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峣
池峣禀圣上,那遗孤……不知所踪
那皇帝拧起眉,阴毒地望向面前跪倒在地的女子,反缚着双手,却道
引婷民女却是不知
女子垂眸,青丝掩住眼底流离的一丝轻蔑,口中漫开腥甜,她微合上眼
青衣殷红,血迹游离至死神的舌尖,红蛇吐着信子,听灵魂最后的呼告
殿下,恕臣无能,臣……万死
少年神色淡漠,忽而低头,怀中古琴却无法抑制颤抖着。他温柔抚着琴弦,随即出声道
严浩翔陛下
皇帝嗯?
少年面上忽而浮现出一抹极尽残忍的弧度
严浩翔这般罪人,死在殿前,莫不是恩惠?
皇帝那便刎去双目,押入死牢,等候发落
是夜,牢内漆黑,血腥味夹杂着锈蚀之气
引婷嗯……
半梦半醒间,一股寒意从背部攀升,随即昏厥过去。牢内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
久而不绝,在睁眼时,天色渐明,她倒在长街之上
道上漆黑,她挣扎起身。虽觉身上大好,却又一头磕在道旁的碎石上
污血染红了身下的白雪,倒也意外拭去她脸上凝着的血污
但这给她了莫大的惊喜,女人颤抖的伸出手去,四处摸索,她似是出来了
青衣尽染血水,又浸满了融雪,此刻倒显得灰旧了。她拖着身子。那裸露的,扣着铁链的脚,一触到雪地便撕心蚀骨般的疼痛,印下一串串血痕
回营的路,哪怕魂归也记得如何走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逢生的快意使她忘却了自己的足迹会引起官兵的追捕,也不再去思寻自己如何出的这牢门
殿下,引婷回来了
殿内暗处,少年捻灭手中的灵光,顷刻间污血纵横之处重归纯白之色
晨时,宫内便有些杂乱,少年略有不满,招手过问侍从,那侍从便道
侍从先生不知,这事已传了满宫
侍从说是昨日抓来的那女人今日一早便死了,据说是卯时咽的气
少年眼中有一丝惊疑,回过神时,又作出一副平淡若水之态
那侍从看了道
侍从一早那殿前当值人员便跪了一地
侍从先生还是再待几日,待陛下传诏
侍从入殿沾了血气,反倒不好
严浩翔是了,多谢
世人皆知,他本生于武将之家,却自幼喜琴,便做了琴师,终年携着这琴,四方游历,倒也乐得快活
近日回宫,也只为了为这帝王奏一曲经年之所闻
少年皱起眉,内心暗自好笑
一派胡言
这陛下原为先帝王之弟,怎奈何居心之深,在其病中,逐其幼子,先帝气极而亡,假拟诏书,随即称帝
为安抚百姓,不得不沿用前朝文武百臣,但对其不断施压,使得朝廷重臣辞官回乡,知道此事的人被处理了七七八
他严浩翔,原有无双才能,只因其父为前朝将军,向其施压
父亲为保全爱子之性命,逼其学乐,以迷惑这帝王
待那侍从走远,他轻抚怀中的琴,轻声道
严浩翔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严浩翔但愿他们殿下酬劳多些了
他皱着眉,轻轻戳着古琴,那琴却又呜呜的响起来,不遗余力的抗议着,少年勾起好看的眉梢
严浩翔嗯?
严浩翔小没出息的,脾气那么大?
那琴音色更亮了
耻辱!奇耻大辱
不要以为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气度不……
你就……就可以胡言乱语,为所欲……啊呸!
少年看那琴胡响一通不由得又笑,这倒引得她更是生气,任凭少年如何拨弄,愣是不发出一点声响