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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近代工业革命为什么没有发生在中国

漠视精确

外国人初来乍到,对中国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千人一面。他们的面孔就像是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有人身上似乎都穿着一色的蓝布衣服,每一双眼睛的“焦点”都像是“一成不变”的,两个中国人就好比一个豆荚中的两颗豌豆,一模一样。但是,无论别人怎么评价中国人,只要稍微体验,一个最不善于观察的旅行者也会注意到,这种千人一面的印象并非一个保险的假设。任意两个地区,即使是相邻的,口音也不相同,这种差异很有意思,或许也是无法解释的。这种细微的差异日积月累,直到演变为一种新的“方言”。常常有人会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们,在中国存在着大量不同的口头“语言”,尽管书面语言是相同的。我们还常常被告之,各地的风俗习惯也同样差异甚大,用一句中国人的俗语来说,就是“十里不同俗”,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度量衡的不统一在这里也很普遍,而在西方国家,度量衡的绝对统一则是生活方便的一个重要前提。那些无处不在的双重标准,常常会使西方人苦恼不已,却能让中国人从中获得乐趣。货币有两种,重量有两种,度量单位也有两种,这些双重标准对他们来说是自然而然的,并不是什么抱怨的对象。有人问一个卖猪肉水饺的人每天能做多少水饺,他回答说,每天大概要用掉“一百斤面粉”,至于这么多的面粉究竟能够做出多少个饺子来,那就要留给提问的人自己去猜测了。同样,有人问一位农民他的一头牛有多重,他给出的重量似乎过低了,最后他解释说,他略去了骨头的分量!一位仆人被问到身高多少,可他报出来的数据与他的身高显然不符,又经询问,他才承认他没有把他肩膀以上的部分估算进去!他当过兵,在军中,男人锁骨的高度最为重要,因为肩膀是要用来搬运物资的。既然一位中国士兵的脑袋没有任何实际的用途,这个部分也就被忽略了。与这种算法相反,一个乡下人说他的家“离城九十里”,仔细一问,他才同意削减一些,因为他算的是往返里程,他承认的实际距离仅为“单程四十五里”!

在中国,关于度量衡不一致的一个最为突出的例子,就是对这个国家唯一的流通货币——铜钱的计数方式。所有的地方都采用十进制,这也的确是一种最便于计算的进制,但是在中国,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断定,本该为一百枚的一吊铜钱在不同的地区究竟是多少枚,除非他特别问清是什么地方的钱。不必走遍这由十八个省份构成的广大地区就能够发现,一吊钱的数量是千差万别的。这种差异没有法律依据,无法解释,其数目有理论上的“一吊”,即一百枚,也有九十九枚、九十八枚、九十三枚、八十三枚(在山西省府),直到直隶省东部地区的三十三枚,其他地方还可能有更少的数目。白银交易中的称量也同样不精确,其不精确的程度甚至更甚。除非巧合,任意两个地区的“两”都不一样重,即便是在同一个地区,也会存在着大量不同的“两”。这会使外国人产生极大的困惑,会使除白银商人之外的所有人都蒙受一定的损失,会给所有诚实的人带来无尽的烦恼。即便是在中国,诚实的人也为数不少。使这种货币混乱现象得以长期存在的动机是显而易见的,但我们在这里所关注的,只是这一现象存在的事实。

所有的度量标准也都同样是混乱的。两个地方的斗大小不一,用这样的计量工具来强征谷物税,如果其对象不是中国人这样的温和民族,就很容易引发政治动乱。“一品脱就是一磅,全世界都一样。”这句话在中国可不成立,一“品脱”不是一品脱,一“磅”也不是一磅。每一种任意采用的度量标准,都不仅有其理论基础,而且也得到了非常普遍的实际运用(比如在食盐的专营方面),十二两就称作一磅(斤)。买主付的是十六两的钱,得到的却是十二两,但这交易是公开进行的,这一行里所有的商人都这么做,因此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欺诈可言了,人们即便考虑到了这一点,也会只将此视为盐业交易中的“老规矩”。土地面积的丈量也同样存在着这样的不精确。有些地方的“亩”,其面积只相当于另一个地方的半亩,而那些恰好住在两地毗邻处的人们,就必须同时备下两套丈量工具,以应对两种面积不同的“亩”。

