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宋亚轩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和刘耀文一起长大。在这十七年，他一直都被这个小一岁的弟弟照顾的很好。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选择，他想他还是会在十六岁那年接受那个青涩的告白。

02.

宋亚轩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刘耀文了。

他没来上学，家里也没人，他们班主任也说不了解情况。

宋亚轩又一次去高二（1）班门口转了一圈，后排那个座位还是空的。桌肚里的书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脚下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就好像座位上的人只是稍微离开了一会。

宋亚轩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时不小心撞到了路过的一个男同学。

“对不起。”他立刻道歉。

“操，怎么是你？真恶心。”对方毫不避讳地在宋亚轩面前骂道，并且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还嫌弃地拍了拍被碰到的地方。

宋亚轩浑身一抖，眼眶忍不住发红，他不敢抬头，他怕看见对方眼中的嫌恶，虽然这些天遭受的白眼已经够多了，可他还是害怕。

没关系，宋亚轩，习惯就好了。

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对方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也自认没趣，嘴里不断说着“晦气”“恶心”之类的话，然后离开了。

宋亚轩回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还剩两分钟，班里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唰唰声，除了后排几个人抬头看了看，其余没人在意他。

堆在桌上的书又被撞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这种情况一天会发生好几次。宋亚轩认命地蹲下身捡起书，等将一切都整理好后，上课铃响了。

高三的课程很紧张。

讲台上，老师的话传入耳中

“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

宋亚轩想看看窗外的晚霞，以前每到夕阳落山之时，他都会和刘耀文一起去天台看日落。他们躲在没人的角落里一起牵手，拥抱，刘耀文会靠在他的耳边温柔地说“加油哦亚轩”。

可是现在，堆成小山的习题挡住了宋亚轩的视线，他看不到晚霞，也看不到未来。

刘耀文，我好想你。

03.

这是刘耀文被关在这里的第七天。

这里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房间，倒像是监狱。狭小的空间里只摆了一张冷冰冰的床，头顶一个小白织灯仅仅发出点点光亮，好像随时会灭。

“嘎吱——”铁门被推开三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地看向背靠着墙壁休息的刘耀文。

少年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朝气，脸色苍白如纸，下巴上还带点胡渣，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但他的一双眼里还闪着光，带着倔强和希望。

又来了。

“病人该接受治疗了。”其中一个男人说。

剩下两人毫不犹豫地架起刘耀文就走。他突然猛烈挣扎起来，举起拳头就挥向说话的男人。

“老子他/妈没病！放我出去！你们这是非法囚/禁！狗畜牲，有病的是你！”他的动作立马被制止了，经受了一周的“治疗”，他已经没力气反抗，可嘴里还是不肯停下，“你们都他/妈有病！我们只是相爱而已！我们没病！”

那男人也不恼，只是摇了摇头，挥挥手让人将刘耀文带走。

所谓的“治疗”，就是在电击加吃药，让“病人”在电流和药物作用下对爱人产生恶心、呕吐等生理反应

刘耀文被绑在电击椅上，眼前是宋亚轩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还是那么好看，明明硬朗的五官，却因为笑起来显得那么可爱，像个小太阳，光是看着就会被温暖到。

“你爱他吗？”那个男人开口问。

“我爱他！我爱宋亚轩！”

男人叹了口气，眼神示意后面的人“开始治疗” 。

强烈的电流在身体里疯窜，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牵扯浑身的疼，大脑好像要炸开，意识开始混沌，照片中的人影也变得模糊。刘耀文瞪着猩红的双眼怒视着那个冷漠的男人，他紧咬着嘴唇，逼着自己将痛苦的呜咽声咽回去。

“加强力度。”

更猛烈的痛楚席卷全身，刘耀文觉得死神就在自己面前，脑中闪过和宋亚轩的脸，他的笑颜，他的撒娇，他生气的小动作……

再忍忍吧刘耀文，宋亚轩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

04.

