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纱之约

海浪温柔地舔舐着沙滩，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与淡紫的渐层。艾薇赤足站在细软的白沙上，任清凉的海水漫过脚踝。她深吸一口气，咸涩的海风混合着椰子的清香，这是巴厘岛最南端一处隐秘的沙滩，也是她和利亚姆五年前的约定之地。

艾薇松开浴袍的系带，让丝质布料滑落沙地。月光初上，她身上那套蓝色蕾丝内衣在暮色中泛着幽光，薄如蝉翼的蓝色纱巾搭在臂弯。这套装束，与五年前分毫不差。

“你来了。”

低沉的声音从棕榈树后传来。艾薇转身，看见利亚姆站在暮色中，白衬衫随意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岁月在他眼角刻下细纹，却让那双湛蓝的眼睛更加深邃。

“我从不迟到。”艾薇微笑道。

他们相视片刻，时间仿佛倒流到五年前那个同样温柔的夜晚。那时的他们还是一对青涩恋人，在这个海滩上许下第一个约定。

利亚姆走近，目光扫过她的装束，最终落在那片蓝色纱巾上。“准备好了吗？”

艾薇点头，将纱巾轻轻披在肩上。她转过身，面向大海，双手支撑在低矮的岩石上。月光下，蓝色蕾丝内衣在臀部勾勒出完美的弧线，薄纱在海风中轻轻飘动。

第一下拍击比记忆中更重。利亚姆的掌心精准地落在右臀，隔着蕾丝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艾薇咬住下唇，身体本能地前倾。

“计数。”利亚姆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一。”她低声回应。

第二下紧随而至，落在左臀。力度比第一次更大，蕾丝边缘的皮肤开始发烫。海浪声似乎变得遥远，只剩下心脏的狂跳和皮肤相接的脆响。

“二。”

利亚姆的手掌规律地交替落下，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重。到第七下时，艾薇已经呼吸急促，汗水沿着脊柱滑落。蓝色纱巾从肩头滑落一半，在晚风中飘荡。

“七...利亚姆，太...”

“我们的约定。”他打断她，手掌悬在空中，“你有权随时停止，但我们都知道你为什么来。”

艾薇点头，抓紧岩石边缘的突起。“继续。”

接下来的三下让她的双腿发软。利亚姆的手掌像烧红的烙铁，即使隔着蕾丝，也能感受到皮肤下的炙热。十下结束，艾薇几乎站不稳，利亚姆从背后扶住她。

“转过来。”他轻声说。

艾薇转身，在月光下看见他眼中的关切。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指尖轻触他紧抿的嘴唇。“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重？”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你是真实的。”利亚姆将她拉入怀中，吻上她的额头，“而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完美幽灵。”

他们坐在沙滩上，利亚姆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发烫的皮肤上。冰凉的药膏缓解了刺痛，艾薇靠在他肩上，望着星空。

“记得第一次吗？”她轻声问。

“怎么会忘。”利亚姆笑道，“你穿着这套蓝色内衣，说要在日落时分拍一组写真。然后起风了，你的纱巾差点飞走。”

艾薇咯咯笑起来：“我追着纱巾跑，结果踩到湿滑的石头，一屁股坐在水里。你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我帮你清洗沙子时，不小心碰到...”利亚姆的手掌轻抚她的腰侧，“你尖叫着跳起来，用手拍我的背。我抓住你的手，然后...”

“然后一切都变了。”艾薇接道，“我们第一次接吻，就在这里。”

利亚姆点头：“第二天你要飞回伦敦，我要去纽约。我们在机场争吵，你说异地恋不可能成功，我说我们可以创造可能。”

“于是我们有了第一次约定。”艾薇回忆道，“如果三个月后，我们还思念彼此，就在这里重逢。你会带来蓝色纱巾，我会穿上这套内衣。”

“而打屁股...”利亚姆苦笑，“那是个意外，还是注定？”

第二个月的纪念日，他们如约重逢。激情过后，艾薇开玩笑说利亚姆太温柔，应该在她不听话时惩罚她。谁也没想到，这玩笑会演变成仪式的一部分。

“第三次见面时，我故意迟到半小时。”艾薇说，“你生气了，真的打了我一下。虽然很轻，但我们都愣住了。”

