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回京,誉王及誉王府上下都被投入大狱。谋乱,逼宫,一桩一件都是死罪,何况是于满心猜忌的梁帝!父子之情,哪如手中玺印?
景琰打点,兄长试探。半晌,兄长出门,我背身准备上车马离去,却被叫住。
“阿繁!进去吧,进去看看。”
他不多眼,我俩对视我便明白。
他要见我,萧景恒要见我。
“呵,你赢了。”
败为阶下囚,我二人咫尺相隔,已背离万里,他该恨我的。
“是他吧!——林殊!” 他直直盯着我,我想他早就笃定了,只是要我的回答。
“时至今日,尘埃落定,是不是——如何?”
他大笑,靠在阴冷肮脏的囚墙,“林婉!”他大喝,“你们赢了!他萧景琰赢了!”
“从小到大,父皇面前,我不如权力!朝堂之上,我不如祁王!在你心里,我不如萧景琰!”
“凭什么!”
世间何来那么多原因,我竟想反驳他!那我林家凭什么落得今日?
他起身,颤微着走到我面前,一步一步,他已平静甚至冷漠,“林婉,沉冤得雪了又如何?你还回得去吗?他靖王府两个侧妃,日后真的还有你的位置吗?”
他神色微变,“当年.....你身子....”
他最终未说完,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年他亲眼见我被喂下乌金毒,我还有多少时日?
言至于此,我离开去他最后说了一句。
“保全王妃.....林婉!你欠我的,你保全她一条性命!”
落狱不日,就查出誉王妃已有身孕,他不信兄长。
归府,夜幕,黎纲传信,萧景恒于狱中自裁。
我离开后,他再未见人。我走后他待夜里才自裁,是为保全我......不留人是我为刀刃的话柄。
也是在求我,求誉王妃和她肚里孩子的性命。
兄长不语,梁帝多疑虽已开恩但要保全何其之难,江左盟必然插手。
——
谢玉在流放途中意外身亡,蔺晨自秦般若口中审问得夏江并未逃出金陵,而是藏匿于外臣范大人府中。而景琰被册立东宫太子,梁帝令他监国理政,他属意列将军受兄长令直接搜查夏江。
而悬镜司被查封,夏冬被收归牢中,宫羽请缨以易容术换出夏冬。众人掩护下,夏冬姐才得到府上见到聂大哥,蔺晨将火寒毒言明,冬姐和聂大哥最终选择安稳治疗,虽不能再现正常人模样,却能将毒性根治,圆两人长相厮守之愿。
如此,冬姐才知我们身份。
冬姐因聂大哥之故与赤焰军相近,加之少时宫内女伴太少,冬姐、霓凰姐与我三人常相聚。以苏繁的身份相识一年余,霎时才知昔日旧友在身侧已久,造化弄人,她又惊又喜且哀叹,我已许多年未见她哭了。
“小婉!”她紧紧握着我手,加上刚见丈夫情绪还不稳定,已双目通红泪如雨下。
“冬姐。”我应她,“是我。”
她哽咽得难再言语。
身份将明,旧案也将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