在是跑不下去,放弃了。
“不玩了不玩了,累死我了。”他就坐在一只石凳上。
“是啊!我想着我总给你放水,怎么就是打不到呢。”
秋惜时气急败坏的踹了我的小腿“我去你的,瞧不起谁呢,一会继续。”
“欧克欧克,待会看看你能中多少个。”
我看向他,被气的说不出话了。我笑了,怎么这么可爱呢。
“两位小朋友,喝奶茶吗?”
石桌上放了两杯奶茶,是一个男人放的,是妈妈说的那个同性恋,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