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东泽县林府,林衡在自己的卧房内醒来,入眼是朱红色的床帐,而不是看习惯的白色天花板,林衡愣了一下,慌忙起身观望着四周。
自己在哪?林衡心中疑惑道。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宽广房间,和古装电视剧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卧房一样,朱紫色的实木家具尽显华贵。林衡一阵失神,自己昨晚和同事喝多了酒,不是让人送自己回家了吗,这不是我那个小破出租屋啊。
林衡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向房间的窗边,他深吸口气,推开窗户。刺骨的寒风涌入,吹的林衡一阵发颤,窗外银装素裹,一颗雪松笔挺的立在园中,那小园也是古色古香的,花卉植物尤其多,但因为是深冬,除了雪松还在枝叶繁茂的矗立着,别的早就枝叶凋零,只留枯瘠的枝干。
林衡带着害怕和兴奋的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他看书时向往无数次的可能,他关上窗户,来到镜子前,但看到自己的样子又是一阵失望。
镜子中的自己还是自己,样貌没一点变化,林衡不死心的观察了一会,当他发现自己一单一双的眼皮都没变时终于彻底死心。穿越怎么可能样貌都没变化,林衡失望的心想。
“公子今日怎么醒的如此早。”一声娇媚的嚅嗫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林衡循声望去,发现 一个裹着被子香肩半露的娇媚女子睡眼惺忪的看着自己。房间的卧床极大,林衡醒来时被陌生的环境惊到,竟没有发现床上还有一人。
该死的,那两个禽兽趁我喝醉了竟然把我带会所里来了,畜生啊!林衡心中怒骂两个基友同事。不过自己在喝醉酒后还能对人家姑娘上上下下,自己好像也挺禽兽的。
林衡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娇媚的女子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地方,我那两个同事呢?”
“公子为何那么生分的叫奴家,是奴家昨夜没让公子尽兴吗?”娇媚女子松开裹被子的手,林衡被眼前白花花的东西晃得头晕目眩,那女子半起身伸出双手想要拉着林衡再入床榻。
“姑娘请自重!”林衡严肃道,随即推开了女子。
梅开二度想让我再加几个钟?做梦!林衡自己不过是个小白领,可没那么多钱花在一个姑娘身上,有这钱自己还不如找点新体验,虽然这个姑娘确实长得不错。
娇媚女子被林衡推开,愣了一下后泪如雨下:“对不起林公子,贱婢该死,贱婢不该给林公子下药,贱婢该死,该死。”
说着这娇媚女子竟开始抽自己的脸。
我艹!这是什么营销手段?我正人君子不吃这一套的!
林衡拦住女子扇嘴巴子的手,刚想说大姐看你这长相应该是行业标杆,没必要这么干迎合一些人的怪癖来提高业绩,但突然大脑深处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脑子里大量信息涌入,林衡一阵失神,他终于明白这里不是什么会所,这里是鸿辰国十一州的青州。
林衡现在在青州的东泽县任职县丞,虽然有职位,但自己却是个浪荡公子,根本不管县衙里的任何事务,整天花天酒地,东泽县知县虽有怨言,但却不敢对官更小的林衡大呼小叫,反而是极力讨好,这是因为林衡的老爹是当朝的吏部尚书,像东泽县令这样的小官,仕途如何全看林衡老爹的心情。本来凭林衡的老爹的身份,让林衡入职朝中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林衡不学无术,武道文道没一样出彩的,成天只想着玩,性格又极其顽劣,不是当官的料,林衡老爹寻思按自家儿子的品行,入职朝中要么被人玩死,要么就会成为个大昏官,他虽自认不是什么一分钱没贪的大清官,但也是明事理的,不会自荐一个祸害入职朝中的。眼看林衡成年,而朝中党争日益严重,留着这么一个不懂时局又容易惹出事端的儿子无疑是在给对手送弹劾自己的机会,于是林衡老爹找了一个相对富裕又远离京城的东泽县,给了不成器的儿子一个县丞的闲职,这样对林衡自己好也对他好。
可惜狗改不了吃屎,林衡来到东泽县依旧花天酒地,因为自己老爹的缘故,东泽县衙中没人能管的住他,而自己又没什么心机眼力,于是被手底下的仆人教唆引诱,强抢民女,吃霸王餐,随地大小(划掉),这种事没少干,渐渐成了东泽县一大祸害,林衡老爹知道也无可奈何,自己那么多年只有这一个儿子,自己太过溺爱了,只是叫东泽县令管着林衡,可县令哪敢管这位祖宗,于是林衡东泽祸害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林衡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穿越后不仅名字没变,甚至样貌都没变。这难道是什么所谓的前世今生?林衡心想,不过自己真是混蛋啊,不是,是之前的自己,他脑海中多了很多“自己”作恶时的画面,人家穿越要么是无名无姓清清白白,要么是苦大仇深但天赋异禀,但自己呢,一身骂名,除了老爹有钱有势,自己衣食无忧,没别的优点了,呃,好像有些凡尔赛了。
“公子?”娇媚女子见林衡拦住自己,但又不说任何话,有些手足无措。
林衡被女子叫的缓过神来,突然想到之前女子的话来:“你说你对我下药了,下的什么药?”
