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所谓死亡,只是黑暗。
比黑暗更可怕的是,遇见光又失去光。
追寻光,拥抱光,与光同在。
就成了毕生所愿。
原文——
巍峨山门绮柱重楼,楼门上悬了副巨大的五色珠帘, 风拂过,吹得五色帘微微掀起来,叮当作响。
珠帘旁立着的一名女子,撑把孟宗竹的油纸伞,纯白的伞,伞柄微微抬起来,露出女子的容貌。佩了黑玉额环的白皙额头,细长的眉,清冷的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淡色的唇,未挽的发,似笼在烟雨里泼墨写意的一方瀑布,齐齐垂在身后,直至脚踝。好一个冰雕美人。
不过三步台阶,白衣男子弯腰拾起地上一只打磨光滑的黑玉手镯。五分相似的眉眼,只是眉不似那般细长如新月,眼不似那般清冷如寒泉。
一双修长手指从袖子里伸出来,握着那只黑玉镯:“这镯子,可是姑娘的?”眼里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在下与姑娘,似乎在哪里见过。”
隔着一层台阶,她自他手中接过被雨水洗得莹润的黑玉镯,泛着冷光的白皙手指擦过他指尖,他握住她手指,她垂眼看他微怔神情,半晌,淡淡道:“多谢。”
“在下,柸中公仪斐,敢问姑娘芳名?”
“永安,卿酒酒。”
可谁都知道,这一切,再也无法重来了。
清晰看到公仪斐的眼中淌下一滴泪。
正文——
看着眼前的雕像,公仪斐的回忆结束,却又不舍得结束。
“君姑娘,当真没有办法再救她了吗?”公仪斐眼中落下清泪,“前世,今生,两次机会都错过了,错过了……”
君拂要推开门的手停在了半空,空灵的声音铿锵有力的传来,“你,真的舍不得她?还想救她?”
“君姑娘这话是说,酒酒还能救!”公仪斐像落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揪着君拂,生怕错过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表情。
“有!不过,这个方法,至今还未有人成功过,你确定要试?”君拂仔细地盯着他。
“确定!”公仪斐说得斩钉截铁,“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试一试!”
“华胥幻境是以人尘世里的生命为代价,织出来的美梦。你可知?”
“知道!这一次,我定不会负她。哪怕是以命为路!”
“好!我帮你。不过,我这次用不上你的命,也不想用你的命。这次的代价就是你三十年的寿命,你可愿意?”
“无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救她的,我都愿意。”
君拂的眉头舒展了些,很是宽慰。
她,没有爱错人。
“听说过聻吗?”君拂缓缓开口。
“聻?”
“据《幽冥录》记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而《道德经》中注:无色曰夷,无声曰希。没有外形的叫夷,没有声音的叫希。酒酒她虽为魅,但好歹是有精神意识的。大概,就到了夷的地步了吧!”
“所以,君姑娘的意思的是,酒酒她还在这天地间?”公仪斐的眸子亮了起来,发出耀眼的光。
“是,也不是。她的身体被挫骨扬灰了,那还能找的到什么。不过,她是魅,魅的精神是先于身体的。她极有可能还有一抹精神意识留在人间。”
“她还在……她还在……酒酒还在……”公仪斐的眼角有些湿润,“我该去何处找她?”
“人死后的意识往往会逗留在自己在乎的人身边。想来,魅也是一样的道理。我把你送进华胥镜中,你在里面找她吧!”
华胥镜与华胥幻境不同,华胥镜是真实发生的,差不多就像另一个世界。而华胥幻境是假的,只是一个美梦。
“好!”公仪斐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一定要找到她。
门被重重的关上,下了锁。屋内,就只有三个人。君拂、慕言及公仪斐。
“这个过程会很难很难,你确定?”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