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一直静静地倚在徐伯钧的胸膛上,只有瞳仁微微的晃动让人看出来她对他的话有触动
徐伯钧见她没有为自己分辩,知道她认可自己的话,于是继续说道:“我曾跟随邵先生参加过革命,可结局是什么你也看到了。逢此时代,只有有能力自保,才有资格谈其他的。因此,夫人,我想我们是一类人。”
他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一类人,容玉心里这样想。
“我徐伯钧能走到今日也不是愚腐之人。依我看,夫人的能力见识不在申美之下,她能在政府机关任要职,你自然也能。夫人,如果你是只想相夫教子、安守后宅的女子,我自然也愿意护你爱你。可你不是,对吗? ”
他抬起她的下巴,眼中带着炙热的邀请,直直看向她的双眸,“你有野心,有潜力,何不与我携手并肩作战,开辟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呢?”
容玉被他的一番话说内心激荡,她伸手轻抚徐伯钧的脸颊与剑眉。心想,他以为她只想要行政机关的权力,但任何不建立在强大军事力量上的政权都是不稳定的。不过这个暂时不用告诉他,毕竟饭要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眼下可以先试着与他结盟
不过几息之间,她就下定了决心,眉眼弯弯,眸中释放出夺目的光彩。容玉左手攀上徐伯钧的脖颈,倾身主动吻住了他的薄唇。
他对她的主动感到有些微微的诧异,但他很快明白这是她开始向他敞开心扉,他的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从此之后,他们不止是夫妻,更是人生路途上亲密的伙伴。
第二日清晨,徐伯钧在书房里处理军务,容玉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翻阅着当天的报纸。徐远匆忙走了进来,似乎有急事要禀报,但他看见容玉也在旁边,一时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徐伯钧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徐远的下文,抬头发现徐远面上的纠结之色,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徐运得到徐伯钧的指示后,立即说明了来意。南北战争开始前,一个颇有实力的民间组织以个人名义加入革命军。没想到金委员长肃清政敌后也开始清剿这股力量了。在湘区南部,对这个组织的成员进行了大规模的逮捕和杀害,部分力量逃入赣区,徐远此次来便是请示处理办法。
徐伯钧看向早已放下报纸并在垂头思考的容玉,问道:“夫人怎么看?"容玉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这让我想起了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与司马懿。"
徐伯钧闻言露出了笑意:"不错。司马懿能得重用很大部分是曹魏需要他来对付诸葛孔明。可惜他太急于求成,孔明之死也与他后来遭人排挤息息相关。我若帮老金除了这根眼中钉,接下来地最忌惮就是我了,我又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不如偷偷保住他们以牵制咱们这位金委员长。徐远过你亲自去,带兵将人赶至赣区西南即可,那里多山,易守难攻。小心些,不要露出马脚!”
“是!"徐远郑重地回道。走时用余光扫了一眼正踱步至书桌一侧的容玉。以前夫人与督军之间只能算是相敬如宾,可自从昨日参加完婚礼回来,两人之间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亲密。
容玉将清水滴入砚面,手执墨条缓缓研磨着。少倾,她说:"督军要保他们恐怕不仅是为了牵制金委员长吧?"徐伯钧停下笔,抬头赞道:"阿玉聪慧。自从与邵先生分道扬鑣后,我内心一直是有愧疚的。我虽不认道同他所选的路,但仍希望能有人能继承他的理念。保住他们是我唯一能为先生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