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非梦

夜晚，霍雨浩早就一个人习惯了独自冥想修炼，坐在硌人的木板床上。霍雨浩调整好状态，放下心中的杂念，调动魂力，慢慢循环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最近的头痛越来越频繁，幸亏早就和王冬萧萧打好招呼，下午的比赛，两个人大方异彩，所有老师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霍雨浩躺赢了一个下午，但是他也头痛了一个下午。在赛场上，他看上去顶多脸色苍白一些，但实际上，在战斗的时候，他一直在咬牙承受着痛苦。有位叫王言的老师认为他上午消耗过大，其实并不是，在逃跑时拿走的抑制药物早就用光了，霍雨浩也知道病状复发是必然的，但是这来的也太快了。

钻心的痛，和以前一样的痛，半夜的时候，疼痛感再次涌上，精神药物让霍雨浩的头脑昏昏沉沉的，意识都不清楚了，记忆混乱了。在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出公爵夫人的丑恶的嘴脸，实验室人员穿着白色大褂。手拿刑具的样子。以及他又看到了那一条高高扬起的长鞭。霍雨浩身上越来越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下来。各种的恶心感，疼痛感从身体的器官上，皮肤上涌来。冲昏了霍雨浩的头脑。他与王冬成为宿友第一天的时候就发生过这种事情，他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伤害了王冬。

而此时，霍雨浩身体疼痛，手上攥着白虎匕，血红色的眼眸中那份嗜血和杀戮表露无疑，眼中的清明已然不见。睡的深深的王冬只是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降到了冰点。霍雨浩的眼中散发着淡淡的寒意，那凶恶的目光像是嗜血的野兽。

握着匕首的手高高举起，正要朝着王冬刺下，这时，天梦冰蚕赶紧离开精神之海，幻为人形，来到霍雨浩身边。用精神力死死的遏制住了霍雨浩的手。那匕尖离王冬的脸可只有一粒沙子的距离。

“雨浩！清醒一点，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啊！”霍雨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清明。看到自己的动作，他有些慌张，推开宿舍门，跑到了走廊里。天梦冰蚕赶紧跟了过去，霍雨浩慌慌张张的来到了天台，夜晚，微凉的秋风中却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霍雨浩双手抱头，不断地忍耐着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冲击。

“雨浩……”天梦冰蚕的心也跟着紧张着，霍雨浩抵挡着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但是天梦冰蚕却在拼尽全力修复着精神之海的裂缝，每当精神药物复发的时候，对霍雨浩伤害最大的当属精神之海。

霍雨浩很坚强，哪怕身上伤痕累累，他也绝对不会在敌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实际上他身上现在还有在实验室受的伤，尤其是背上青一片紫一片的。脚腕，手腕上始终都有那明显的勒痕。所以就算是夏天，霍雨浩还是选择穿长袖长裤。

当初实验室所研发的精神药物，就是为了折磨和控制他们实验，而且这么多年，他们始终都没有研发出解药呢。霍雨浩的眼睛忽蓝忽红。体温也是时不时发生360度的转变。

“大虫子，这奇怪药物的后遗症真的很厉害，我现在有办法压制，但是我们还是要尽快去找到治疗的方法。”精神之海之中，神秘的小灰球突然从沉睡中惊醒。金色的符文，在霍雨浩的精神之海中跃动。霍雨浩在感觉到一份抓心的痛以后。昏死了过去。

天台上，没有人注意到，霍雨浩已经被病痛折磨的精疲力尽。他就这样倒在冰凉的天台上，蜷缩着身子。意识不清的说着梦话。

霍雨浩渐渐昏暗的意识之中，亮起了一丝光芒。在他看不清的纯白的空间中。有两个人影，都是晃晃悠悠的。他们的对话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是霍雨浩的意识恍惚，就是想要停步在这里。

“不是的，不是的源，你听我解释，你要相信我啊，我是你的未婚妻，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这是女人的声音，不过女人的语气似乎十分的恐惧，惊讶，但更多的是慌张。

“亲眼所见，我不瞎，你从来不让我碰你，我也很珍惜你，原来你不是不让碰，而是不想让我碰你。”一个自嘲的清冷声音响起，给人的印象就是冰冷刺骨，不可高攀。

“谎言说多了，不会自己都信了吧？你和霄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听的也一清二楚，你们只是想要我的力量，那么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让你们死无葬尸之地！”霍雨浩的眼前一片血红，然后天旋地转。

他看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间以及黑暗中闪起的一颗又一颗的星辰。之后，那些星辰在那一瞬间都爆炸了。霍雨浩的眼前只有一片白光。

“终焉，这是第几个背叛我的？”

“殿下，第一律者，第二律者，第三律者。以及第七律者第八律者，她们都背叛了您，没有秉承您的意志，辜负了您的力量。”

“既然是叛徒，那么我会亲自回收！让她们活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然后让她们看着。自己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让她们在绝望中死去！”

“殿下，空之律者是个意外，如果是空之律者还是西琳的话，她一定不会背叛殿下的……”

“说够了吗？无论西琳是不是自愿背叛我的，那都不重要了。我已经承受过太多的背叛了，所以我对我创造的宇宙，已经心凉了。终焉，你作为傀儡，你知道该怎么做……”

“……”接下来的谈话，霍雨浩听不清楚了。但是他却能够感受到那个清冷声音主人的愤怒。心碎，以及那深沉的绝望，以及滔天的怨恨。

霍雨浩终于看清了一个画面，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到处都是肆虐的火苗。一个白发少女的身旁，躺着数具尸体。但是白发少女还是坚定的拿起手中的重剑，似乎要朝他的方向砍来，霍雨浩伸手想要遮挡，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放下袖子，看到了那个白发少女，毫无生机的躺在血泊之中。他看向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尸山，血海，还有到处熊熊燃烧着的蓝色火焰……堆积的尸体，表情异常的扭曲，霍雨浩只是看了一眼。就想要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野就越来越广，而地上堆积的尸体，也如沙粒般渺小。

霍雨浩看到了一阵白光，他的眼睛刺痛了一下，他睁开眼，看到周围平坦的灰色水泥地，还有那难得的日出。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是黏黏的，他一摸是水，但是他也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滚烫，这是自己的泪？

他想要回忆起梦中的那一切，却发现他所看到那一切都变得模糊。他所记得的事情，似乎也从脑海中抹去。霍雨浩有一种异常的恍惚感，仿佛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