距离高考还有90天。

高三压抑的生活让宋亚轩喘不过气，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自从他和刘耀文的事被全校知道所有都把他孤立了。还好大家都忙着高考，没谁有闲工夫欺负他，除了

“哟，这不是宋亚轩学长吗？又来找你的小男友啊？哈哈哈哈，他早跑啦，你不如跟我，把我伺候好了，我还能罩着你，不比刘耀文那种孙子强多了？”李立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亚轩第一时间想跑，可却被他的两个小弟拦住，堵在了楼梯间。

“跑什么呀？我又不是坏人。”李立飞走到宋亚轩面前，眼中是毫不掩生饰的戏谑，他抬手摸向宋亚轩白净的小脸，却被的躲开。李立飞一下被激怒，本就尖酸刻薄的脸更加扭曲，满脸的青春痘让人看得头皮发麻。他掐着宋亚轩的下巴，让他转过头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装什么装，不就长得纯点，到床/上还不知道怎么/浪/呢，不然刘耀文那小子怎么跟被下了迷/药一样，连你是个男的都要。”李立飞恶狠狠地开口，手不老实地伸向宋亚轩的裤腰，笑得一脸猥猥琐，“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放开！放开我！李立飞！不要！”宋亚轩拼命挣扎，可却被两个小弟按得死死的。

“飞哥，班主任来了。”

“啧，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就不一定了。”李立不舍地收回手，让两个小弟放开宋亚轩，转生离开时还不忘放句狠话。

见李立飞几人离开了，宋亚轩无力地靠着墙壁，有绝望地闭上眼。

05.

李立飞和刘耀文同届，两人一直不对付，准确来说，是李立飞单方面看不惯刘耀文。明明两人都是小混混，凭什么刘耀文长得帅成绩好，平时拽里拽气的，装得跟什么一样，偏偏又有一堆女的喜欢他。李立飞觉得那群女的真没眼光，这种装/逼男有什么好喜欢的，不过现在好了，人家是个变/态同性恋，没哪个傻逼会喜欢了。但是刘耀文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还是每天拽了个逼脸，看着真让人不爽。

06.

放学铃节响起，终于给人喘息的机会。宋亚轩收好书包，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走廊灯光昏暗，夜间刺骨的寒风钻入宋亚轩的衣袖，他裹了裹校服外套。

不想回家。

路上太黑了，刘耀文不在。

高三放学很晚，以前刘耀文总会找个小角落等宋亚轩，明知道他怕黑还偏偏喜欢恶作剧吓他，等把人忍生气了又要哄一路。

刘耀文……你在哪？

突然，拐角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宋亚轩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刘……”

“嗨，宋亚轩学长，你可让我好等啊。”

……李立飞！

07.

戒同所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刘耀文觉得自己快疯了。他见过了其他“病人”跪在那个男人面前乞求对方放过自己，毫无尊严地一次次磕头，他也见过那些坚持所爱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最终不得不妥协。

刘耀文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已经无法面对宋亚轩的脸了，明明还是那个自己深爱至极的人，可再看见时，他还是控制不住恶心，干呕。

他快崩溃了。

“你，还爱他吗？”

尽管已经经受过无数次电击，可还是没法习惯这种强烈的痛感，但刘耀文没办法说不爱。

“爱。”仅仅一个字，却仿佛是用尽了全力从噪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微弱但坚定。

那个男人像是见惯了，不在意地冷笑一声，继续让手下加强力度。

“你这种嘴硬的病人我见多了，你知道他们最后都怎样了吗？”男人缓缓绕到刘耀文身后，贴近他耳边，像是说什么秘语一般，语气是那么温柔，可说出口的话让刘耀文想/杀/了他，“他们像狗一样趴在我脚边，求我放过他们，说他们知道错了，说他们曾经爱的人多么恶心，多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魔鬼刚刚完成了一场满意的屠/杀之后发出的笑声，刺耳的声音环绕在阴冷的房内，刺激着刘耀文的耳膜，可是他说不出话来，不仅是因为电流的刺激，还有他找不出话反驳，这都是事实。

这个男人就是魔鬼。

怎么办宋亚轩，我好像要撑不住了。

戒同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