根据曾经获得的经验(就像在中国旅行的人常常做的那样)来判断“一斤”粮食或“一斤”棉花的价格,从来都是不保险的,除非你事先就知道这个“斤”的类型。同样的情况也会出现在每“亩”产量的计算上,对亩产的统计常常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即“亩”并非一个确切的概念。在距离的测算上同样存在着这种不精确,每个在中国旅行过的人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在中国旅行时,如果距离以“里”来计算,那就永远必须弄清楚,这里的“里”究竟是“大里”还是“小里”!我们并不否认这样的距离测算有某些道理,但我们却不认为这样的测算或度量是精确或一致的。据我们所知,人们有一种普遍的感觉,一走下皇家大道,“里”就变“长”了。如果说,在大路上一天可以走一百二十里,那么,在乡间道路上最多只能走一百里,而到了山区,一整天也就能走上大约八十里。此外,计算方式往往不是以两地之间的绝对距离为基础,甚至也不是以中国人意识中的距离为基础的,而是与道路行走的难易程度相关。这样一来,到一座山顶的路被说成是“九十里”,而从山脚到山顶的实际距离却只有这个里数的一半,但人们会一口咬定这个里数,因为,要走完这段吃力的山路,所付出的体力就相当于在平地上走了“九十里”。在对直线距离的测量中也出现了又一个颇为奇特的事实,即从A到B的距离并不一定等于从B到A的距离!“等量之间彼此相等”,这本是欧氏几何的一个基本公理。在中国,这个定理要想成立,却必须在中间插入一个否定词。让我们以中国的一条最重要的干道为例,这条路从北到南全长一百八十三里,从南到北却变成了一百九十里,无论你在这条路上来回跑了多少趟,无论你怎样反复地计算,情况都是如此!

另一个现象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整体等于各部分相加之和”,这一定理在中国也是不成立的。在河上航行的时候,尤其如此。经过询问你得知,距前方的某地有“四十里”,经过一番细心的分析,发现这“四十里”竟是由两个“十八里”相加得来的。你还可能会被这样的算法弄得目瞪口呆:“四乘九等于四十,没错吧?”根据类似的算法,“三乘十八等于六十”,不一而足。我们还听说过这样一件事,一个信差没有在规定的时限内赶完该走的路,他替自己分辩说,那“六十里”是“大里”。因为这个理由很充分,地方官员便下令重新测量这段路的里程,结果发现它实际上有“八十三里”,从此,这个新的里程就被沿用了下来。

看完这些你有何感想?我倒是觉得漠视精确,实际上还是因为中国人的智力混沌。正是因为智力上的缺失,脑袋上的不清楚,导致了逻辑思维的不一致。我自己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我从赶集的市场上买回两斤散装的糖果,回到家之后用自家的秤一称,结果少了4两。可是你又没有办法找回去啊,找回去人家也不会认。后来中国市场上出现了一种弹簧秤,小巧而方便携带,买东西的时候拿出来称一称,可以有效的防止商家短斤少两。这种弹簧秤上市后,并大行其道,到超市都有购买。这可是100多年之后的中国!难道他想不清楚我被他欺骗一次之后,就再也不会到他那里买东西了。我们工程机械上所使用的轴承,买回来之后竟然装不上去。于是乎找了半天,终于找到问题了,原来轴承的尺寸不对。老板被气的半死,因为耽误了生产,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以至于后来再也不敢买便宜的轴承了。同样规格的轴承,国产的是几十块钱,进口的要好几百,价格整整相差了10倍。除了材料上的不同,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是精度不同。如果你去看关于中国烹调的书,上面写着食盐若干、水适量、白酒适量等等字眼。从来不会说食盐多少多少克、白酒多少多少克。在厂里我问我的同事,现在几点了?他回答11点了。我一看表原来才10:50。不过他说的没错,我们已经习以为常这种不精确。你要是告诉我现在是10:51 、52、 53我反而觉得不习惯,反而认为他在装。精确似乎意味着繁琐,意味着麻烦。我们厂里有一位姓陈的主管,我们的同事就称他为“陈管”。后来一位外地的人来我们厂里办事,我们同事说:“这件事情你去找陈管吧!”外地人说:“你们这厂里哪有城管啊?”张姓的主管叫张管,吴姓的主管叫吴管。别人就以为我们这个厂子是做管子的。漠视精确是为了方便、舒适和快捷。明恩溥又说中国人漠视舒适和便利,他说的没有错,我们是图舒适和便利,而漠视了舒适和便利。但是高智商的人总是力求精确,并保持逻辑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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