自己是东泽一大祸害,不少老百姓都痛恨自己,匹夫一怒,血溅五尺,说不定之前的“自己”就是被这女子下药毒死的,然后我才穿越过来。
“公子自己没感觉吗,昨夜可是累死奴家了。”娇媚女子羞得红了脸,低头不敢看林衡。
懂了,是媚药,但姐姐,我能有什么感觉啊,我刚穿过来。林衡心中松了口气,既然不是毒药那问题不大。林衡看着娇羞柔媚的女子,不禁遗憾没早点穿过来感受一下,要不梅开二度?
“公子,起来了吗?今儿不是说好去城西看斗鸡的吗?”敲门声打断了林衡邪恶的想法。
“一会收拾收拾,自己离开。”林衡按着“自己”一贯的风格对女子说道。随后走出卧房来到主 室,打开一直被敲的门。
门外是个尖嘴猴腮的仆从,根据自己的记忆,这个人是跟着自己混的最好的几个泥腿子的一个,伶牙俐齿但又猥猥琐琐。
“公子,那平月楼的小娘子还不错吧。”仆从看到林衡脸色疲惫,想着定是昨晚操劳过度。
“关你什么事。”林衡斜了一眼泥腿子,对于这个泥腿子他实在厌恶,在众仆从中就属他拿自己的名号干过的坏事最多,之前的林衡喜欢他的阿谀奉承,对他狐假虎威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的自己不吃他这一套,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你拿花言巧语来考验干部?不可能!
“公子,那揽月阁最近来了一批新娘子,我和那边的老鸨说了,留了最水嫩的给公子,要不让她今晚送来?”仆从道。
好啊好啊,不对!好个屁,老子是正人君子,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
“让那老鸨留着,我会去的。”林衡道。
“我直接让人送过来,何必公子跑一趟。”泥腿子道。
“我想去,有意见?”林衡推开挡在门前的泥腿子道,让人送过来是白嫖,自己作为大好青年,自然不能行白嫖之事,得给钱,这样就是商业交易,白嫖多败人品,不是我这正人君子干的事。
“对了,斗鸡我也不去看了,我有事。”林衡走到院中回头和泥腿子说道。
泥腿子不懂林衡为什么对他怨气那么大,也不懂为什么公子没了玩的兴致,原来的林衡本身也是喜怒无常的,他也没太在意。
涌现的记忆只有关于自身的信息,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不知是哪本书中说的,穿越第一原则就是要掌握更多的信息,只有掌握足够多的信息,才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林衡来到府衙,府衙的侍卫没有阻拦他进入,他们都认识这个东泽祸害。
“啧,我之前到底是多不受人待见啊。”林衡看见府衙的侍卫看到自己,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厌恶,不禁有些难堪。
人家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到好,穿越过来擦屁股了。
心里抱怨着,林衡走进府衙,找到正在处理文书的知县:“李大人,我想借大人藏书室一用。”
姓李的知县看到林衡,笑着停下笔:“林公子今日怎么有如此雅兴,想起来读书了?”
李知县虽然笑容满面,但实则充满戒备,地方县没有藏书阁,李知县藏书室里的书都是自己积年累月收集的,作为读书人他将书籍视作珍宝,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进入藏书室,而且林衡在他看来就是不学无术的流氓,流氓能专心看书母猪都能上树了。
林衡看出了李知县的顾虑,没办法,谁让原主名声太差。
“昨夜梦中我梦见一个狐狸儒生,他对我说我将有灾祸,我问他灾祸是否可消,他说唯有读书才能找到消灾之法,所以我来向知县借藏书室一用。”对于读书人,这种劝学的民间故事比辩解有用。
李知县听林衡的解释一阵愣神,狐生劝学的民间故事众所周知,他所愣住的是林衡客客气气的态度,平日里这东泽祸害和自己说话哪次不是嚣张跋扈。
这客气的神态还真有点儒生的感觉。李知县观察林衡的神态心想。
“既然林公子有心学习,我岂能败了林公子的热情,来,我带着公子去藏书室。”李知县热情的迎着林衡前往藏书室。
藏书室不大,但藏书量不小,室内四周的墙壁都被改造成了书架,一直通到天花板上。
“天元二十七年我踏入仕途,这些书是我为官三十年来的珍藏,望林公子在汲取知识的同时保护好书籍。”李知县看着满屋得书籍动情的说道。
“那是自然。”林衡拱了拱手道。
李知县没有多说什么,他离开后林衡先找到一本名为《鸿辰国史》的书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