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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尘埃落定(上)

重生异界之炎黄儿狼

  此时的东京街头,狂风阵阵,月光如水,死一般的寂静。眼到之处坑洞密布,被破坏的一片狼藉,周边的居民早在战狼团血洗街道时就已经搬走的干干净净。

  虽说现在才是半夜三点,但因倭国位于我华夏的东方,天亮的很早,所以还剩不到一个小时便可看到日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啊,说短暂也漫长,在这段时间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狼傲天弄不清楚。他只知道距黎明前还有一段最后的黑暗要度过,他的剑颤动得更加厉害。

  而对于东条健冢刚刚的惊人之语,其实早在他俩的意料之中,所以二人并没有感到过多的震惊。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保持着警惕和沉默,安静的等待着东条健冢口中的下文。

  东条健冢现在十分满意二人的姿态。扯了扯那该死的公鸭嗓,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得从今年的新年说起。那个时候我还正为夺取军政大权做着秘密的筹备。可一个看似偶然的机会,让我去了一趟大阪的瑞龙寺……”

  东条健冢提到了倭国大阪的瑞龙寺,就不得不说说这瑞龙寺那条供奉了数百年的蛟龙龙尸。据寺里展出的标本来看,那条龙的体型较小,只有长约1公尺左右,头上有短角,嘴边有长须,眼部凸起,四肢可能因退化原因,比较粗短,爪子形似鸟爪,为三趾,脊背弯曲似蛇形,全身附有鳞片,但是因为经过防腐处理,全身被刷满金漆,制成了标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皮肤颜色了。这条龙与传说中的龙相比小了许多,据说是一尾尚未长成熟的蛟龙。

  而这条蛟龙的来历,则根据瑞龙寺寺志记载,在明治十一年倭国即幕府时代(公元1878年),我华夏的清光绪四年,一群福建沿海的渔民在自己的捕鱼网中意外的捕获了这尾蛟龙。据说这尾蛟龙出水后不久,就被一愚蠢的渔民用木棍打昏,随后窒息而死。本来渔民们想将这蛟龙的尸体丢回到大海里,但是船主贪其珍贵,将龙全身抹上盐粒后,偷偷将其运回了渔村。但捕到龙的消息不胫而走,且迅速传开,引得无数的当地人前来观看龙尸。由于天气湿热,虽然龙尸抹上了盐粒,但还是有大量腐臭的气味散出,加上地方官府获悉后,也希望将其作为祥瑞献于京城,取悦圣心。于是地方官府便派人逼迫这个偷藏龙尸的船主交出龙尸,而那个船主自然不甘心,他一面谎称因尸体高度腐烂已经烧掉扬灰,拖延官府,一面私下联系了一个往来于琉球和福建等地的倭国走私商人,最终以高价将其贩卖到了倭国。

  那个倭国商人将蛟龙尸体运到倭国后,很快就转手再高价卖给了当时倭国最著名的富商收藏家万代藤兵卫做为收藏。万代藤兵卫见到此龙后,喜出望外,一直秘密珍藏于家中。但是随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生了一场怪病。便认为是蛟龙的灵魂未能得以安息,他又将此龙赠送给大阪的瑞龙寺保存,据说,一同赠送的还有他收藏多年的一些倭国传说中的人鱼以及河童的尸体标本,瑞龙寺收到此龙后,一面表示感谢,一面请人用金粉刷遍龙身,日夜烧香朝拜供奉起来。直到了昭和五十年,万代藤兵卫的儿子又重新制作了承载蛟龙的升龙箱,供奉至今。这段历史就记录在瑞龙寺展出的蛟龙标本边的黄绫上供人观瞻。

  这数百年来,我华夏曾无数次要求倭国归还此龙,但终以瑞龙寺历代主持以此龙早已成为镇寺之宝,不宜再动荡龙之灵魂为由,索取未果。

  “那是去年的大晦日(倭人称12月31日为大晦日,即相当于我华人的除夕日。自明治维新后,倭人就不过春节,只过新年,他们的新年就是元旦节,直到元月15日倭人都算是在过年),我临时有事要去大阪。办完事后,已是午夜。依照我们的新年传统,我晚上得去一个附近的神社或者寺庙初诣(即倭人新年首次的烧香拜佛)。那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耳边突然听到了几声龙吟,过后我就特别想去参拜一下瑞龙寺。”说到这儿,东条健冢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不再说话。

  “特马的,然后呢?你倒是赶紧说啊!”魏中华急了,他看了看表,催促道。

  “嘿嘿,我一个将死之人都不急,反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有趣有趣。”东条健冢似乎很享受魏中华一脸着急的模样,出言讥讽道。

