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下半张脸埋进,只露出双明亮的杏眼。
干净清澈,略显无辜。
很漂亮,冯云想,但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摇了摇头,冯云有点无奈,就当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江文迟疑片刻,双手接过后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小跑离去。
下午她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该听讲得时候该听讲,该做笔记的时候做笔记。
只是那只揣在口袋里的手,反复的掂量那张名片。
晚上潘琪把几本练习册塞给她让她帮忙。
成绩跟不上,也知道不能混一辈子。
考试抄但是高考却抄不了,作业别人帮写了不代表就能帮一辈子,把自己伪装成可以的人就以为可以过的可以的人生,迟早是要面对。
她看着那三四本练习册,把他们塞进书包的最里面,等着忙完之后囫囵的做吧。
她家在老城区,那边坐公交要半个多小时,天黑的快,也冷。
她的手放在口袋里保持常温,稍不注意就冷了下去,鼻子裹在围巾里才好点,眼睛却是发干。
那边的房子都是老的,拆迁还一时半会下不来。
街道的边角都泛黄,静悄悄的时候,还能听见老鼠叫魂的回荡整条街。
路上的街灯忽明忽暗,保不齐哪天就不亮了,阿飘就来敲你家的门。
江文轻车熟路的绕进巷子里,夜离捕食的猫儿在屋顶盘旋。
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江文拧了几下才把门拧开,生锈的铁门被移动,发出“嘎吱——”的巨大声响,哪怕她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惊动了屋里的女人。
女人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电视机还是老式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变得雪花。
江静冷看她一眼,继而盯着电视瞧。
江文面无表情的把钥匙抽开又插进口袋里,走路的时候跟逃难一样。
她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
外面好像住着一头野兽,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江文确定门被锁好后,盯着地板发了会呆。
墙角以陈旧泛黄,地板翘起有种浓厚年代感。
她推着木椅,椅角拖拉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江文把那小台灯打开,从书包里抽出一本练习册,开始埋头刷题。
凌晨1点左右,江文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书包里的书被抽空,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她的目光飘向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出神片刻,她终于看向了桌上那几本棕色皮包着的练习册。
此时万籁都寂,她松了松眉眼。
斗争一番后,终于妥协。
慢悠悠地转着笔,而后第一个字落在本子上,笔飞快的转动着。
字迹潦草又拖拉。
猫窝在垃圾箱里到处蹭,想找到合适舒服的地方休眠。
几粒雪花缓缓的从窗台口落进屋里,白了屋顶草树的头。
江文是被冷醒的。
她从在床上惊醒,坐起身来发现左边的阳台上, 那里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
阳台上的绿植疯长,霸占了防盗栏,积雪重重的压在上面,看上去随时会断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