“然后你要求更重些。”利亚姆摇头，“说疼痛能让你感到真实，证明我不是幻影。”

艾薇转身面对他：“每次飞越大半个地球，在机场、酒店、会议间穿梭，我都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只有在这里，只有疼痛与你的触摸，能让我重新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这也是我的锚点。”利亚姆承认，“在法庭上辩论，处理离婚案件、财产纠纷...有时我觉得自己只是在扮演角色。但在这里，我只需要是你一个人的利亚姆。”

他们沉默片刻，听海浪拍岸。五年来，这个约定维持着他们的关系。每三个月，无论身处何方，他们都会回到这片沙滩。有时是庆祝晋升，有时是抚慰失落，更多时候，只是为了确认对方仍然存在。

“今年是第五年。”艾薇突然说，“按照约定，我们应该...”

“决定未来。”利亚姆接道。这是他们最初约定的附加条款——五年后，要么走向婚姻，要么彻底放手。

艾薇坐直身体，月光照亮她认真的脸庞：“我在苏黎世得到了首席策展人的职位。”

利亚姆的表情凝滞了。“苏黎世。恭喜，那是个大机会。”

“你的律所在纽约刚刚让你成为合伙人。”艾薇说，“我们似乎比五年前更难以妥协。”

“或者，”利亚姆握住她的手，“我们可以找到第三条路。”

艾薇挑眉：“比如？”

“比如我申请调到日内瓦办公室。苏黎世到日内瓦只需要三小时车程。”利亚姆说，“我们可以在中间点买栋小房子，周末在一起。”

“你愿意放弃纽约的合伙人资格？”

“我愿意放弃任何东西，除了你。”利亚姆的声音微微发颤，“这五年，我学会了等待的煎熬，也学会了重逢的狂喜。但我不想再等了，艾薇。我想要每个清晨醒来都能看见你，而不仅仅是每三个月的月光下。”

艾薇眼中泛起泪光。“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平凡会消磨这份魔力。”她坦白，“害怕当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会为洗碗、账单和遥控器争吵。害怕这套蓝色内衣会变成洗衣篮里普通的布料，而不再是我们约定的象征。”

利亚姆思索片刻，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艾薇屏住呼吸，但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把钥匙。

“这是我在纽约公寓的钥匙。”他说，“不是求婚，只是邀请。下个月，搬来和我住一个月。如果月底你还想回苏黎世，我绝不阻拦。如果这行得通...”

“如果行不通呢？”艾薇问。

“那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利亚姆微笑，“但我们首先得尝试，而不是假设失败。”

艾薇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在掌心逐渐温暖。她看向大海，又看向利亚姆：“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无论结果如何，每年的今天，我们仍然回到这里。”艾薇说，“蓝色内衣，纱巾，还有...完整的仪式。”

利亚姆的眼睛亮起来：“你是说...”

“即使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睡在同一张床上，每年的这一天，我们仍需要确认彼此的真实。”艾薇笑道，“也许力度可以轻点，但仪式必须完整。”

利亚姆大笑起来，声音在海风中飘散。“成交。”他拉起她，两人再次走向岩石。

这次，当手掌落下时，力度温柔了许多。但每一下仍然清晰可感，是承诺的印记，是记忆的锚点，是跨越五年距离后，仍然选择彼此的证明。

“十。”艾薇轻声说，转身投入利亚姆的怀抱。

月光下，蓝色纱巾随风飘向大海，但这次他们没有追逐。因为重要的从不是纱巾本身，而是它飘扬的方向，永远引领他们回到彼此身边。

远处，度假村亮起点点灯光，世界继续运转。但在这片隐秘的沙滩上，时间为他们静止。五年前开始的约定，今夜开启了新的篇章——不再是为相聚而设定倒计时，而是为永恒而尝试的第一个月。

海浪将纱巾轻轻推回岸边，利亚姆弯腰拾起，披在艾薇裸露的肩上。他们手牵手走向来时路，身后沙滩上，两串足迹并排延伸，最终在涨潮的边界融为一体，仿佛本就该如此。

蓝纱之约仍在继续，只是故事翻开了新的一页。而这一页，将用日常的晨昏书写，而不只是月下的重逢。

纱鲨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