  “东条小儿,你特马的说谁太监呢,信不信小爷现在就弄死你丫的!”魏中华一听炸毛了,手持唐刀就要上前。东条健冢仍讥笑不止,眼里竟有些许期待。

  “吼……”“咳咳……”不想在黑龙的怒吼与狼傲天咳嗽的阻止下,他悻悻的放弃了。扔了唐刀,回到狼傲天跟前扭头不语。两眼却仍时不时恶狠狠地对其毒视。

  东条健冢略感无奈,知道用话激将两人来黑龙跟前送死,已无可能,只能干笑两声,接着说道。

  “当我步入瑞龙寺中,果不其然,寺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也是人山人海,热闹之至。但十分怪异的是,里面的人仿佛看不见我,包括寺里的主持和僧众,全都当我不存在。不论我如何上前与他们打招呼说话,他们都只是忙活着手里的活计,无人搭理我,就好像我根本不在寺里一样。怪异的事不止这些,从我入寺开始,耳边的龙吟之声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不绝于耳,像是在指引着我去一个地方。鬼使神差之间,我的身体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一个人来到了一座大殿。”

  “可怪异的是,我眼前的这座大殿,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大殿正中正有一物闪耀着金光,我走近才发现,原来我耳边回响的阵阵龙吟声就是从此物发出来的。”

  狼傲天不动声音,听到这儿,他好像大概明白了。

  “快说快说,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而魏中华此时却像是一个爱听故事的孩子沉醉其中,傻傻的问道,一时间竟忘了敌我关系。

  “那东西似乎是知道我来了,待我近前就收了金光。我定睛一看,只见这东西长有鳞片,全身刷满金漆,长约一米,身躯如蛇,头长短角,两眼突出,四爪三趾,被固定在一个展示箱中。”

  “这时我才猛然醒悟,原来是瑞龙寺历代供奉的蛟龙标本,在召唤我。正当我倍感诧异的时候,这东西竟然两眼放着金光,口吐人言,对我说道:‘扶苏公子,阔别千年,别来无恙!’”

  “扶苏公子?如此说来,你是扶苏!”一直许久未说话的狼傲天,此时打破了沉默,险些弃了手中的神剑,一脸不可思议地问向了东条健冢。魏中华则是惊掉了下巴,深陷万分震惊之中,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其实我也无法相信。可后来这蛟龙告诉我,他本是秦朝蒙家军统帅蒙恬,对扶苏忠心不二,情同手足。当年阉宦赵高矫诏逼死了他俩后,而他为感扶苏恩义,死不甘心。于是立愿不入轮回,要在生生世世里找到扶苏,并助他重得天下。只叹天道无常,事与愿违。它虽等待了百世光阴,但终未寻得扶苏转世。后来他本想放下执念,羽化飞升。怎料心魔难除,渡劫失败,残魂游离于东海。然而他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东海一尾新生蛟龙吞噬腹中,最后又再次经历了数百年周折,这才成了现在瑞龙寺所供奉的蛟龙标本。”

  东条健冢唏嘘不已,此刻他的神情又一次严肃起来,眼角居然又有泪珠滑落。这是今晚之战中,他第二次落泪。

  狼傲天看在眼里,没有任何的言语。这一次,他能理解面前的对手,落泪的含义。

  “哈哈,我竟然在你们支那人面前掉泪了,真是该死。”东条健冢有些尴尬,可惜现在他已是一滩烂泥,无法拭去眼角的泪水,只能任由泪水在脸上划过。

  “若不是瑞龙寺将这蛟龙尸身供奉了近千年,日夜饱受亿万善男信女的香火祈福,我的千年好友蒙恬大哥,可能就不会在龙尸里再次苏醒,并在新年之际借用龙吟召唤寻找到我。”

  “那现在蒙恬呢?他在哪里,可否让他现身一见。”狼傲天有些激动,问道。

  “你们见不到他了,因为他和我已经融为一体了。”东条健冢惨然一笑,流着泪道。“自从那天晚上,蒙恬大哥把这些都告诉了我,帮我打通了全身的筋脉,也帮我恢复了千年前的记忆之后,他就从蛟龙体内爆出,化作一颗乌金色的内丹飞到了我的手里。化丹前他告诉我说他知道这一世的我野心勃勃,意在全世界。他也明知道这世的我此举未必成功,但他作为我的大哥也作为我的臣属,仍义无反顾的最后帮我一次,也算是了却了他这数千年来的初愿。”

  “后来,正是因为我服下了蒙恬化成的内丹,我的阴阳道术才得以在短短三个月内融会贯通,愈加精进。乃至后来我孤身杀死了时空守护者,以一人之力破开了禁地之门,救出了我们圣战时的那帮英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敢在愚人节那天软禁天皇,一举夺取了军政大权。”东条健冢不再流泪,继续说道。

  “然而在今年的5月初,我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这颗内丹似乎并没有被我完全吸收。基于这个原因,我现在的修为很不稳定。这是为什么呢?过了几天我才终于弄明白。因为千年的香火供奉,让蒙恬大哥的残魂和蛟龙的元灵早已合二为一。所以要想将这颗内丹全部吸收,彻底的为我所用,我还必须要再找到神龙,以龙血为引,方能奏效。”

