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充满了各种破事，但说的最多的是没事。”

段烨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一左一后分别是刘耀文和宋亚轩，两个人把他夹在中间。

刘耀文的腿搭在段烨的腰间，宋亚轩的胳膊搭在段烨的胸前。

段烨……

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刘耀文和宋亚轩提出要和他一起睡时，那些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马哥也隐晦地跟他提过他俩睡相不好，但真没想到会这么不好。

他一晚上被刘耀文踹了四五次，宋亚轩不止一次地试图锁他喉，要不是他反应快，一人给了一脚，他现在就该在天上了。

贺峻霖“段烨，起了吗？”

贺峻霖敲了敲门，站在门外礼貌地询问。

段烨“起了，贺哥”

段烨推了一下宋亚轩的胳膊，又把刘耀文的腿从自己身上挪下来，才能起身下床给贺峻霖开门。

贺峻霖“马哥和朱志鑫去一区给你办入队手续了，我一会儿和严浩翔一起送你去三区办入区手续”

段烨“好，谢谢贺哥”

段烨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目送着贺峻霖远去。

段烨！

段烨我c

段烨一回头就看到站在他身后直勾勾看着他的宋亚轩，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优美的中国话。

宋亚轩“我上厕(chè）所(shuǒ）”

宋亚轩看着被吓一大跳的段烨忍不住出声为自己解释，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方言脱口而出。

段烨“啊，抱歉抱歉”

段烨让出位置给宋亚轩。

他们三个昨天是睡在段烨的房间里，全公寓就他房间没得独立浴室，只能去一楼的公共卫生间，段烨倒是无所，他东西吃的少，这种欲望倒也不是很强烈，就是洗漱和洗澡有点麻烦。

段烨回房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穿过五个房间到楼梯处，下楼梯到一楼，又穿过三个房间才到达公共卫生间。

左航“早啊，段烨”

段烨“早”

段烨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左航跑过来躲在他身后。

苏新皓“左航！！！”

楼上传来苏新皓愤怒的声音。

段烨“你把他怎么了？”

左航“小事啦~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而已。”

苏新皓“左航我新买的表！”

苏新皓气势汹汹地跑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段烨身后的左航，他手里拿着一个还在表面玻璃破碎、还在滴水的手表。

段烨？

你管这玩意叫大麻烦？

左航“它一直在叫怎么不是大麻烦了？！”

左·理不直气也壮·航

苏新皓“段烨你让开，看我不揍死他”

左航“别别别，大兄弟，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左航眼疾手快地拉住刚想要离开的段烨的衣角。

贺峻霖“段烨，吃饭了”

贺峻霖出声叫走段烨，顺便给两个xxj吵架的人一人一个巴掌。

贺峻霖“你俩也赶紧去吃”

严浩翔“贺儿都跟你说了吧？一会儿我们俩陪你去三区办手续”

严浩翔接过做饭阿姨端过来的牛排，把它放到段烨面前。

段烨“要准备什么吗？”

苏新皓“你人跟着去就好咯”

苏新皓姿势标准地切下一块儿牛排放到自己嘴里。

段烨看着他的姿势略微有些失了神。

他原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儿子，自然也学过那些有用的没用的规矩。

苏新皓吃牛排的姿势用他当时礼仪老师的话来说，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师范。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他不可能没听过，但……

左航“喂！醒醒，别走神了”

左航伸手在段烨面前打了个响指。

左航“在三区可别走神了，走神的人在三区可活不久”

左航吃掉自己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牛排，轻声提醒道。

左航“他们最爱搞新人了。”

左航“跟紧贺哥和翔哥，有他俩在他们不敢搞的太过分”

苏新皓“他们要给你发战帖也别理，他们说什么你就当听不见”

苏新皓出声补充道

贺峻霖“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理”

贺峻霖“你越理他们越兴奋”

苏新皓“三区就是一群BT”

苏新皓“我说的是他们，不包含你”

苏新皓接过话来，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又很快的恢复正常。

段烨“好”

段烨看着情绪明显有些不对的苏新皓轻声应到。

他不会多嘴去问什么不该问的问题，毕竟像他们这类人来说，贸然询问他人过往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全盘托出的人是傻子，七分真三分假才是聪明。

毕竟，十二区最考验的就是人性不是吗？

哪怕是看似最天真的人骨子里也都烂透了，真正天真的根本无法在十二区存活。

段烨机械性地吃着牛排，思绪又渐渐远去。

他突然又想起了段婷。

那个亲手送他进来的妹妹。

段婷“哥！我成功考上啦！”

裙角随着少女的跑步而摆动，纤细白暂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

少年笑着跟在少女身后，一只手提着少女的书包，另一只手打开手机相机拍下少女的背影。

阳光穿过街道上遮住天的树叶，撒在道路上。少女和少年一前一后地走在这条充满晚夏初秋气息的路上，时间好似突然被放慢，道路无限延长像极了初中三年的旅途。走过这段路，前方就是光明的未来。

……

段婷“哥，那你好、好、想、想”

段烨站在厨房看着段婷走向房间的背影，心中竟然诡异的有些平静。

他看见了段婷转身时露出的笑，他也轻笑了一下，握着刀走到躺在地上的三个人面前，一刀一刀地漫无目的地在他们身上划着。

他看着他们挣扎的面孔，脸上带着笑，眼角却泛着红。

抓他的警察认识他，问他杀了人，会后悔么？

他当时笑着说，不后悔，那是他欠她们的。

可是哪里会不后悔啊，他明明也曾有光明的未来，也曾想和喜欢的女孩子在热热闹闹的高中校园谈一场恋爱。

可他终还是选择自己斩断了自己的未来。

没人知道当他下定决心辍学的时候有多想哭；除了谢青山以外，也没人知道他刚搬家那几个月不回家是因为身上总带着伤，是因为他想要尽快强大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被人群殴，最后是爬着回到谢青山店铺的，那天雨下的很大，从他头上流下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谢青山把他从街上拖回去，一边给他煮着药一边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他反问她，你有没有拼了命也想要护着的人？

谢青山默了默不再说话，只是每天会在店铺打烊的时候给他留一盏灯。

段婷和母亲是他拼了命也想要护住的人，可他终是没护住。

你说他懦弱也好，什么也罢。

在段婷在跟他说给他报了十二区的名的时候，他竟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就这样吧，离开那里，就当解脱了吧。

从今天起，段烨只为自己而活。

只为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