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是昏睡的余沁染,屋外傅凌正指挥着最后的战役。做完最后一个部署后,才进去看着床上苍白的人,这场战争本身就没有悬念,所谓的南蛮入境不过是一件送上门的军功,而且是当今皇上亲自送的。有的人以为自己给旁人送了饵坐等猎物上钩,却不知道递出去的饵本身就是旁人送来的饵。旁人或许不知晓,但傅凌却比谁都清楚,早在两年前就没有真正的南蛮军了,如今的南蛮王是他的亲舅舅,当今皇后那病秧子过世的弟弟。所以当时密件说是南蛮入境还说与宫中某人有关,皇上却一直不表明态度,不说话直到自己开口请战,皇上立马应允。就知道了这是一场戏,一场必赢的戏。所以也大胆的带着她出行,只是没想到还是让她受了伤
这几日余沁染都是浑浑噩噩的晕着,中间发了高热。折腾了人几天,好不容易高热退下,却一直没有苏醒的样子,一直低低的喊着疼。傅凌就在旁边陪着,看着自己的王妃,想着以前先生的亲身教导,得妻,必得,宠之、爱之、尊之,方得一家。拿起一旁的锦帕给人细细的擦着汗,这是自己的王妃,是自己的妻
“王爷,药来了”李瑾晨端着药碗进来
“还有多久”傅凌小心的把人扶起来,端过药碗,问着外面的战局
“军师他们已经过去了,我们”李瑾晨看着自家王爷喂进去的药又顺着人嘴角流出,然后小心的给人擦拭了嘴角又重复着动作。
“你们先去,王妃现在不宜移动,本王等着王妃”
“可是”李瑾晨想说,此番战役已有月余,从出来王爷就勒令不论什么情况都不准往宫中回禀,之前到还好,可最近许是一直没有消息,所以宫里着急了,前前后后安排了多个信官前来。考虑着不能往宫中回禀消息,来了的信官都被人扣着,可眼看着信官的职位越来越高,也不能一直扣着呀。战争明明可以更快结束,但是现在军队全部在边境候着,既不去与南蛮交涉,也不进攻,过来犯事儿的人全部收押在一处也未说明如何处置。李瑾晨也不明白究竟在等什么
“放信官回去吧,报告一下伤亡,以及王妃伤重,南蛮已退出我国疆土,待我军修整后一鼓作气拿下南蛮,顺便带信官看看这边境的百姓以及伤重的兵士”说道这儿傅凌停了下来,换了一碗刚刚重新端上来的药,因为喝不进去,往往都是熬了几碗备着,喂的多了总得进去一些。“本王要信官回去肯定了我军的军功,同时让言官出来主和”
“是”虽然不懂王爷的用途,本能的先回了是。“那宫中之人,之前的蛇人”
“不过是位亲娘都不要的姑娘,本王何惧”
“傅凌,你喂我什么东西,太苦了”怀里的人刚刚清醒过来,就被一口的苦味惹得吐了起来“嘶”又牵扯到身上的伤,疼出一身冷汗
“染儿”傅凌小心的扶着怀里的人,眼里充满着惊喜
“好苦啊,给人喂药都不准备糖”余沁染皱着眉头想要抬手去推面前的碗,抬了半天,发现毫无力气只得摇着头拒绝着面前的东西
“瑾晨”
李瑾晨看着自家王妃清醒也开心了起来,毕竟王妃醒了就可以早点儿离开这鬼地方了“臣马上去找”
“染儿,这次可醒了”傅凌小心的僵着手,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人不知道怎么接手
“疼” 余沁染轻微的摇着头,其实这几天她是又意识的,只是这身体确实太差,让她想醒也醒不过来
“喝了药就不疼了,乖”好不容易人清醒了,傅凌第一想法就是趁着人醒了,赶快把药喂进去,这几天虽然一直喂着,但是每每都是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所以也是不知道到底喝进去了多少药
“苦的很”
“本王已让瑾晨去找糖点了”
“那找到了再喝好不好”末了又试着性子补了一句“我都生病了,王爷就依依我吧”
傅凌命人进来取了药碗重新熬“本王何事不曾依你”
“嗯”
这荒岭大家连吃饭都是困难,哪儿又能找到糖点,最后还是在那山里去找了点儿甜味儿的水果,傅凌哄着人喝下,又命人打了野味儿,给人补着身体
在山里又休息了十多天,瞧着余沁染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傅凌才命令往边境出发,这次余沁染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马车上,一副弱女子像。如果忽略每日换药喝药的鬼哭狼嚎,真真就是一副病美人的样子,本身就长得娇小好看,如今再添上病容,更让人怜爱,说话都得轻声细语,深怕惊了她。可一到换药喝药,那就是山大王进村鸡飞狗跳,余沁染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抗衡换药喝药上面,又是喊又是扔东西,又是推人的。
这天傅凌刚刚结束了和余沁染的抗衡还没下马车,就听见了外面李瑾晨的声音
“王爷,王妃”
傅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转头帮着余沁染收拾着,刚刚一番争执,着实有些乱
“王爷,臣招了个嬷嬷,近期服侍王妃”
站在李瑾晨身后的老妇人听了,连忙上前一步“王爷,王妃”
“都怪你”余沁染看着傅凌耐心的解着衣服缠住的头发,嘴里不满着。
“嗯,怪本王,好了解开了,走吧”
听着马车里面的声响,李瑾晨连忙上前帮忙撩开帘子,傅凌先出来跨下马车,又转身去牵里面的人,等着里面的人出来。李瑾晨都还没来得及把老嬷嬷拉过来给主子见礼,自家王爷就抱着自家王妃走了
