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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与假之间

李小敏和陈思佳从小一起长大,小学是同班同学,陈思佳从小就长得很漂亮,学习成绩也很好,李小敏相貌平平,成绩也不上不下。小时候,陈思佳总是来家里找李小敏玩,有一次,期末考试成绩刚出,李小敏因为成绩不满意在房间默默哭泣,陈思佳来找李小敏玩,李小敏的妈妈看到陈思佳来了,赶紧对着房间吼了一句:“佳佳来啦!你别哭了,赶紧出来!”李小敏听到陈思佳来了快速地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跑去镜子前照了一下,然后听到妈妈和陈思佳在外面聊天,妈妈说:“佳佳啊,听说你这次期末考又是第一名呀,你真棒啊,不像我们家小敏,这次又考砸了。”陈思佳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啦,阿姨,小敏也只是这次失误了,下次她肯定可以考好的!”妈妈故意调高了音量说道:“下次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哦,她就只知道哭,诶。”

李小敏听到外面两人的对话,刚擦干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掉下来了,她打开门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回去吧,我今天没空。”随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李小敏的妈妈马上跟陈思佳道歉:“不好意思啊佳佳,你看她这个脾气啊,太冲了,你改天再来吧。”

从小到大,李小敏一直很羡慕陈思佳的自信大方,她们一直是同班同学,直到高中,陈思佳因为父母工作变动所以转校了,李小敏还记得那天听妈妈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和解脱,就好像存在在自己身边15年的“参照物”终于要消失了,她觉得自己终于不用活在无穷无尽的比较中了。

陈思佳转学之后,李小敏的心情好了很多。上了高中,在紧张的学习氛围下,李小敏也开始认真学习,她的成绩也从班级下游慢慢上涨到了中游,高考考上了 成都理工大学。

大学开学第一天,李小敏的父母高高兴兴地送她去学校,三人走到了校门口,李小敏的妈妈特别高兴地说:“来来来,咱们一家三口自拍一张。小敏超常发挥竟然考上了大学,来纪念一下。”边说边讲李小敏和李小敏的爸爸凑在一起,举起手机自拍,李小敏被挤在中间,她觉得非常高兴,因为她已经好久没有得到爸妈这么多的关注了,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和满足。

李小敏和爸爸妈妈进学校准备去报道注册,却在学院报到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李小敏的妈妈走向前去,发现居然是陈思佳,兴奋地大声说道:”诶,这是佳佳吧!你也考来这个学校啦!”

陈思佳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李小敏的妈妈,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有点紧张地说道:“啊是你啊,阿姨。”然后陈思佳看向旁边的陈思佳说:“佳佳跟我考了同一个学校是吗?”

李小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她完全没想到三年后会和陈思佳在这样地场景下相见,她原本期待的大学生活一瞬间破灭了。

李小敏和陈思佳来了文学院不同的专业,因为是同学院,所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陈思佳来到大学,因为长得漂亮,性格外向,又交到了很多的朋友。李小敏虽然没有陈思佳受欢迎,但是因为读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她大多时间沉浸在学习中也找回了一些自信。

开学一个月后,学院组织了演讲比赛,陈思佳和李小敏都报名了。比赛当天,陈思佳打扮得很漂亮,自信地从李小敏面前走过,李小敏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稿子。比赛开始了,陈思佳在舞台上自信地演讲着,李小敏坐在台下望着舞台发呆,她回想起了小时候身边的人总是在夸奖陈思佳,自己觉得很不开心,但是时隔多年,当她静静地坐在这里尝试接受陈思佳的优秀,发现她好像真的在发光,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李小敏第一次正视陈思佳的自信和光芒,大概是因为她比小时候成熟了很多,不再一味地抵抗别人的优秀了,而是学会了欣赏和接纳。

李小敏坐在那里静静地想了很久,她开始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狭隘而错过了陈思佳这个朋友,她想了很久,等到她上场了,这一次,她觉得特别的轻松,好像这么多年的嫉妒羡慕的情绪慢慢被她放下了,她自信地站上了舞台。

在演讲的过程中,李小敏也出现了一些失误,她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说下去的时候,台下第一排的男生带头鼓掌说了一句加油,其他的观众也一起鼓掌鼓励李小敏,李小敏备受鼓舞,她调整了一下状态,继续说了下去。最后,李小敏终于完成了这次演讲,她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走下舞台,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高兴,她在走回座位的途中,一直在寻找刚刚带头鼓掌的男生,她看向他,觉得很心动,他长得很清秀,坐在观众席非常的显眼,这也是李小敏第一次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所有的参赛者都演讲结束了,院长开始宣布获奖名单:“经过评委和现场观众投票,文学院第五届演讲比赛第一名获奖的是……陈思佳!”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李小敏便鼓掌边望向陈思佳,既羡慕又由衷地觉得佩服。院长接着说:“第二名陈意萌,第三名李小敏!”李小敏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一惊,迟疑地走向舞台,心里想着:我怎么还是第三名啊,肯定是老师看我太丢脸了,安慰我的吧。

陈思佳自信地接过奖杯,李小敏弯着腰接过奖杯一直跟老师说着“谢谢”,然后前三名合照,陈思佳依旧很自信,李小敏笑得有点尴尬,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接受大家的鼓掌,她有点不知所措,但也终于获得了一点点的满足感。

颁奖结束了,李小敏拿着奖杯走下舞台,她的目光忍不住去找寻刚刚的那位男生,她却看到这个男生拿着一束花走向陈思佳,陈思佳接过花,俩人甜蜜地抱在一起。李小敏才突然明白,这其实就是那位同学们口中的陈思佳的高中初恋吧。