  “哦,原来如此!所以于是乎,阁下就在今年的6月,穿越回到我华夏1934年夏天的营口,寻找神龙。而在营口三十多公里外的一处山地上,我们所遭遇到的那伙倭国人就是你带领的吧。最后你们还真的捕捉了那条白龙。而你们为了不改变营口堕龙事件的轨迹,更是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在那芦苇丛中伪造了一具白龙尸骸。东条小儿,我说的没错吧?”这下知道营口堕龙事件的真相终于变得水落石出,狼傲天不由得插话质问道。

  东条健冢不置可否,笑道:“狼王阁下果然聪明,一点就通。不过我要更正一点,我不是今年6月去的,我是5月中旬去的,而捕捉那条白龙我们足足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至于白龙为什么成了现在的黑龙,只怪我过于急功近利,抽取了太多龙血,吸收了太多龙元。才弄得现在这货不但变黑,也变的智力低下,不会主动攻击。要不然我召它出来这会儿,早就可以把你们撕了。而传说龙性喜淫,我自己也因过量,一时半会吸收不完,不得已只得在风花雪月中发泄。但不巧的是正好得知你们炸了机场,毁了我一大杀器。于是我就在激情与惊吓之中,筋脉逆流,修为差点毁于一旦。可在弄清楚你们的动向之后,我干脆将计就计,用阴阳秘术做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傀儡,替我来麻痹你们。而我自己则秘密养伤调息,巩固修炼。一直到了狼王阁下与那些个老家伙斗得大伤元气的时候,我才出场。”东条健冢甚是得意,他不再有任何隐瞒,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话全说开了。

  “想不到我还是太低估你和你的战狼团了,狼王阁下。我原以为,那些个老家伙足以消灭你和你的战狼团。可万万没想到,你的那些成员竟然会如此悍不畏死,选择用同归于尽的方式和那些个老家伙战斗。真的是可惜了那群勇士了,连我都不得不佩服致敬。而我费尽心机辛辛苦苦弄出来的那些个老家伙,也就这样成了跟你们战斗的炮灰,实在是可惜之至。狼王阁下,你的实力让我猜不透,你真的太强了。如果今生你我不是敌人,我倒真的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只可惜你错了,你错就错在不该在这本属于和平安宁的时代发动战争。你错就错在不该有狼子野心,妄想征服我们华夏。因为,数千年来,我们两国的恩怨恩怨早就无法弄清楚孰是孰非。然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式,不是用战争,而是用和平。唯有和平,才是两国人民最愿意看到的。也唯有和平,才是两国甚至是全世界最永恒不变值得深究的课题。东条健冢,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公子扶苏,也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甘,上天有时候的确不公平。但即便如此,只要我们内心平静,能感觉到温暖祥和,我相信属于我们自己真正的公平,不是取决于上天,而是取决于我们自己。行了,就这样吧,马上就要日出了,自古邪不胜正,东条健冢,下辈子你好好做人吧!”

  狼傲天叹道。他看了看天际,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此时的月亮已经下班,东方正泛起了鱼肚白,相信不到片刻,新一天的太阳就会冉冉升起。

  东条健冢无话,他就仿佛刚对二人讲述完了一个故事,现在累了,神色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没有了任何气息。

  “吼……吼……吼……”

  可就在这时,他身边的黑龙却显得极其地狂躁不安,凄厉的龙吟声里仿佛透露着一种强烈的痛苦,听得二人震耳欲聋,头皮发麻,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恐惧。黑龙巨大的身躯更是宛如被剥了皮抽了筋那般剧烈的弯曲扭动着,满地打滚。四只硕大的龙爪更是深深地陷在地里,带出了一层又层厚厚的地皮。一时间,只弄得周边飞沙走石,尘土四起,鸟兽绝迹。

  “狼王,这黑龙到底是怎么?不至于东条小儿死了,它就痛苦成这个样子吧!”魏中华望着还在地上痛苦打滚的黑龙,心有余悸地问道。

  狼傲天略一沉默,猛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道:“不好!这是东条健冢在对黑龙夺舍!”想通此节,狼傲天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内心居然没有过多的急迫,反倒多了几分坦然与期待。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泰然处之,但此刻的事态,不容时间多想。耳边骤然响起儿时父亲一次为他看命时说的谶语:战龙而终,尘埃落定。异界魂穿,再续炎黄。

  东边,太阳已露出一角,金黄色的光芒有些许已撒在了二人的身上。狼傲天却如老僧入定,闭上了双眼,在心里念念有词。一个吐息,他手里的神剑发出的火蓝色光芒异常耀眼,一眨眼便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几乎同时,那刚刚还在地上不断滚动的黑龙,现在也已拔地而起,腾于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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