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茶壶盖被顶开，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里面的水流冲了出来，结合了空气中的水汽，悄无声息地聚成一团朦胧的水影。
苏恨水显露身形，同时多余的茶水滚落在地。
他的功法能让他化水，但却不会让他融在水中，因此显形时，那些水珠会自动与他分开，随他的控制落到其他地方。
没有控制，就服从重力。
这壶茶的茶水也一样。
只是他五感具在，又对水汽敏感，地上的血带出来的香气与升高的温度纠缠在一起，像一层看不见的纱，黏在人的皮肤上，那春毒的靡意，不出意外地钻进了苏恨水的肺腑。
痒意从骨缝里钻出来，顺着血脉往心口爬，他的呼吸开始发烫。
“你是谁啊？”
这么有存在感的一个人站在桌旁，冷情当然没有忽视，她知道他是谁，但是没见过，自然就应该不认识。
苏恨水抬眼，在茶壶里所见的一切自然不如化人之后看得更多更全面，他能看到她凹凸有致的曲线，白皙光滑的皮肤，还有……
她眼神清明，动作却不停，苏恨水一时分不清上下伏动的究竟是谁，在这个充满异样甜香与暧昧的房间里，她的瞳仁里怎的这般清澈见底。
倒映出他此刻不算正经的情态。
仿佛嘲笑一般，鄙夷着意乱情迷的慕词陵，还有即将陷入混乱的他。
“呼…”
“呼…”
苏恨水屏住呼吸，额角汗水点点，他咬着牙齿，捏紧拳头，心里发慌。
想运起内力，转身离开。
他看到那淫靡的场景时，不是厌恶，不觉无趣，而是想要加入……即便他自认为对世间百态司空见惯，到底没亲眼见过，也就不清楚真正处在情境之中，自己到底是什么反应。
现在知道了，他想逃。
——他清楚自己中毒了。
慕雪薇体质变化，剧毒变春毒的事儿，他知道，这种稍微试探就能暴露的秘密，慕家很老实地报到了提魂殿。
只是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没想到慕词陵真的在房间里与她颠鸾倒凤，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情香。
等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但他清楚，只要不碰血，他就不会死，因此才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他恐怕会情不自禁，成为那荒唐淫乱中的一员。
然而，天不遂人愿。
他的内力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滞涩沉重，恰巧这时，一道细长的银丝裹住了他的腰身。
“咚——”
苏恨水脚步虚浮，又猝不及防被拉得脚下趔趄，猛地前倾，摔到地上，掌心正好打在那血泊上，粘腻的血珠渐到他雪白的发丝上，染出一片粉红。
血液触碰皮肤，这下他体内的情潮更是压制不住，如海啸踏浪般疯狂涌起，燥热催生的红潮从耳根漫到脸颊，勾得他眉头紧锁，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还没完，那根线在他的腰上捆了几圈，然后往上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往前扑：“嘭——”
膝盖重重撞在床沿上，疼得苏恨水差点儿咬到舌头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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