余沁染将头埋在傅凌怀里,只从受伤,余沁染几乎就成了没腿的,但凡需要走路的都是马车,马车不能去的,就是傅凌抱着。之前人少也还好,现在这么多人
李瑾晨打发了老嬷嬷让人去煎药,才跟着傅凌进去,一路上先来的士兵已经引了傅凌去住处,李瑾晨进来时就看到傅凌正在给余沁染盖着被子
“王爷”李瑾晨向前一步
“等会儿再说吧”傅凌摆摆手,“对了,你找的那老嬷嬷查了没有”
“查了,老嬷嬷现在就孤身一人,儿子都死在蛮人手里了”
“那活着得多难啊”余沁染听着发出一声感叹,心里又一次感谢了自己的祖国,让自己在和平年代茁壮生长
“宫里怎么说”傅凌给人捏了捏被角,听着余沁染老气横秋的话,一时接不上来,只得忽略
“还没回”
“嗯,那就等着吧,那些战俘可还安稳”
“前几日有些暴乱,目前已经好了”
“傅王爷”本来又想直呼其名,到嘴边了又转了弯,恭敬的唤了一声王爷
“怎么”
余沁染看着傅凌,一副我有话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有话就说”傅凌低头看着余沁染一脸所思的模样觉得好笑,明明想说还要憋着等着人问
“王爷打算怎么处理那些战俘啊”
“犯我国土,辱我百姓着必杀之”傅凌还没有回,李瑾晨先政地有声的吼了一嗓子
余沁染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又抬眼看着傅凌
傅凌转身用眼神示意着李瑾晨,没事儿滚远点儿,李瑾晨很准确的接受到了,然后滚了
“他们为什么突然犯境啊”余沁染见他不回复自己又换了一个问题,不等傅凌回复,余沁染就自顾自的说“总得有贪图,权利,金钱或者活命,如果不是要倾覆皇权,只是因为生活,我听说南蛮地势惨烈难得有作物生长,是不是因为这样他们才”
“染儿走了这么久,不累么,休息一会儿”傅凌轻扶上余沁染皱起的眉头
“傅凌,你不能直接杀了他们,南蛮地势惨烈,易守难攻。如果不能一次剿灭,那就是地上的野草,来年总会在生的。如果一次性剿灭不了,不如施以恩惠,但是升米养恩人,斗米养仇人。所以得互利互惠,南蛮不能吞并,就只得承认它是健全的一个国家,如果是国家就得国与国的谈,把它当成一个国家来谈,而不是当做山上的土匪”
“王妃的见解倒是独特”外面忽然传出清冷的男声,紧接着门开了,一锦衣男子步入房中,那是余沁染没见过的人,但是看眉眼总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舅舅怎么来了,可有人看到”傅凌看着关门的人
“你带着这些兵,真是把百姓看的比你都重要,都在外面帮忙重建,这衙府竟无一个下人,也不怕你出什么事儿”
“舅。。舅舅”余沁染看了看傅凌又看看了坐在旁边自己给自己倒茶的男人,来回看了两次,余沁染才吃下这个消息,不过细细打量,余沁染终于发现那熟悉感从哪儿来了,不就是当今皇后么。余沁染没听过傅凌说过自己舅舅,所以还是有些好奇的
“小外甥媳妇啥时候来南蛮玩儿,舅舅带你去抓奇珍异兽,听说你胆大的很,连蛇蛊的毒蛇都不放在眼里”
余沁染听他又提前那晚,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只从经历了砍蛇,战争。这些画面就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缠在余沁染。有时只是很小的契机引发了这段记忆余沁染就会觉得恶心
“舅舅”傅凌适时打断男子的恶趣味“人你也看了,该走了吧”
“这么快就赶我走,以前不是挺稀罕舅舅的”
傅凌看着男子,一脸冷意。男子自觉没趣站起来走到床边“小王妃叫声舅舅,我就走,专门赶来听这句呢”
余沁染看着面前年轻的男子,很难想象这么年轻的人居然是傅凌的舅舅,看着人一脸期待,余沁染小声的满足人“舅舅”
“哈哈,果然可爱的很”男子听到了称呼心满意足又转头看着傅凌“这些药给你,我走了”
等那人走了,余沁染才看着傅凌,眼神是满满的八卦欲望
“今天见到的不能对他人提起知道吗”傅凌却是一脸认真的叮嘱着余沁染
想着宫里好像包括傅凌身边的人都没提起傅凌的舅舅,余沁染心知其中厉害,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傅凌说完就站起来往外去
“傅凌”见他走,余沁染才想起刚刚没说完的
“怎么”
“那些战俘。。”
傅凌看着余沁染,等着她的后话
“我不懂什么治国之道,只是如果这天下不是一家,是多家就涉及到外交,我们国家外交一直做的很好,奉行的原则就是和平共处,最基本的就是维护和平、反对武力,相互尊重、主权平等,自主选择、求同存异,互利合作、共同发展”余沁染努力背着初中的政治知识,她不知道这些要怎么去做到,只是那是多少先辈总结下来的经验总是可取的,至于傅凌能在现下的社会环境中,知识背景中能汲取多少,就是余沁染管不到到的了
“王妃好好养伤,京都议和的言官估计也要出发了,战俘肯定是议和条件中的一项”
这句话简单粗暴就是京都本身就打算议和,连使臣都已经来了,无需担忧。余沁染自己觉得没趣,暗骂自己想多了,淡淡回了一句:哦
“好好休息吧”
小彩蛋
李瑾晨:你觉不觉得好像每次章节结尾都是“好好休息”
小晚:是哦,为什么呢
苏嬷嬷:难道因为是晚上写的,想着休息
作者:因为文笔差,脑回路只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