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扬到鼎盛皇宫打发时间,没想到会和卓正楠偶遇。只是她认不出他,而他一直看着她。
自打他从邹家回来,脾气一天天见长,整个警局如履薄冰,人人自危!苗致伟知道事情的经过,懒得管他,只要不影响工作。
刘伟是个好事精,便撺掇他去鼎盛皇宫玩。他回绝了几次,这小子也不死心。
“长官,去碰触运气嘛,要是遇上呢说明你们缘份未尽,也有坚持的借口不是。”
卓正楠虽心动,知道绝不会碰到的。高明怎会让她去那种场合,江子扬也不可能喜欢那种地方。却侥幸的想去碰运气,万一呢。
“听说一般人有钱也去不了,有很严格的会员制度。”
“必须资产达到一定程度,还要有两个以上黑金卡会员介绍。”刘伟倒是门清!
“你是会员?”
“我这个会员来的不易,说来话长,反正过程艰难曲折。这个不是重点,咱们还得乔装一下,你的脸怕是很危险。”确实,卓正楠是江圣堂的头号公敌。
两人一番乔装,变得妈都不认识,要不怎么说中国的化妆术是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呢,还真是不虚此名!
刘伟准备了一副眼镜给他!
“不用了吧,这妆化得,我照镜子都要吓一跳。”卓正楠端详着自己的脸,虽然依然俊逸,却不再是他。
“这你就不知道了,里面的灯光,就算面对面,也看不清对方的脸色。毕竟买的厚颜无耻,卖的不知羞耻,又都要脸。这眼镜能让你看清人。”
他们为避人耳目,找了个角落,要了两瓶贵得吓死人的酒,才躲过侍者那扫描仪一样的眼睛。
万万没想到片刻后江子扬在两个男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在他们隔壁坐下。卓公子心疼又激动,果然有缘,如老爷子所说,瘦了,头发也剪了。
时间慢慢过去,表演是真的精彩。任何东西在这里都是以价格来衡量的,没有什么不可以卖,没有什么不可以买。青春,颜色,技艺,都标了价,价高者得。
两个半小时的演出结束,金主砸钱挑拣,货物风情万种,钱色交易顺利进行,没有收获的客人寥寥无几。有的call着老相好,有的翻看芳名册。各寻目标,不负此夜。
高明站在舞台旁的高阶上,注视着江子扬。
“大哥,有两个生面孔,没点单,只喝酒。”北九来报告!
“你是说大小姐隔壁桌吗?”他也看到了。
北九道是。
“是客人带来的吗?”
“不是,是会员。”
“介绍人可靠吗?”他们不知道来鼎盛皇宫不消费,又是生脸,很容易引起注意。
“可靠,持卡人也正确。”
“那没事,可能没来过,多留个心眼。”
北九答了一声是便离开。这边看完了演出,西皮和大生又闲出屁了,非要让江子扬去唱歌。
“才不要去,以我的姿色在这里只怕会被人轰下台。”何况还一瘸一拐!
“你姿色怎么了,多可爱呀,再说你的身份,谁敢轰你我揍死他。”大生拍着胸脯道。
“谁到这里来看可爱啊,又不是幼儿园,不去不去。”江子扬头摇得像拨浪鼓。
大生一个眼色,西皮屁颠儿屁颠儿跑上台去报幕:“各位来宾,晚上好,现在有请江圣堂当家大小姐为今夜高歌一曲。”
客人虽然不多,却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口哨。谁不好奇这位帮派大小姐的真身,反正也是闲着,不如一观。江子扬骑虎难下,想当场打死他们。
连连摇着头说不去,拖得久了,观众开始不满,有嘘声骂声四起!
她无奈强撑着起身,难掩跛脚的事实,刚上台坐在高凳上,就有人大声笑着说:“怎么是个瘸脚大小姐?”
“不好意思,我以为站得高,看得远,没想到是站得高,摔一跤,暂时瘸了。”江子扬的发言引得下面一阵笑声,她调整好状态,报了歌名,音乐响起,低吟浅唱:
相聚时,愿白头。
离别时,各安好!
夜深深,泪痕决。
酒阑干,灯未灭。
叹人世,山遥水远。
望众生,一别经年,皆似你眉眼。
难重逢,努力加餐思念歇。
盼厮守,公子是否再回头。
大生感叹道:“没想到大小姐还会唱这种纯古风的小曲儿。”
西皮抿了一口酒道:“这种曲子下酒,真绝。”
江子扬悠悠的声音,清澈郁郁,娓娓道来,如养在深闺的少女恨惆怅。
刘伟附耳道:“她是不是感应到你在这里,故意唱给你听。愿厮守,公子是否再回头,除了你,龙港城谁还担了公子的名。”
卓正楠心㥩起伏,他们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时候,江子扬飘零无依,三餐不饱。她也不过是担了虚名,却断送至情,委屈偷生。
他苦笑道:“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她更不能未卜先知。”身不由己到如此地步,每分每秒都在悔恨中徘徊。为片刻柔情,惹无限伤痕。
江子扬一曲终,拖着瘸腿,下来差点没把两个好事之徒掐死。
“你们就作死吧,什么当家大小姐,什么高歌一曲,要是我五音不全怎么办?多丢人啊。”
大生揉着胳膊说:“大小姐,你怎么掐人啊。”
西皮一边躲她一边说:“大小姐,你在国外长大还会唱这种曲子,你说大哥听懂了会不会不高兴啊,这明显是在缅怀前男友啊!”
江子扬停止进攻道:“我凭什么要让他高兴,他怎么不让我高兴啊,再说他要怎么才能高兴啊。”
大生嘻皮笑脸道:“你当我们大嫂,他一定高兴。”
江子扬刚停下的手,又大大敲了他一个爆栗道:“大生哥,让你失望了,我这辈子没这种想法,下辈子也不会有。”
西皮紧张地往高明的方向望了一眼道:“这种话跟我们说说就行了,千万别让大哥知道,否则他非杀了你前男友不可。”
江子扬听这种杀来杀去的话都腻了,她也往高明的方向斜了一眼道:“我会怕他?”
西皮笑而不语,不怕?那次不被欺负得哭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