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故事里说,每当有个人逝去,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你说,明天晚上会不会多一颗啊!”瑜兮和宸兮一起走回家去,夜已经很深了。
“就看今晚了。哎~”宸兮也很疲惫,虽然是外孙,但做的并不比那些孙子们少。
晚风吹过,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
这一觉,瑜兮睡得很沉,外面是什么动静都不知道。
突然一个人在身边躺下,床陷下一大块。
瑜兮蒙查查地醒来,看到是妈妈。
“嗯?干嘛睡我房间。”瑜兮半睡半醒的状态。
“你外婆没了!”
一阵电流席卷瑜兮全身,睡意全无。
“今天早上5点半钟没的,刚开始还在一起说话了呢!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早饭没吃,富贵子孙啊!连去了,都要‘留三顿’”
瑜兮一声不吭,躲在被窝里默默听着妈妈念叨。
“最后一个老人了,那些媳妇都开心啦,各个都说‘现在好啦,剩下的事就方便简单多了’。以后再也不用赡养老人咯,可以过自己的逍遥生活咯。后事就交给他们理了,我不管了。”
嘲讽着嘲讽着,突然就安静了。
空气突然就凝固了,好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以后回来就没有外婆了!”
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让瑜兮瞬间破防!
是啊!以后再也不能在巷口看见外婆坐在那里了。以后每次回家,就再也不能去外婆那坐一坐了。以后她再也没有外婆了,那个疼他们的外婆没了,好后悔没多陪陪她。
时间会带走你任何留恋的东西,若是带不走,那也会带走你。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至少在人类是这样。
(二)
鲁迅曾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那些让你痛苦到极致的事,或许在别人看来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一场丧事下来,才真正体会到人情的凉薄。
外婆刚走,就有人作妖了。
先是二舅妈在丧宴上找酒喝,说是没酒吃不下饭。后是大舅家和小舅家矛盾激化,而仅仅是因为遗产的安排。
都说长孙算一个儿子,所以多出来的遗产分给他是可以堵住众口的。而大舅妈为人又敏感多疑,就是因为丧饼分少了一点,就直接开骂。说他们是不同意他们家多分,眼红,所以欺负到他们头上。
前脚丧事才刚刚完成,后脚自家人就闹起来了。给人家看笑话,村里又多了一件饭后唠嗑的趣事。
本来大舅家就不住在村里,现在又有矛盾,老人一走,就更加不会踏足这个地方了。下次回来,怕是又在丧事上了。
瑜兮受够了这种只维系在表面的亲情,家很美好,但家乡不一定,因为有那些不美好的人存在,有太多的人情世故存在。
这辈子,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人情世故。
(三)
如果一个地方已经没有你所留恋的东西了,就应该离开它,去寻找另一片天地。
“妈,明天我们就回G市了,要不然你和爸和我们一起去吧!现在这里也没什么留恋的了,已经没有老人需要赡养了。而且哥厂里很忙,可以帮帮他。”瑜兮已经在收拾东西,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太冷了。
“我刚和你爸说呢!你们都在G市,我们也去,你们的事我们不会做,但给你们洗洗衣服,做做饭也好。”
“好,我和哥说一下,等下就收拾行李。”
“话说,你哥跑哪去了?一整天看不见人影,饭也没回来吃。”
“找我干嘛!”说曹操曹操到。
“你死哪去啦!”瑜兮真的回来这几天,没有多少时间是看见他在家的,一大堆“好兄弟”把他拉走。
“…”宸兮没说话,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
“喂?好!”才刚到家,又要出门。
“你又出去,不收行李啊!”瑜兮跑过去拦在门口。
瑜兮妈妈也看不下去了,“你外婆刚走,你就到处乱晃,别人会怎么说你?”
“阿霞要去镇上买东西,让我载她去,都是堂姐,不至于。”
瑜兮更加恼火,“她要买东西,干嘛要让你载,她家又不是没车,她也有哥哥啊!干嘛不找自己的亲哥,来找你。把你当免费司机了吧!啥人啊!她说去就去啊!不准你去!”瑜兮使劲地拦着宸兮。
“你不懂,都是亲戚,就这点小事,不至于。让开,让开,不懂事!”宸兮一把推开瑜兮走了出去。
瑜兮跟着跑出去,看到一车子里人,这哪里是去买东西,是去旅游的吧!
看到瑜兮跟出来,堂姐还友好地邀请她一起去。“我的天啊!车后座两个小孩,副驾驶还被你坐了,你还叫我一起去,你让我躺在后备箱吗?搞笑吧你!”瑜兮真想往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泼一瓶卸妆水。
“不怪你哥,你哥是长子,家里怎么多人情世故都是他一个人维系着。你爸那个人管啥事啊!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我倒喜欢我爸这样,不喜欢的人干嘛还要维系那表面的情义。”
什么狗屁亲戚,只不过是一群攀炎附势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