李小敏失落地走回寝室,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心动如此的短暂,她又一次对陈思佳产生了集嫉妒和羡慕于一体的复杂情绪,她越想越难过,觉得自己错失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长相不如陈思佳,就这样,她又陷入了自卑的漩涡。

大学的生活一天天过去,李小敏总是在寝室楼下看到陈思佳和她男朋友亲密的画面,她很羡慕,她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我像陈思佳那么漂亮,我是不是也会这么幸福快乐。

一天,李小敏在微博看到一则交友软件的广告,这则广告走得温情路线,广

告中的女主也是一个自卑内向的女孩,她在这款软件上找到了soulmate,他们聊的很来,女孩在这款软件上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从此她的生活不再暗淡。这则广告刚好戳中了李小敏的痛点,所以李小敏下载了这个软件,开始匹配网友进行聊天上聊天时,她对自己的外貌极度不自信,所以一时想到用她羡慕已久的对象——陈思佳的照片伪装自己。

几天后,李小敏的室友都有事出门了,她一个人在寝室觉得好无聊,所以又打开了那个交友软件,她随便发了一条“有人一起玩王者荣耀的吗?”过了一会儿,一个同城的男生来私聊她:“还玩游戏吗?”

李小敏没想到真的有人来找她,她鼓起勇气答应了,于是两个人玩起了游戏,男生问:“可以连麦吗?这样好沟通一点。”李小敏心想:反正不露脸的话,也没事的。那天,他们玩得很开心,也聊到了很多其他的事情,结果发现他们都在成都,于是男生问:“请问可以加个微信吗?有空可以一起出来玩呀。”

由于刚刚聊得很开心,所以李小敏答应了这个男生的请求,但是她是用来自己的微信小号添加的。这个男生就是杨阳,只是李小敏没想到这次会和杨阳建立愈渐亲密的联系,甚至也没想到会发展成线下认识。

网络上对这件事情的讨论热度不断攀升,李小敏看到网络上对这件事的评论很难过,学校也开始关注到这件事情,辅导员联系了李小敏和陈思佳进行当面沟通。

李小敏和陈思佳都来到了办公室,陈思佳很生气地坐在一旁,李小敏则把帽檐压得低低的,静静等待着辅导员的到来。

辅导员走进办公室,看到陈思佳和李小敏隔着很远坐着,耐心地说了一句:“你们俩都坐过来吧,我们来好好聊一聊。”

陈思佳和李小敏慢慢地移到辅导员旁边坐下,两人一言不发。辅导员打破了这个僵局,说道:“老师最近刷微博看到很多人在讨论你们两个的事情,说什么的都有,他们怎么说老师都不管,但是老师想听听你们自己讲讲可以吗?”

两人还是迟迟不肯开口,陈思佳气鼓鼓地看着李小敏,李小敏则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于是辅导员又说道:“不用紧张的,老师今天就是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因为网上的消息太混杂了,真假难辨,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陈思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老师, 我先来说吧,我承认网上最初的那条微博是我发的,当时是因为知道她用我的照片去骗人后太生气了,一气之下发了微博,但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的舆论影响这么大。我也没想要网络暴力她,所以为此我也该道歉的道歉。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她一开始不盗用我的照片,这一切事情也不会发生,所以她也欠我一个道歉。”

陈思佳一口气讲完了很多话,李小敏依旧默默地低着头。

辅导员听完陈思佳的话,思考了片刻,语重心长地说:“老师大概清楚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谢谢你愿意讲给老师听。”然后辅导员轻轻地拍了拍李小敏的肩膀温柔地说:“小敏,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没关系的,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会好一点,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李小敏听到辅导员语重心长的这段话,有一点哽咽,慢慢地抬起头带着一点哭腔说:“佳佳,对不起,我不应该搬运你的照片,我只是很羡慕你,真的很羡慕你,我也没想过去骗人,只是这件事情发展到后面,越来越失控,是我对不起你,再次说声抱歉。”李小敏说完这段话,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陈思佳看到李小敏哭了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辅导员抱了抱李小敏,陈思佳赶紧找了包里的纸巾递给了辅导员,辅导员把纸巾递给李小敏,温柔地说道:“好啦好啦,你们能说出来就很好,老师也听出来了,你们都不是故意的,你们也都互相道歉了,老师希望你们能够把这件事翻篇可以吗?”

辅导员看了看陈思佳和李小敏,两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陈思佳虽然还是有点生气,但是看到同学们对李小敏的议论以及网友的各种难听的评论,她也有点心疼李小敏,她走到李小敏旁边,递给她一张纸巾说:“不哭了不哭了,翻篇了。”

李小敏接过纸巾点了点头,她感受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给予的温暖,觉得之前是自己太狭隘了。

李小敏回到宿舍后给陈思佳发了很长很长的消息,告诉她自己从小到大都很羡慕她,说小时候不懂事,只会对别人的好充满嫉妒心理,现在长大了是真心的觉得陈思佳很优秀,也希望她们能继续做朋友。

陈思佳看到李小敏的消息,也反省了自己,觉得自己有时候说话是太直接了,可能没有顾及别人的感受,她说她也愿意跟李小敏做朋友。

陈思佳随后删除了之前的那条微博,并发了一个澄清的微博,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自此之后,学校的流言蜚语便少了很多。

李小敏看到陈思佳如此包容自己,觉得非常感动,她也下定决心再也不会骗人了,要做一个坦坦荡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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