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府中“一福晋二侧福晋”的格局已然满了,柔则(暮歌)看着内务府送来的册封礼,指尖轻轻划过锦盒上的缠枝纹,心里却忽然浮起一个念头:她倒真有些好奇,命运的力量究竟是不是真的那般顽固。
从前听人隐约提过,似乎有位年氏女,与四阿哥的缘分不浅,按那历史或是“命数”来说,本该入府的。可如今府里侧福晋的位置已满,那年氏,还会像“命定”的那样,走进这四爷府的大门吗?
指尖划过案上摊开的绝对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看见的史书,柔则(暮歌)心中暗自掐算——历史上应当是再过两年,那位年氏女就该入府了,先是以侍妾的位分,而后直接被越格提拔为侧福晋,上辈子年世兰则是直接以侧福晋的位分入府,也不知今生会是怎样。
可思绪刚落,她忽然心头一震,猛地警醒过来:按历史,“一废太子”本应发生在四阿哥晋封亲王之前,细细算来,那桩大事该是去年才对。
可如今朝堂格局早已悄然错位。四阿哥胤禛已晋封郡王多日,储君与帝王之间的矛盾明明早已暗流涌动,却始终被一层“父慈子孝”的薄纱轻轻掩盖,引而不发。前阵子康熙皇帝龙体违和,一场大病让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可偏偏,前世点燃废太子导火索的皇十八子胤祄之殇,这一世竟成了例外——那个素来体弱的孩子,虽最终仍未能熬过病痛,却得以在无人关注的平静中,安安静静走完了最后一程,未被卷入储位之争的漩涡。
柔则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历书上轻轻摩挲。她比谁都清楚,有些命运的节点,终究躲不过去。不过短短三个月,一场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终究成了压垮太子胤礽的第一根稻草。或许是太子在朝堂上对官员言语失当,或许是处理差事时偶有疏忽,年迈的康熙皇帝竟当庭厉声训斥,那份严厉,是朝臣们多年未曾见过的。
训斥声未落,朝堂上便掀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弹劾。早已对太子不满的官员们,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奏折如雪片般涌入宫中,细数胤礽过往的骄纵、暴戾与失德。康熙皇帝坐在龙椅上,望着阶下群臣的奏折,又想起这些年太子日渐膨胀的野心,想起深夜御帐外那道窥探的身影,终究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失望与忌惮。这位年近花甲的帝王,终究无法容忍一个正值壮年、权势日盛的储君,威胁到自己的皇权。一道废黜太子的圣旨,终究还是划破了朝堂的平静。
圣旨宣读的那一刻,整个紫禁城都陷入了短暂的死寂。朝臣们脸上满是茫然,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康熙与胤礽这对父子,向来是“父慈子孝”的典范,太子的储位看似固若金汤。
消息传到皇子们的府邸,反应更是各异。
起初是彻骨的害怕与震惊,往日里,他们这些兄弟在太子面前,从来都不是对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