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把在公司这些年没休的假全都堆到了现在,就像张泽禹说的,还保持着之前的状态,每天带邓佳鑫去一些看起来美好的地方。
南金的校区附近有不少年代久远了的小摊,姜杳小时候每每经过都会羡慕其他人家的小孩子,他们可以扯着父母的袖子要这个要那个,她除了枯燥的教辅书什么也要不到。
姜杳我小时候经常来这边。
邓佳鑫买那些看起来五颜六色的东西?
顺着邓佳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位驼背的老爷爷站在小推车后面,手法娴熟地卷着棉花糖,姜杳瞧着眼熟,这个摊子好像就是她小时候的那个。
姜杳不,我...不喜欢。
邓佳鑫那为什么不试试?
邓佳鑫拉着姜杳往推车的方向走过去,问老爷爷要了一串棉花糖,老爷爷也是位眼尖的,一眼就认出来姜杳是十几年前每次经过都要远远地看着的小女孩,连钱都没要。
老爷爷说那时候姜杳才到他的腰那么高,每次别的孩子都要父母来接,两手牵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地来买棉花糖,而姜杳小小的人,每天都是一个人背着书包,脸上都见不到笑的,经常站在街对面看他从头到尾做好一串糖,然后转身就走,一开始还有留恋,后来就好像变成了固定要做的工作,看完就走,头也不回。
姜杳接过棉花糖,小小地抿了一口,她从来没吃过糖,小时候没有,大了渐渐也就习惯了,觉得没有好像也没什么。
邓佳鑫现在喜欢吗?
姜杳嗯......
邓佳鑫握着姜杳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棉花糖就到了嘴边,咬了一口然后点点头,回味无穷的样子。
邓佳鑫不喜欢不是因为味道。
姜杳目光闪躲,兀自往前走,谁会不喜欢甜甜的让人愉悦的味道呢,只不过是不想回忆起那段不愿提及的过往,任何有关的都不想沾染。
不知不觉走到喷泉公园附近,小时候这里经常站满了人,公园中心有一处喷泉,在喷泉中间有一架老式钢琴,姜杳记得那时候总是有位流浪者坐在那里弹琴,体面地挣着自己的钱。
邓佳鑫见姜杳望着钢琴出神,走到钢琴边坐下,琴键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但看样子还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姜杳正陷在回忆里,温柔的钢琴声把她唤回来,她望着钢琴边上坐着的人,突然有一种罪恶感,觉得自己甚至不该怀疑邓佳鑫,这时候的他很干净,微光中的尘土飞扬,他却不会沾染毫分。
姜杳你什么时候会弹钢琴了?
邓佳鑫刚刚。
姜杳...好吧。
她又忘了。
邓佳鑫你不开心。
姜杳没有。
邓佳鑫你瞒不过我。
姜杳看着邓佳鑫这么自信的样子,忽然有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情绪,走上前抓住邓佳鑫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姜杳感受到了吗?
姜杳在跳,是心脏。
姜杳你呢?
邓佳鑫愣住了,他看起来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可他没有那颗会跳动的心脏,再怎么学再怎么像,他也只是个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