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综回到家,直接拖着行李箱上了二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忽视了自己妹妹的大呼小叫:
“喂,哥!你又不换鞋,那是我刚拖的地!!!”
熟练的甩上门隔绝了门外的河东狮吼,然后扑到了床上。
用被子挡住自己发热的脸,却挡不住他那颗砰砰乱跳的心。
像怀里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样,怎么也静不下来。
男,男友?我,我怎么可能找男友
啊?我,我做不到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却丝毫没发现自己的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好像,关注点不太对。
“哥!我要杀了你!!!”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看起来可可爱爱但嘴里喊着的话与形象严重不符的妹子冲了进来。
下次不能忘记锁门了。
林综面无表情的想,冷静的坐起身面对狂风暴雨。
“你知道我拖地多辛苦吗?你懂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啊?你这样以后怎么找媳妇啊?你找不到媳妇就只能……”
林综已经近乎免疫,以至于他还顶着河东狮吼研究了一下门锁。
很好,是她打不开(钥匙不见了)的那种。
等到她终于停下来了,林综才缓缓开口:
“小祖宗,下去吃饭吧”
心里却在想,我找不着媳妇儿,笑死,你才找不着老公吧。
半斤半两的幼稚。
可算和平到了餐桌,这小祖宗又开始搞事:
“妈,你不知道,哥又踩脏了我拖的地,他刚刚还不理我!”
林综扶额,认命般放下了筷子。
“嗯――?林综,你又皮痒了?”
“我没有……”
“还敢顶嘴!”
算了,是他不自量力,竟然妄想能跟她们好好说话。
是他不配了。
……
另一边,沈奕童也到家了,看着眼前高大华丽的别墅,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必竟,与其说这里是他家,不如说是一痤牢笼,一痤成年前都无法逃离的牢笼。
于他而言,这里充满了黑暗和痛苦,冰冷的让人窒息。
沈奕童轻叹一口气,推开了门。
不出所料,里面是一片温馨融洽的场面。
只是与他无关。
因为他的出现,屋内的气氛僵了一瞬,一家三口和睦的景象被打破了,尴尬在其中漫延。
“啊,童童回来了啊,怎么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准备准备啊。”
坐在饭桌旁正在给另一个看起来和沈奕童同龄的男孩挟菜的妇人尴尬的站了起来。
“怎么这时候回来,之前不是……”
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疑惑的说。
“哎呀,你忘了,童童转学了!回来的时间也变了。”
那个女人急忙打断他,并给他使了个眼色。
“噢噢噢,瞧我这记性,就是记不住事儿。”
男人对女人笑了笑,女人也笑了:
“就你贫!”
真是讽刺。
沈奕童面无表情的看着,没有丝毫想法。
“你们吃,我作业还没写完,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
说完上楼回房了。
“这孩子!一起吃嘛!”
“别管他了,就是不乖,还是我们家沈凌最乖,多吃点……”
将这恶心人的热闹抛在身后,房门隔绝了一切。
他并没有开灯,而是在黑暗中摘下了金丝眼镜,露出那双充斥着疲劳和冷漠的眸子。
他其实并没有近视。
他只是喜欢将自己的情绪隔绝,不为他人分享罢了。
可那双眸子美得惊心动魄,像是盛满了寒星一般,在夜色里微光的折射下透出棱角,预示着它的主人锋利而冰冷。
和他冷下脸略显冰冷的五官相契合,已经可以看出以后会吸引多少小姑娘了,估计比林综只多不少。
沈奕童揉了揉额角,走到床边,缓缓躺下,任自己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思绪飘到了远方……
在7岁以前,他也曾拥有过仿若天堂的童年。
温柔的母亲,沉稳的父亲,爱仿佛永远包裹着他,触手可及,就像用童话编织的梦,虚幻而美好。
可它还是碎了。
从母亲的离去开始,他的人生陷入了一片冰冷潮湿的黑暗。
父亲带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回来,还有一个……
和他一样大的少年。
甚至比他长的还像父亲。
他还记得,那天下着雨,雨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一样。
“这是你弟弟。”
他听到父亲这么说,
“你们要好好相处,你要让着弟弟,知道了吗?”
他做不到。
可他无法反抗,甚至连离开都没有资格。
在转学前呆的学校一直都是重点中学,里面什么都有。
比较,嫉妒,霸凌,殴打……除了成绩,里面的学生会的从来不少。
什么都有,除了人情。
转学的人却很少,只因为它是重点中学。
父母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是在为孩子好。
可是,从没想过问问孩子,他们觉得自己好不好?
别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啊!
沈奕童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因为他遇到了林综。
他生命中的光,他的救赎。
并且有幸抓住了这道光,照亮了自己的生命。
何其幸运。
但更多的孩子,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