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破败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月亮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见过她的眼泪。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灰白色的泪珠从何处滑落，又要滴落到何处才就此罢休。我不曾得知。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那双深邃的眼眸是片湖，是我竭力布网都无法捞起的乌托邦。
美智子“为什么哭呢？”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看见她蹲下来，无奈的笑着递给我一块手帕。洁白的棉布上缝着一朵海棠花还有一角字母“D”。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看的出神，忽然忘记抖抖睫毛上粘着的泪珠，刚刚还很痒。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是“delasone”吗？
我有些恍惚，脑袋晕乎乎的去接她手上的手帕。纯棉的质感被我握在手心揉得很皱。刚刚的想法还是无法随着她的身影远去，我只好摁着莫名其妙的心跳，去与她走远的背影挥手。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叠好那条手帕，让它小心地躺在我外套里面的口袋中。那日粘稠的眼泪被随意抹干，丢在了小小的海棠花心。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想见她一面真的很难。就好像让达芬奇弹一首月光曲一样，困难又诱人。应该不会有人会拒绝她吧，即使是我这种半吊子的梦想家也想试一试。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有次听说她最近喜欢听久石让弹奏的钢琴曲《summer》，我便兴致勃勃地跑去学钢琴。那段日子我听着活泼的音符跳动在记忆的长廊，散落在小时候的点点往昔。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因为严格的家规和那一节节排得让人喘不过气的课程常常要让我苦恼。估计是我的父母要趁青春期还没发作时早早打压我，让我乘早赶上他们希望的模样。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无可奈何，我不可置否。
有时候从远方而来的蜻蜓会停留在我的窗前，然后很快被仆人赶走，我连碰碰那对薄荷绿的双翅的机会都没有。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母亲大抵是不爱昆虫的，不然也不会令仆人们对几只小虫子如此警惕。或许我也不该爱那只蜻蜓。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望着蜻蜓远去的方向，是城墙之外的风景。它不该与我留在春天，除了河岸一无所知。它是自由的弥涅尔瓦。
也许我也不该爱那自由。
当这首曲子脱离活泼轻快弹到跌宕起伏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与她的第一次相遇。那可能是我前半生最大的转折了。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青春期姗姗来迟，但后劲却很大。那时我像是快要脱离牢笼的金丝雀，手忙脚乱的想要飞进那片向往已久的天空，却不料摔伤了腿——我偷偷从后花园隐秘的小洞钻了出去一路狂奔，却在踏上平野后踩落石子滚下了小坡。
那确实很疼。对于十二岁的我来说简直要疼得咬牙，抱怨这块贫瘠的土地是如何磨破我一年里几乎照不见多少阳光的皮肤。但我最后还是忍着那钻心的痛跑向了不远处的公园：是我先前向仆人艾儿打听的地方，坐落在蓝领区和富人区之间，但本质上是属于蓝领区的。虽然我不懂大人们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划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但如果告诉我这和母亲与艾儿一样，那我就能理解了。毕竟母亲对于界限总是十分看重，她一直认为主仆是不可逾越的关系，并以此教导我。
而现在我就要在她曾经不屑一顾的蓝领区公园转悠，想想竟有些反抗的兴奋和不可思议。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这意味着青春期反抗精神培养的一大进步，我现在还深信不疑，特别是在我读完《普罗米修斯》后。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从公园山坡上面的草丛里钻了出来，原先干净的背带裤和纯白衬衫都弄脏了。即使是在蓝领区的小孩面前，我也多少显得格格不入了。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可是我那时因为逃跑开心坏了，满眼都是新奇的景色和实物，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灰头土脸的滑稽样。
我先是跑到没有什么孩子的冷门地段，一会儿好奇地盯着地上，一会儿跳起来拨动树枝，活像一个刚从井里爬上来的小青蛙。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别的带小孩的父母估计也把我认成了哪里穷人区偷渡过来的怪小孩，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家小孩推远了些。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拥有极大的疑惑。久而久之却不以为然，甚至对某些过激反应嗤之以鼻——在我顿悟之后。
也许母亲说的对，界限这种东西确实很重要，特别是对他们来说。可以隐藏自己以貌取人的狭隘眼光，还有那骨子里的属于自卑人类的低贱与鄙夷。
03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为我的宽容和忍让付出了代价。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很显然，那些看起来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小孩还没有学会礼仪和礼貌的重要性。即使他们知道，也没有要实行的意思。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比起刚刚的摔伤，还要更痛。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感觉我的小小头颅里要裂开一条口，流干那为数不多的血，一股脑涌入我刚刚凝视的泥土缝中。可实际上并没有。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没有流血，却依旧疼。
路过的人以为我在夸大什么，吸引围观；孩子的父母以为我在假装什么，冷眼相待。
但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因为疼痛它席卷我的身体。
我什么也没有做，那坚硬的器材被低劣者推来砸向我。
无人顾及我的伤痛，只有泥土的冰冷来抚慰的此时燃烧般的大脑。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我睁眼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各说风云。而我却在怨恨母亲没有教我去如何反抗陌生人的侵犯，以及如何用眼泪捍卫自己。
我滞停的思绪凝固在了时间里。我就这般躺着，忍着疼痛，同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她路过了人群，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中不小心瞄见我躺倒在地上想哭哭不出的惨样。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那个黄昏我出奇的没有看见月亮。也许月亮已经抢先一步降临在我眼前。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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